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智文的聲音略帶沙啞,“我不是突然出現的。”
他說,“我就知道你不甘心,一定會約徐成,所以你們倆見面的時候,我就在窗前看着。”
“你”
“只是我沒想到,徐成竟然他媽不是個男人”他狠狠的將手裏的石頭摔到一旁的草地上。
他上前一步,兩隻手掰住我的肩膀,“文芷,你究竟知不知道,半夜約一個醉酒的男人有多危險如果我剛纔再出來晚一點”他的眼底,全是不甘和悔恨
“爲了陸立風,搭上自己,值得嗎”他問。
我慌忙胡亂的搖頭,“你不要扯上他,這跟他沒關係,是我自己想的不夠周到,不小心才着了徐成的道”
“是嗎如果他不讓你來雪湖呢”梁智文反問,“文芷,如果不是他安排你來這裏,你又怎麼可能會碰上這種事”
我狠狠的深吸一口氣,“梁智文,你究竟想說什麼”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夜晚裏的風,輕輕的吹在髮絲上,又撩起一陣誘人的波浪。
梁智文忽然上前一步,跟我近在咫尺,“陸立風,究竟有什麼好”
他說,“放下他,愛我,文芷,我可以爲了你,不要錢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跟他爭”
我的肩膀傳來一陣疼痛,是梁智文激動了捏的。
“文芷,我梁智文這輩子就是個混混,我承認,可我願意爲了你,放棄飛黃騰達的機會我這輩子還沒爲了誰,這麼不愛錢過”
他說,“你看看葉蘭汐,陸立風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善茬兒,你確定跟着他會有好結果嗎”
“跟我,以後我護着你”
本來是很感人的話,不知道爲什麼,此刻聽着梁智文說出來,卻沒了感動。#
也許他不是陸立風口中那般不擇手段,但是曾經那個我心目中的梁哥,也在一點點龜裂。
我沒回他,也沒看他一眼,就揪着自己的衣服,回了酒店。
假裝感受不到身後的目光灼灼,我去浴室,狠狠的洗了個澡。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就躺在牀上發呆。
手機鈴聲在一旁拼命的響,是陸立風打來的。
我咬着牙,等到響了很多聲之後才接起。
“還好嗎”他的聲音難得溫柔。
我點點頭,想到他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怎麼了語氣不對。”
我輕笑一聲,“剛睡醒,正困呢~”
“昨晚睡到很晚”
“是,剛到,徐成要給下馬威,喫飯到很晚又去唱歌。”
陸立風的聲音驟然嚴肅起來,“還去唱歌了”
“是。”我恍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陸立風緊跟着道,“以後這種場合少去,喫完飯就回酒店,聽到沒有還有不管你去哪兒,都讓司機跟着,嗯”
“嗯。”
“文芷”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工程的事,不用太着急,如果太累,就多在酒店休息。”
我淡笑一聲,“我來這兒,可不是來玩的,如果能早一點幫你搞定徐成,我也可以早點回去。”
“怎麼了”我不由問。
他輕聲道,“沒什麼,有事兒記得一定要跟我說。”
“好。”
掛斷電話,我的眼睛就酸澀起來。
還是起身穿了衣服去了子公司。
我到的時候,梁智文就已經在了。
徐成看他的目光裏透着一絲膽怯和謹慎。
再看我的時候,直接變成了一隻熱情的哈巴狗,“文總您來啦文總,快進來,小劉,趕緊給文總倒茶”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有熱騰騰的紅茶擺在我眼前。
而徐成剛好拿着工程的資料在給梁智文看。
我看梁智文一眼,也湊上去瞄了一下。
那是現在的工程進度,其實我不怎麼能看得懂。
“徐總,能不能帶我去雪湖的二期工地看一下”
“能,當然能”徐成答應的痛快。
梁智文也跟着站起來,“一起。”
“好好好,一起,一起。”徐成連站着的身子都立不直了,跟昨晚飯桌上的他判若兩人。
一路來到雪湖二期的工地,這裏纔剛開始搭基礎建設。
但是通過徐成提供的設計圖,可以看得出二期的雛形,比一期還要氣派的多。
徐成介紹,因爲雪湖是國家批的大工程,所以這邊後續的發展一定會非常快,所有的建造標準都是按a級來建造的。
“陸總,文總,你們先看着哈,我那邊還有點事情處理下,一會兒過來接你們。”徐成接了個電話就撤了。
我跟梁智文互看一眼,就開始各自朝工地深處走去。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工人們都在正常施工,吊車也在擺動着,設計圖設計的也完美,可就像是少了什麼。
究竟是少了什麼呢
繼續朝工地裏面走,梁智文就在身後大聲喊,“文芷”
我回頭看他,他就像個瘋了的野人一樣紅着臉朝我衝過來
與此同時,頭頂一股壓力壓下來,我來不及擡頭看清楚,就被梁智文給推開了。
一旁是空地,我滾動在沙地上,四肢百骸都傳來一陣疼痛。
索性這種疼痛沒有持續太久,我爬起來,就看到梁智文的後背上插着一根鋼筋。
那鋼筋很長,歪扭了兩下,砸在了他的身上。
“梁智文”我驚恐的大喊一聲就朝他奔過去,“梁智文你沒事吧沒事吧”
慌亂的掏出手機撥出120,“麻煩派一輛救護車過來,快點,快點”
可是電話那端卻管我要什麼地址,我愣了一下,“就在雪湖邊兒上。”
對方要具體地址,我就語無倫次的掛了。
把電話打給了徐成,徐成很快就開車趕來。
去醫院的路上,徐成說這裏離縣城也要有挺長一段距離,還是先去鎮上處理一下,以免失血過度。
那鋼筋捅了一個窟窿又出來,血管捅破了,一直在冒血。
徐成道,“咱們先去鎮上止住血再去縣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