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盤的時候也格外仔細。
陸立風的目光就朝我身上打量過來,眼神最終落在我腰間的圍裙下,“你做的”
我脣角帶笑的點頭,順手解下腰間的圍裙,“嚐嚐看。”
陸立風就端起筷子夾了一口糖酥排骨放到嘴裏。
我拿過小碗給陸子欽裝了滿滿的一碗遞到他面前,陸立風已經夾了幾個盤子的小菜嚐了一遍。
餘光一直瞄着他,我有些期待的問,“怎麼樣”
他輕輕的挪動咬肌咀嚼着,好一會兒從脣角吐出幾個字,“有家的味道。”
我握着筷子的手就一下子頓在半空中。
他說,“很久沒有人這樣花過心思爲我做過菜了。”
也很久沒有人這樣在意我精心做的一頓飯菜了。
結婚時特意爲管浩每日精進廚藝,可在家裏沒喫多久他就開始以事業爲由在外有各種應酬,細細想來,甚至都很長時間沒有過像我住在陸立風的家裏這樣每天相依爲伴了。
這樣說起來,我跟陸立風的這段形婚,倒是更像真正的婚姻狀態。
如是想的時候,嗓子就有些堵得慌,輕輕的咳嗽一聲。
旁邊的陸子欽奶聲奶氣道,“文老師你不舒服嗎你的臉怎麼紅了”
剛剛挪動的筷子又不禁在白色的盤子邊停下。
陸立風的嘴角噙着笑,我心下愈發懊惱了。
“小孩子不懂別瞎說,文老師的臉一直都是這個顏色”
“哦”陸子欽有些乖巧的咬着小勺,“文老師是害羞了”
真想揍這臭小子的屁股
侷促的勾着腳重新夾菜,我匆忙轉移話題道,“那個鄭奇奇的爸爸,已經決定幫我澄清了。”
陸立風墨色的眉頭挑了挑,“哦”
“所以,這十二萬也沒有白給。”
陸立風點了點頭很隨意的說了句,“嗯,你運氣不錯”
還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自己幹嘛要跟他較勁最終還是作罷。
晚上他躺在我的身側背對着我問,“明天需要我陪嗎”
他指的是奇奇爸爸去上頭給我澄清的事。
我晃了晃腦袋,“不用了,我信他。”
沉默了數秒之後,陸立風低沉的聲音才性感的傳來,“文芷,恭喜你。”
他說,“其實你歡喜的樣子,很可愛。”
歡喜麼原來我是這樣藏不住心事。
心裏撲通撲通的跳着,這些日子以來的事情就閃電影一般在腦中一一閃過。
也是,這麼許多天來的沉默,我第一次好像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
至少,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鄭奇奇的爸爸沒有食言,第二天就直接找到當地的教育局反饋了關於我的事情。
他的確是個老實人,因爲拿了周小慧的錢,他竟然沒將周小慧供出來。只說是有人寫了匿名信威脅他誣陷我,他害怕就照做了。
之後領導那邊再向他了解一些具體情況我就不知情了。
所以要我即刻恢復職位,隨時回去上班。
我心裏明白,如果真相是我並沒有做出虐童的變態行爲,保住的也是一幼的顏面和名聲。
第二天我就上班了。
臨出門前陸立風問我,“你真的原意再回去”
我倔強的點頭,“必須回去”
“理由”
“因爲陸子欽,也因爲我不能沒有幼師這份職業”
在陸立風蹙眉不解的眼神中,我踏出了別墅的大門。
跟被冤枉指責時同樣的隆重,園長又特意因爲我的事情開了一次全園大會,跟家長們說明我的實際情況。
鄭奇奇一家也都來了,奇奇媽媽講的話,態度十分虔誠的給我道歉,並一再的跟其他家長強調我其實是個非常好的老師是他們一時糊塗受人唆使。
可是虐童這種事情,無論真假,總是會給人的心理造成一定的陰影,回到班裏上課的時候,我看到好幾個家長都在找園長談話,說的大約都是調班的事情。
掩下心裏的不適,我捏着教具去上課,卻被周小慧攔在拐角處。
“你給了他們多少好處讓他們倒戈給你澄清”她捏着手裏的拖把趾高氣昂的問我。
我掃視着穿工作服的周小慧,心裏鄙夷到了極致,“清者自清,把戲永遠是把戲,拆穿了不過那麼回事兒”
周小慧將手裏的拖把用力的往地上一震,“文芷你狂什麼不要以爲你現在攀上了陸少這個高枝兒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一個人儘可夫的賤胚子,我早晚要你好看”
嘴角一下溢出破碎的冷笑來,“我真搞不懂,管浩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粗鄙的女人”
“我粗鄙我再粗鄙還不是搶了你的心頭肉”
我整個身子都搖晃了一下,是啊,曾幾何時,管浩是我的心頭肉。
只是現在,抽抽酸澀的鼻子,“心頭肉麼賞給你了。”
從管浩讓那兩個民工強上我的那一刻,我就已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周小慧在後面激動的低吼,“文芷你究竟憑什麼這麼狂”
我不理會她去班裏給小朋友上課。
只是一節課下來,心裏總覺得缺了什麼,一種很空蕩蕩的感覺。
下課的時候終於想明白,是缺了陸子欽。
心裏難受的厲害,就找來班裏的一個小男生了解當時的情況。
可是小男生支支吾吾怎麼都說不明白,反而是把自己急哭了。
我慌忙抽了紙巾去哄他,周小慧就陰魂不散的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哎喲文老師你這是在逼供嗎你看你把這孩子嚇的,都哭成這樣了哎喲真可憐”說着就湊近我對面的小男生,上前去樓他肩膀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她掐了孩子一把。
小男生疼的瞬間就哇哇大叫,哭的更兇了
孩子們剛好在自由活動,聽到哭聲都跑過來看熱鬧,有老師也循聲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