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形象的坐在我的對面，依然是不聲不響的奪了我的筷子，喫掉我一半的飯之後，又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把一旁的張璐都給嚇到了，“這，文芷，陸二少沒出什麼事兒吧”
不想說太多，我只淡淡的搖了搖頭就重新拿回自己的那碗飯。
看了一眼剩下的半碗，有些煩躁的又推到一邊去，打算重新叫一碗，可看了又看，總覺得要是每次都換掉就太浪費了，只好勉爲其難去喫剩下的半碗。
是喫完一口之後張璐才瞠目結舌的提醒我，“文芷，你不換雙筷子”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灌輸和習慣這兩樣東西的可怕。
究竟是什麼時候，我竟然已經開始忽略了陸立風的這種強勢逼近。
說白了那是他的口水，可往深了說那就是他攻陷我精神壁壘的一種方式。
而這種方式很可怕的又開始潛移默化了。
幸好隔天迎來週末，不用再受到這種非人類的摧殘，我沒再去幼兒園。
但是公司那邊安排的祕書卻在週六一大早就來了電話，說是公司有一堆的文件等着我簽字，要我週六務必上班。
我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而且一旦應下來，我知道這是自己的工作容不得有半點馬虎，所以用半個小時的時間徹底洗漱完畢，就直接打車去了公司。
祕書早就已經等在了經理辦公室，看到我來，匆忙將所有的文件都遞上來，又一一跟我講解那上面的內容。
全部簽字下來，也就清楚了這一週公司的進展。
工作表上好看的數字簡直令人乍舌。
“一週的時間已經談妥了23家大客戶嗎”我有些不敢置信的詢問祕書。
他就表情淡然的衝我點頭，“是的。”
“可盈利爲什麼是負的”眉頭緊鎖。
祕書就很有耐心的坐下來，同我講述了一下公司的整個運營。
彼時我才明白，原來陸立風搭建班子的時候就是非常完善的，商貿公司的重中之重在於銷售，所以他把人力成本的百分之八十都投入在了銷售方面，每個銷售人員都是資歷尚好的，可以直接給公司帶來業績的人，但同樣的，他們所要取得的工資甚至高額提成，都會在商貿公司的運營成本上畫出好看的一筆。
這樣算下來，加上所有的人員工資還有代理費用等，公司現在仍然處於很嚴重的虧損狀態。
我斟酌再三抿着脣角問祕書，“那如果維持這種銷售狀態下去，多久可以盈利”
“至少要在一年以上。”
“一年”我當即就驚詫的睜大了雙眼。
雖然對於商業這種東西一竅不通，可也知道一個商貿公司的運營，如果一年之內不盈利都處於虧損狀態，恐怕是不合適的。
但是祕書卻很是無奈的跟我攤了攤手，“按照現在的狀況計算，文總，一年盈利的話，已經是理想狀態了。”
“那是運營的哪個環節出現問題了嗎比如說，現有的銷售人員其實在一週之內拿下23個大客戶是不達標的。”
那問題出在哪兒
差一點口誤就這樣脫口而出。
但在看清眼前的祕書時，知道自己不能失了身份，所以強忍下來心中的疑問，輕輕敲了敲桌板，“好，你先出去吧。”
可是祕書真的留給我一個背影的時候，坐在辦公桌前卻莫名的有些焦灼起來。
這樣一個公司就如此交給我，說真的我是完全摸不清思路的。
而且也真的搞不懂如今的狀況究竟是對是錯，接下來要怎麼走。
本想給楚蕭打個電話請教一下他，可我剛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他就直接丟給我一句，公司的原始班子是陸立風搭建的，我應該去問他，畢竟他在搭建班子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公司的走向。
掛斷電話，我就越發愁苦起來。
站在碩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眼前的高樓林立，心中茫然一片。
在島城，金融中心就是真正高樓大廈的聚集地，所以站在這棟高樓上，可以說是俯視一片車水馬龍，那些行人穿梭如螻蟻，果真不只是說說而已。
從前，我極少是站在這樣的高度看風景的。
如今站在這高處，才明白，原來高處不勝寒。
更重要的是，我開始漸漸體會到了當初管浩的心情。
也許，他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也像我一樣沒有頭緒。
還記得他原來是不喜歡抽菸的，從做紅酒生意之後就愛上了煙的味道，常常是一抽就一個菸灰缸滿滿的。
本來無從體會，如今心如明鏡。
而也是這個時候，我開始真的對紅酒這樣東西感興趣。
因爲人在精神緊張又慌張，無所適從的時候，真的喜歡找一些什麼東西來慰藉自己。
此時，紅酒，是一個極其不錯的選擇。
它既高貴又優雅，又可以暫時的舒緩人的神經，還不會讓人快速的被麻痹陷入神經錯亂。
叫了祕書進來，取了懷舊最新系列的最頂級的新品，倒在專業的紅酒杯裏醒了一會兒，我才端起來，放到脣邊，輕輕抿了一口。
脣齒間果然香氣四溢。
斜靠在落地窗上，想象着自己就如一隻飛鳥一樣墜落在半空中，等到紅酒見了杯底，我才終於有勇氣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給陸立風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他就接了，聽筒裏傳來他獨有的聲線，“怎麼了”簡單的三個字，證明他早就知道是我。
深吸一口氣，我才輕聲道，“是公司的一些事情，我想找你瞭解下。”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跟子欽在游泳館。”
說完他就掛斷電話，沒一會兒的功夫用手機給我發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