“大姑娘”
正當楊涵瑤在內心祈求誰能來救救她時,陳佩兒的一聲“大姑娘”無異於在此時乃是天籟之音。
楊涵瑤打了個激靈,頓時歡喜起來,忙應道:“噯,佩兒你回來了”
陳佩兒進了門,福身道:“佩兒給老夫人請安,給大姑娘問安。”
“噯,噯。”楊李氏忙擡手,“佩兒,你回來啦你姑媽可還好”
陳佩兒點點頭,福身道:“多謝老夫人關心,姑媽現在已經沒事了。”
“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楊李氏點着頭,“這年紀大了,也別在外面擺攤了,大姐兒,你看”
楊涵瑤點點頭。那陳婆子雖然嘴巴壞點,有時愛算計,可說到底也是窮鬧得。這幾年陳佩兒對她多有接濟,使得她那兒子能順利進京趕考。
雖說沒考上吧,可陳婆子心裏對佩兒那是很感激得。再加上他兒子後來又到報社幹活,這在陳婆子看來,這都是佩兒的功勞,心裏感激地要命。
只是陳婆子那人在佩兒跟前強勢慣了,感激地話也說不出口。可她嘴上不說,暗地裏卻做了好幾雙鞋讓兒子帶到報社,交給楊涵瑤,讓楊涵瑤幫忙偷偷塞給佩兒。
如今她兒子在報社幹活,月薪自然是很高得,可那人巴結一輩子已經習慣了,哪肯把攤子收了回家去只是現在卻不賣摻水的酒了,自己侄女在縣主跟前做事,她自覺自己現在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再賣摻水的酒被人戳脊梁骨,不但她面子上過不去,也怕給侄女丟人。
給侄女丟了人就是給縣主丟了人,連帶着兒子也會看不起她得。因此現在陳婆子那甜酒那可都是實打實得,生意也好了起來。
這不,就是生意太好了,老婆子又是個巴結得,晚上趕着做活,睡眠不足,人就倒下了,還給摔骨折了。
幸好現在常州的大夫們醫術都十分高明,他們這這幾年一直跟楊涵瑤學着現代醫學,原本古代對於怎麼處理骨折就有一套法子,現在跟楊涵瑤學了現代醫學後,更是如虎添翼。
因此陳婆子也就是在牀上躺了一陣,倒也沒受多大苦楚。最多以後走路略微有些坡罷了。還有就是陰雨天時,這腿可能會略微有些不舒服。不過關係不大,作協其他理療便可。
“等今年棉花收上來,咱們就要大幹一場了,你姑媽若願意,就來試試吧。在工廠做工,手腳勤快些,不會比她那酒攤子賺得少。”
“大姑娘”佩兒眼中露出驚喜,她與陳婆子哪怕有再大的嫌隙,經過這幾年,那也被消磨掉了。
畢竟是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哪怕陳婆子曾經想賣了她,可對於善良的佩兒來說,幾年時間一過,陳婆子做了幾雙鞋後,這隔夜的仇她哪還能記得住
“噗。”楊涵瑤噗哧一聲笑,問道:“怎麼你家大姑娘還會誆你不成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哈,來做事可以,但一定要受規矩,你懂我意思吧佩兒”
“我省得的,姑娘。”陳佩兒連連點頭,又福身道:“佩兒替姑媽謝過大姑娘。”
“別謝啦”楊涵瑤還沒說話,楊李氏卻擺手說道:“你家大姑娘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她最煩這套了。倒是佩兒你的婚事,你看月溶,欣溶這都定下了了,就等着過門了,你也該有個着落了。”
說着又轉身對向楊涵瑤,道:“大姐兒,佩兒這些年可一直盡心盡力地跟在你身旁,你咋得也不上點心,給佩兒找個好些的人家”
楊涵瑤翻了個白眼,不懷好意地看向陳佩兒道:“人家那早已芳心暗許,我在這着什麼急噯,佩兒,我說你怎麼也不催催他他那麼大人了咋還不意思”
“這,這”陳佩兒紅着臉,低着頭,手指攪着自己的一角,看都不敢看楊涵瑤一眼。
楊涵瑤冷哼了一聲,道:“那臭小子,一定要我出馬嗎真是得”
“大姑娘”陳佩兒更加不好意思了。
“哎呀,大姐兒,你們這是在說啥呀佩兒這是看上誰了是孝武嗎”
