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女人的第六感告訴自己,他之前給管浩放貸和來幼兒園當校車司機,不是巧合。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就決定接下來可以不必再像從前一樣排斥梁智文。
所以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他約我一起喫中飯,我就沒有拒絕。
只是在去幼兒園對面餐廳的時候,我主動叫上了張璐。
張璐一聽說要跟梁智文一起喫飯,眼中明顯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情緒,可是隨即,那火焰又很快消滅,變成一片冰冷,“他請你喫飯,又不是請我,我不去”話語裏明顯透着一股酸意。
我不在意的勸慰她道,“他上週可是請了一週的假哈,難道你就不想見見他”
再硬的嘴都抵不住愛情的誘引,張璐明顯是動搖了。
勾起辦公桌上的包包,她忽閃着長長的眼睫毛道,“去就去,不就喫頓飯嘛,這有什麼”
那應該也是在發生了校車上那件事情之後,張璐和梁智文的第一次會面。
因爲事先沒跟梁智文打招呼,他不知道張璐會來,所以點餐的時候點了兩份。
這是幼兒園附近唯一一家西餐廳,梁智文會選在這個地方喫飯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眼看着服務員準備了兩套餐具,報備了兩份牛排套餐,我匆忙解釋道,“哦,我最近胃口不好,喫牛排不好消化,我要一份鮮蝦荷葉飯,謝謝。”
服務員很有眼色的快速給我上了一套餐具,就在點餐單上加了鮮蝦荷葉飯。
可餐桌上的氣氛還是不可抑止的尷尬了。
張璐坐下以後就將手指塞進嘴裏咬着,望窗外。
梁智文的目光則不停的在我和張璐身上變換,好在他到最後也沒問我怎麼叫張璐來了,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爲了打破尷尬我就率先開口道,“其實中飯就是喫個簡餐嘛,不用來這麼高檔的地方,聽說這家西餐還蠻貴的。”對於正常的上班族來說,來這裏喫飯的確是有些奢侈的。
可我沒想到的是,我話音才落下,就有人接了話茬應道,“的確,一個工作餐而已,來這種地方喫,是有些破費了。”
那聲音太過低沉充滿誘惑,也太熟悉刺激耳膜。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擡起頭,然後迎向陸立風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
“你怎麼來了”眼底滿是驚訝,畢竟這一週他似乎也很忙似的並沒有出現。
面對我的疑問,陸立風也只是非常自然的將雙手插進口袋裏道,“公司那邊有些事情需要跟你溝通,就過來找你喫中飯,但沒想到你同事說你在這個餐廳用餐,就過來看看。”
說着,他就十分不客氣的坐在了我的身邊。
剛進門的時候爲了幫張璐撮合,也爲了向梁智文表明自己的立場,就讓張璐跟他坐在同一側了,自己的身旁也就空着。
沒想到給陸立風留了空子,他很自然的坐下來,帶着他強大的獨有的男性氣息。
倒是張璐,在看到陸立風出現之後,表情明顯順暢多了,情緒也好起來,主動叫服務員來問陸立風喫什麼。
沒想到陸立風竟然二話不說就駁了張璐的面子,“不用叫了,我跟文芷喫一份就好了。”說着,他就接過服務員剛遞上來的餐具,從我還沒動的海鮮荷葉飯裏撥了半碗出來。
我剛想抗議張璐就露出燦笑,“對對,差點忘了,陸少喫飯都是分文芷一半的,一人一半,感情不會散嘛”
這樣一句話下來,坐在梁智文對面的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臉色瞬間黑成了鐵塊,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攥成了一個半拳。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陸立風和梁智文看上去一直不和,但他們之間的氣氛就是很微妙。
現在的狀況下,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默默的觀察飯桌上的氣氛。
陸立風就好心情的隨意喫起飯來。
對面的牛排也上了,張璐也拿起刀叉喫的津津有味,時不時歪頭的時候,看到梁智文的側臉還是會發一會兒的呆,然後就將自己盤子裏不同口味的牛排叉一塊放到梁智文的盤子裏跟他分享。
梁智文像是耐着性子拾起手邊的刀叉開始切牛排,可切了幾下都沒有切下來,切下來一塊再切的時候,刀子又會跟盤子發出刺耳的吱吱聲,他最後乾脆就把刀叉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力道之大帶着怒氣,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唯獨陸立風。
梁智文那無名的怒火和陸立風的雲淡風輕就形成鮮明的對比。
張璐也終於感覺到氣氛的緊張,小心翼翼的接過樑智文的盤子,用自己的刀叉給他切成了一條條一塊塊,又重新推回到他面前去。
梁智文彷彿愈發火大了,下一秒就要朝張璐發飆。
我意識到之後快速的提醒他,“梁哥先喫吧一會兒涼了。”
簡單的一句話梁智文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他到底是不能在公共場合當衆衝張璐發脾氣羞辱於她,所以還是忍下來喫那些似乎壓根不符合他口味的牛排。
陸立風就在此時擡手,用寬厚的掌心蓋住了我的右手背,“快喫。”簡單的兩個字,他握着我手的手卻非常的緊。
明顯的感受到梁智文的目光直愣愣的落在他這個親暱的動作上。
我有些不解的擡頭去看陸立風,就看到他望向梁智文的目光裏充滿了挑釁。
不知道爲什麼,這種挑釁沒有讓我感到舒適感和滿足感,反而非常不適。
我就小心的從他手裏抽走了手,默默的喫飯。
可大約是這個動作惹惱了身旁的男人,周遭升騰起一股凜冽的氣息。
我儘可能的想要忽視這種冷寒的感覺,可陸立風和梁智文對峙的氛圍就太明顯,我完全沒辦法從那種窒息中掙脫出來。
實在難過,就乾脆起身藉口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