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
按現在她看到情況來說這不是簡單的拷問了吧
那那些人說了嗎
沒有,被鯊魚咬掉了半條腿都沒問出來。
咬掉了半條腿
阮小沫望着那片海藍色上面的猩紅,腦海裏出現的血腥畫面,讓她不寒而慄。
靳烈風太可怕了
竟然真的把幾個活生生的人,放到水裏,意識清醒地供鯊魚撕咬
這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普通商人的行徑
他到底是一個多殘忍的男人
跳下水時面對鯊魚的恐懼,瞬間又浮了上來。
阮小沫的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的衣服下襬,面色蒼白。
那問得怎麼樣她勉強自己開口道。
這些混混也不知道是誰,他們每次都是去指定地點拿錢,事前給一半,事後再拿齊全。朱莉有問必答。
阮小沫嗯了一聲,心頭一陣五味雜陳。
阮小姐,先回房吧,您這幾天在外面好像休息得不太好。朱莉完美地履行了一個管家對貴賓的職責。
阮小沫點點頭,很快把視線從水池裏撇開,跟着朱莉上了樓,來到了靳烈風的臥室。
今後阮小姐就在少爺的臥室裏休息了。
朱莉讓跟在他們身後的人打開臥室裏的衣帽間,裏面以前都是靳烈風常穿常更新的男士服裝配件,現在,則又添置了大量的女性服裝首飾等等。
阮小沫對此當然無權抗議,便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還是有些心神不寧的,剛纔朱莉告訴她的話,太過可怕,讓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阮小姐,先喝口茶吧。有傭人給她倒了剛泡好不久,溫度適宜入口的茶水。
謝謝。阮小沫伸手接過茶杯,放到嘴邊。
喝杯茶壓壓驚也好。
阮小姐,既然您回來了,那有些話我也需要跟您說清楚。朱莉站在她坐在沙發旁,禮貌而直接地道:毫無疑問,少爺對您很感興趣,不然,也不會再您離開之後,特意過去找您。
阮小沫苦笑一下。
是啊,多虧他的感興趣,不然在池子裏被咬掉半條腿的,就是她了。
也不會把帝宮裏曾經欺負過你的人,都查出來,一一處理了。朱莉又道。
阮小沫忽然有種預感,自己不該好奇這些人都被怎麼處理的。
他們怎麼了糾結了一下,爲了衡量今後自己可能遭受到的懲罰,她還是問了。
朱莉的聲音像是報告採購清單一樣麻木,沒有一點抑揚頓挫:踢翻阮小姐水桶的兩個,被劃了滿手的口子,目前被分配到最遠、最髒的東樓,用鹽水擦整棟樓的地板傢俱
阮小沫端着茶杯的手,驟然緊了一下。
鹽水
光聽,她都感覺到手掌在隱隱作痛
偷走阮小姐沐浴後衣服的傭人,被剝光了丟到人羣密集的鬧市,遊街十圈,目前她遊街的照片,已經在網上散佈開了。朱莉沒有起伏的聲音還在繼續。
阮小沫嗓子噎了半晌,很艱難地嚥下一口口水。
用剪子劃傷阮小姐的園藝師,被同樣用利器弄傷阮小姐同樣的位置。
阮小沫悄悄鬆了口,這個還算好,那個傷口其實只要不沾水按時消毒換藥就能好的。
但傷勢都擴大十倍以上。朱莉冷冰冰地如實報告着:所以現在那隻手,目前已經廢了。
阮小沫:
所以,在少爺膩了您之前,還希望您能做好您的本分,不要讓少爺生氣。朱莉最後道。
阮小沫心臟抽搐了兩下,把茶水杯放回桌上:我知道了。
她已經完全沒了喝茶的胃口了。
那您好好休息,帝宮您可以隨意走動,不會再有任何人敢阻攔您或者傷害您。朱莉說完,帶上門出去了。
阮小沫整個人直接癱倒在沙發上。
太可怕了
靳烈風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
讓鯊魚咬人
用鹽水浸人傷口
讓人光着身子游街
直接廢掉人一隻手
靳烈風既然能用這樣的殘忍的手段對付那些欺負過她的人,那說不定哪天,他也能這麼對待自己。
這不是她的被害妄想,只是面對一個嗜血殘忍慣了的男人,換誰也會害怕的。
何況,從朱莉那麼習以爲常的反應來看,這種事,靳烈風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只是運氣比較那些人好,在她得罪他的時候,起碼他對她的興趣還在。
阮小沫心有餘悸地看了看自己手心上已經褪了血痂,只剩一條白色小痕跡的傷口。
自己家的那些事不能告訴他。
她不確定靳烈風如果知道了,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柳萋萋母女遇到事,爸爸肯定不會視而不見、和阮如煙交往的墨修澤也不會撇開阮家不管。
