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說了一個好字,就按下了掛斷鍵。的
一直在海濱別墅等到晚上九點鐘,陸立風回來了。
他的身後空空如也。
“子欽呢”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將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有些疲憊的換了拖鞋,朝我走過來,“去他爺爺奶奶家了。”
有一瞬間的緊張,“這個時候讓他去他爺爺那裏不會有什麼問題嗎”
這會兒,正是陸立風和陸霆震劍拔弩張的時候。
陸立風淡淡的搖了搖頭,“不會,那畢竟是他的親孫子,而且,他很喜歡子欽。”
“是麼”
他點頭,房間裏是長久的沉默。
“陸立風。”好半響,我叫他,“我想,去祭拜一下子欽的媽媽。”
陸立風大半個身子一激靈,擡起頭來很驚愕的看着我,“怎麼突然說這個”
“不是突然,就是一直都想去祭拜一下她,可以嗎”
那一刻,我能感受到我跟他的目光之間閃過的是火花。
隨後,就在我以爲他根本不會點頭的時候,他緩緩道,“好。”
“明天,明天就帶你去。”
日光當頭,草長鶯飛,一塊塊打磨漂亮的墓碑,在烈日下發着光。
墓園裏,轉了大半圈,在一處很角落的位置,我跟陸立風站定。#
將手捧的菊花和香火都放在墓碑前,我仔細的對着墓碑看了又看。
“婁阿月真好聽的名字。”我說。
陸立風就站在一旁,不作聲。
我歪頭去看他,“爲什麼將她埋在這裏”我指着整個墓園,“有的是大片的好的地方,怎麼就讓她睡在這兒”
陸立風的嘴脣動了動,“她喜歡安靜。”一句話,就打發了我。
“陸立風。”這次叫他的時候,很用力,“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就想知道,她,婁阿月,陸子欽的媽媽,到底真的死了嗎”
特別不想問出這句話,因爲就怕問出來會打破了我跟陸立風這麼久以來的和諧。
可如果不問,又真的害怕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我想,葉蘭汐的那句死了不是空穴來風。
還有那句蠢貨。
我不想做別人眼中的蠢貨。
然而,就在我這樣問的時候,陸立風依然筆挺的站立着,良久,問我,“文芷,你想知道什麼想要探究什麼真相問這個問題之前,你想清楚後果了麼”
“有什麼後果”
陸立風危險的眯了眯雙眼,“你在瓦解我們之間的信任。”他說,“文芷,你可以繼續這麼下去,但是這麼下去的結果,你真的可以承擔麼”
“你”什麼意思四個字我沒能問出來,因爲陸立風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
那一刻的冷漠,讓我站在烈日下都可以感受到冷意。
“陸立風,不要威脅我,你知道我爲什麼會突然讓你帶我來,也知道我爲什麼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我要知道真相。”
我眼眶微紅,“是,是葉蘭汐透露給我的信息,可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你爲什麼要半夜偷偷出去嗎昨天你又帶陸子欽去了哪裏”
“陸立風,我要聽實話。”
他突然放開了我的下巴,在墓碑前的空地上坐了下來。
點燃一根香菸,他緩緩的吐了幾個字道,“文芷,你知道利州區的雪湖項目嗎”
微微皺眉,不知道他要說什麼,“知道,怎麼了”
“雪湖的項目是幾年前上頭批的,沒幾個人知道,雪湖旁邊的地早就被陸氏集團拿下了,建了一期工程。”
“但是因爲資金問題,雪湖項目遲遲沒有進展,我們的一期樓盤也就沒賣出幾棟去。”
“可是就在前不久,雪湖項目動工了,附近的居民都被安置了,很多人都警覺的反應過來,開始陸續買我們一期工程剩下的餘房。”
“動靜不小,陸霆震自然也就聽說了。”
他說,“這本來是陸氏底下子公司的一個項目,在我的控制範圍內,可陸霆震動手了,現在變得很棘手麻煩。”
緊緊的盯着我的眼睛,他說,“文芷,我現在分身乏術,雪湖的工程,已經快丟了。”
眼底有着驚訝,沒想過是這種結果,“所以,你是去處理雪湖工程的事情了帶陸子欽回爺爺奶奶家也是爲了跟陸霆震周旋”
陸立風端起手上的煙,輕輕的吸了一口,“文芷,如果劇組這邊你實在應付的難受,不如就先去雪湖那邊幫我盯住這個工程,本來演員這個職業也不適合你。”
我挑了眉頭,“你要讓我去雪湖”
“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可以拒絕。”
不知道爲什麼,陸立風皺起的眉頭和臉上的愁苦扎到了我的內心。
我忽然陷入一個極大的漩渦之中,找不到出口。
從一旁的草叢裏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指頭翻攪了又翻攪,我放緩了語氣道,“好,我去。”
陸立風站起身來,狠狠的將我按進懷裏。
溼潤的脣落在我的脣瓣上,他吻了我。
在婁阿月的墓碑前。
那會兒我覺不出心裏是怎麼滋味,只覺得一定要幫陸立風拿下雪湖的工程,哪怕我什麼都不懂。
似乎已經到了我們並肩戰鬥的時刻,如果這個時候我不能跟他一起站在前線,那麼我們所有的愛情也終將毫無意義。
當天下午,傭人就幫我收拾了行李。
下樓的時候,陸立風又重新將行李箱打開來,一樣一樣的檢查了一遍,彷彿極其不放心似的,他將手裏的一張副卡遞到我手上,“這個拿着,有什麼需要,都可以用。”
我淺淺的搖了搖頭,“我是去解決問題的,不是去花錢的。”
“解決問題就是花錢,拿着,這是透支卡,我不擔心你取了錢跑路,嗯”他總是知道我到底在介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