“怎麼可能”陳佩兒驚呼一聲,可隨即發現到自己過激的反應,馬上低下頭,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
封信來,打開,把裏面的紙箋抽出,在陳佩兒眼前一晃,道:“不逗你了那個木頭人終於是開竅了,昨個兒就差人把這東西拿來了。”
“這是”
陳佩兒不由心跳加速,楊涵瑤打開紙箋,嬉笑道:“這是某人的八字嘖嘖,佩兒,你是自己去找人合,還是讓姑娘我來找先生替你們合八字啊”
“姑娘你”陳佩兒一跺腳,紅着臉說道:“全,全憑姑娘做主佩,佩兒做事去了。”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
“這孩子”楊李氏搖着頭,“平日裏大膽地很,怎麼這會兒”說着把目光投向楊涵瑤,一臉八卦地問道:“噯,大姐兒,難道昨個兒來的那媒婆是替佩兒”
楊涵瑤點點頭,楊李氏趕忙又湊近了幾分,“噯,快跟親孃說說,到底是哪家啊”
楊涵瑤神祕一笑,站起身,打開窗,指了指書院的方向,道:“就是那邊的人呢”
楊李氏愣了下,隨即一下跳了起來,“什麼什麼你是說,是平甫先生這,這怎麼可以這,這不合規矩,不行,不行佩兒不能給平甫現在做妾,她若給平甫先生做妾,你和王公子哎呀,這不是亂套了嗎”
楊涵瑤嘴角抽搐了一下,撫額道:“親孃,您想哪裏去了怎麼會是平甫先生呢是史文博,史先生啊”
“啊”楊李氏愣了下,隨即又歡喜了起來,“原來是他我說他怎麼還不成親,原來二人”
“咳”楊涵瑤輕咳了一聲,楊李氏也自知失言,畢竟這種事宣諸於口可不大好,這虧得是在楊家,有楊涵瑤這個不着調的當家人。若擺在別的家裏,奴婢私下芳心暗許,那可要被主人家打死得。
“姑娘,商會來人了”
正當楊李氏感嘆着的時候,槿嫆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商會來人了”楊涵瑤愣了下,隨即說道:“親孃,您坐會兒,我去看看。”
“走,走,老婆子也跟着去聽聽熱鬧。”
“噯,親孃。”
楊涵瑤與楊李氏來到正廳,見到劉三喜已在那兒等候,身後還跟着幾個他的小跟班,見到楊涵瑤與楊李氏出來了,忙躬身道:“見過老太君,見過殿下。”
“免禮。”
楊涵瑤與楊李氏坐定後,楊涵瑤問道:“劉經理,商會出什麼事了嗎怎麼要你親自過來。”
劉三喜一聽這話,臉上浮出一片喜慶,道:“小的是來接殿下去常州港得。”
“去常州港”楊涵瑤一下站了起來,激動地聲線都開始發抖了,“你,你,你是說,是說”
劉三喜用力地點着頭,“是,是是,殿下,他們回來了,回來了”
“快,快”楊涵瑤激動地全身發抖,“芸,芸娘,備車,備車”
“大姐兒,你,你這是”楊李氏也有些不敢置信,“難道是那啥洲回來得”
楊涵瑤一把抱住楊李氏,高興地說道:“親孃,對啊他們回來了,回來了,一定是找到澳洲,找到黃金了對,對,快把公主殿下請來,這麼大的喜事,要讓公主一同前去。對了,劉三喜。”
“小的在”
“你別候在這兒了,常州港我又不是不認識,你快去把胡姑娘,胡公子也叫上。商會在常的股東都叫了嗎”
“叫了,叫了殿下,都叫了”劉三喜也興奮地回道。
“怎麼都不提前來個信他們這是應該先到的明州吧哎呀,真是的,一定是船比信都快哈哈,這飛剪船就是好啊”
楊涵瑤手舞足蹈,興奮地已不能自己了。
“妹妹,這是真得嗎去澳洲的那些人真得回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趙佳柔急切的聲音在大廳響起。
“是啊”楊涵瑤上前一把抓住趙佳柔的手,高興地又蹦又跳,“找到了,一定是找到了劉經理,是不是是不是”
劉三喜用力地點着頭,他也很興奮吶,大半年了,終於有音訊了。要知道,他的不少親戚還在那船上呢
“阿彌陀佛”趙佳柔雙手合十,眼淚掉了下,“祖宗保佑,天佑我大宋啊”
“是啊這下君父應該高興了,這是大喜事啊,姐姐快,咱們別耽擱了,去碼頭,去碼頭”
“噯,走,去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