到時候按照靳烈風這麼狠厲殘酷的行爲,事情的嚴重程度不是她能應付的。
阮小沫的心底有一絲慶幸,還好柳萋萋母女做事小心,沒有讓人知道是她們做的。
迅速理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她確定清楚了,自己絕不能透露之前的事。
她必須要守口如瓶
夜幕降臨,黑色的勞斯萊斯在主樓門前的大道上停下。
道路兩旁的傭人保鏢紛紛躬身行禮。
身材高大的男人踩着夜色,深邃的紫瞳妖異惑人,俊美的面龐奪人心神,彷彿是夜的主宰者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她在哪兒男人直接問道。
朱莉恭敬地跟在他身後回答道:阮小姐正在臥室休息。
晚餐用過了嗎
沒有,阮小姐從下午回來之後,就一直待在臥室裏沒有出來。
腳步頓下,男人好看的的濃眉,剎時擰在了一起。
她還沒有喫晚餐
本來就淋了雨發燒了,身體還虛弱着,居然還沒有喫晚餐
阮小沫在房間裏睡了個昏天暗地。
她睡在靠着落地窗旁的寬大沙發上,一點兒也沒有睡牀的意思。
她的身心,都特別地抗拒那個她被靳烈風禁錮着、一遍又一遍羞辱蹂躪過的地方。
當門打開,靳烈風視線掃到的牀上時,只看到空無一人。
往裏走了幾步,他才發現那個女人正蜷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在外面的這幾天這麼疲倦麼,一回來就睡了這麼久
他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站在沙發邊往下看,女人的睡顏很恬靜。
小巧的一張臉,眉眼舒展,鼻尖挺翹,嘴脣像是淺色的花瓣,柔軟、可愛,誘人攫取。
沒有之前說恨他的憎惡、沒有在醫院說那翻話的倔強、也沒有在酒店裏看着他的逐漸冷淡眼神
他蹲下身來,伸手輕輕撫開她掉落鼻尖的一簇頭髮。
這一行爲似乎驚動了她,捲翹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隨即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那雙漂亮的杏眼裏,閃過了一絲不安。
沒來得及等他看清,女人就已經不自在地把睡亂的頭髮撩到而後,坐直了身子,你你回來的了
靳烈風蹙眉,定定凝望着她。
眼前的女人似乎和之前跟他打電話,感謝他的時候,態度有些微妙的不一樣了
那個時候,她還敢給他耍智障講一些根本就不好笑的笑話,可現在完全就是拘束不安的模樣。
發生什麼了
他徑自在她身旁坐下,長臂一伸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在懷裏。
阮小沫的身體驀地僵了起來,渾身不自覺地繃緊了。
靳烈風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包括她似乎躲避着他視線的眼睛。
怕我他問,嗓音低沉,語氣裏叫人聽不出情緒。
阮小沫搖搖頭,而後,又忽然點點頭。
下巴忽然人掐住,她無可躲避地對上男人野獸般的敏銳的雙眸,那雙眼睛,看得她心裏發慌。
男人眉心的皺褶深了些,被她那些細微的小動作弄得心底極不舒服:搖頭點頭你當你在做頸部運動阮小沫,說話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那個鯊魚池了阮小沫躊躇了下,故意道。
一時身體上難以掩飾的反應肯定瞞不過去,她只能故意拋個話題把火力引走。
鯊魚池
靳烈風想起來,那個池子確實還沒換新水,血糊糊的,嚇到她也很正常。
何況,她就在之前,還差點被鯊魚咬。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的害怕,都是正常的。
她的反應,不是在怕他。
更不是在抗拒他。
靳烈風放鬆了捏着她下巴的力道,指腹變爲曖昧的撫弄,紫眸微微眯起,嗓音裏的壓迫感少了些:就爲這個
阮小沫連忙點頭。
她更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明明知道的給那些小混混錢的是誰,卻沒有告訴他。
眼前的女人看樣子確實嚇壞了,連被他握在手裏肆意揉弄的手都冰涼。
靳烈風看了她一眼,突然起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