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楚蕭,要是我沒勇氣踏進這家酒店,沒勇氣站在你面前,你可怎麼辦難道就真的要爲了氣我跟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共度一生”
那一刻,我的內心擂鼓震動。
桑妮在我眼裏簡直帥酷到了極致
這一生,我就沒見過幾個女人活的像桑妮那般消散。
楚蕭的眼眶已經開始微紅,他有些激動的看着桑妮道,“死女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桑妮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在搶回我自己的男人楚蕭,以前是我混蛋,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我現在知道錯了,我桑妮我桑妮現在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你離開我回來,好嗎”
“你”我看到楚蕭激動的整個人身形上前去擁桑妮。
眼看着兩人就要抱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身後有人拉扯了他一把。
是誰,我沒看清楚。
然後,楚蕭就狠狠的吞嚥了一下口水,喚,“妮子。”
桑妮笑着哭了,“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你還沒放下我,你心裏想的唸的都還是我,對嗎楚蕭,是爺們兒就跟我走”
最後一句,桑妮拔高了分貝。
在場所有的人都被他們這一幕吸引了,大家都湊上前來看熱鬧。
我看到楚蕭眼角的溼潤,跟桑妮的眼淚相得益彰。
我想,桑妮到底是賭對了。
楚蕭始終都是愛她的。
我也不相信,當初那樣用情至深的一個男人,會說放下就放下。
選擇一個自己不愛愛自己的人,看似很容易,但是這樣違心的事,其實最難
楚蕭望着周遭的一切,周遭的人,回頭,去看身後穿着嚴肅高調的父母,又用無比愧疚的眼神去望柳藝菲,然後,邁開了步子,走近桑妮。
一步,又一步。
他擡手,眼看着修長的手指就要碰到了桑妮的鬢角。
桑妮的嘴角輕輕扯動,笑,就要豔麗的勾起來
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忽然衝出來,竄到桑妮的身後,將她的胳膊架起。
“女士,您打擾到這裏舉行訂婚儀式了,抱歉。”有人生硬的發出幾個字眼,就開着擡着桑妮朝人羣外走去。
桑妮整個人都赤紅着雙眼抓了狂,“你們是誰放開我這是楚蕭的訂婚典禮楚蕭還沒趕我,你們憑什麼你們憑的,到底是什麼”
一直站在柳藝菲身後的一箇中年男人忽然站出來,中氣十足道,“憑的,是身份”
五個字,讓桑妮整個兒都安靜下來。
原本的反抗,都化爲烏有。
她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那個中年男人,又將腦袋慢動作回放般緩緩轉向了一旁的楚蕭。
楚蕭就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同樣的雙目赤紅,眼睛裏佈滿了血絲。
但,一句話都沒有說。
那時那刻,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任由着幾個黑衣人將桑妮擡了出去。
就任由桑妮在衆人的眼中成了笑話。
徹底、全部,還清了。
藍洋酒店的門口,桑妮像個被拋棄的孩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種求而不得,那種心有不甘,那種撕心裂肺,都透過她的眼淚,一下下的涌出來,灼痛了人的心。
我扶着她的胳膊想要給她一點安慰,可我知道,此時此刻,我根本就不能給她任何的安慰。
因爲就連我,都被剛纔的場景震懾到了。
我眼睜睜的看着楚蕭是愛桑妮的,眼睜睜的看着他是走向她的。
可是在柳藝菲的父親站出來之後,他的腳步就頓住了。
在現實面前,他就選擇了停滯不前。
我不知道楚蕭和柳藝菲的結合有沒有什麼利益牽扯,或許就只是兩個世家的聯姻。
但不管因爲什麼,關鍵時刻,是桑妮在愛情的世界裏承受了奇恥大辱
是她在無數人的面前做了一回笑話
我看着悲痛欲絕的桑妮,捫心自問,這就是我們以爲的愛情嗎
拼盡了全力去得到,去維護,最後換來的,不過是一句抵不過現實而已。
如果今天的我,否決了陸霆震的一切提議和威脅,堅持跟陸立風雙宿雙飛,那麼,接下來迎接我和陸立風的,是否也會是像剛纔的那些黑衣人
我跟陸立風是否會跟桑妮一樣,變成砧板上的魚肉,人人宰割
羅密歐和朱麗葉的愛情之所以會成爲悲劇,也許,自古以來就有着亙古不變的道理。的
也許,就算放到現在,再重寫一千字,那依然都只是個悲劇。
我拼盡了力氣將桑妮從地上扶起來,叫了出租車把她送回去。
她不說話,就只是躲在被窩裏哭。
哭的腦袋發了熱。
哭的開始發燒,開始糊塗。
我給她熬了薑糖水。
又給她吃了退燒藥,再拿了冷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折騰了好久,她纔算是出了汗,溫度漸漸退下來。
我攥着她的手道,“妮子,你就在前面等着,我隨後再來。”
我說,“這世道上的事兒,沒做之前誰又知道對與錯呢我們總要都嘗試一遍,看看到底究竟什麼纔是真理。”
所以,從桑妮的出租房離開之後,我認輸了。
我答應了陸霆震的所有條件。
甚至都沒問一句他的小兒子究竟是誰
畢竟,是誰,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用陸霆震的話說,他陸霆震的小兒子同樣金貴的很,如果不是他的小兒子比陸立風還要瘋狂的堅持要娶我,他也定然捨不得的。
陸霆震說,“婚禮,就定在一週後,這幾天,你們先好好準備一下。”
他說,“婚禮的規格不會太大,但只要弄出點動靜來,就足夠媒體報道的。”
這話裏分明又藏着什麼意思,我依然聽不懂。
但是陸霆震給了我一把鑰匙,給了我一個地址。
“婚禮之前,你就在這兒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