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傢伙就那樣倔強的仰起臉來,“我就是裝病的,怎麼了”
他突然就對着陸立風眼睛錚亮道,“爸爸,你以前跟我說過,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會給我的,可是你知道我想要文老師,卻不要文老師回來了,爸爸你太自私了,你跟文老師吵架了就不管我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被他這一席話說的呆愣住。
這真的是一個四歲的小孩說出來的話嗎
陸立風更是啞口無聲。
一旁的醫生見勢不妙匆忙退出去,傭人也找了藉口去打溫水。
空間裏只剩下我們兩大一小的時候,陸立風又點了煙。
好像只有煙才能消解他現在心中的愁苦。
那煙氣透過他的薄脣升騰到半空中,又莫名被我吸進鼻息裏,忍不住咳嗽了兩下,更忍不住探手,去掐滅了他手裏的菸頭。
好像這樣,就可以掐掉他的愁苦。
可與此同時,我跟陸立風都被我的這個動作給震住了。
他由着我將煙熄滅了,眼睛卻沒有從我身上移開,他說,“我只是不想強迫你文老師。”
這話是對陸子欽說的,卻更是對我說的。
我頓時就覺得一口氣沒倒上來。
緊接着,陸立風道,“如果她願意,爸爸願意她在這裏住一輩子。”
他在這個時候強調一輩子這個詞,真的很不合時宜。
可陸子欽的臉上卻露出燦爛的光芒來,“爸爸你說真的嗎大人說話要算話哦”
然後就拽着我的袖口道,“文老師你聽見了嗎爸爸願意你陪我一輩子呢”
我有些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摸着他的腦袋問,“傻孩子,你知道一輩子是什麼嗎”
陸子欽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說,“一輩子就是永遠。”
永遠
我的精神有那麼片刻的恍惚,“子欽,你真的不想要你的親生媽媽嗎”
小傢伙似乎被我問住了,也許是被我認真的表情嚇住了。
在陸子欽迷茫的目光中,陸立風一把扯了我的胳膊,將我拽到了主臥的衣帽間裏。
路過主臥廳的時候,他用眼神示意傭人照顧好陸子欽。
將衣帽間的門關的死死的,陸立風單手將我抵在門板上,“文芷,不要爲難一個孩子。”
他說,“子欽是無辜的,他還小,不要讓他去做這種選擇。”
我就微微低下了頭,“我不是要他去做選擇,而是不敢相信罷了。”聲音很小,小的只有我自己可以聽得見。
我其實只是不敢相信陸子欽會在婁阿月和我之間選擇了我罷了,甚至於說,我竟然還會是被選擇的一個選項。
這太出乎我的意料。
陸立風沒聽見我說的什麼,他只是眯着危險的眼睛盯着我。
我不由擡頭,去看他的表情。
可剛一擡眼,鼻息就靠的近了,鼻尖差點就碰了彼此的鼻尖。
氣息不停的在彼此之間流轉,我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喘息聲。
然後下一秒,毫無預兆的,他的吻就落下來。
霸道的薄脣緊緊的含住我的脣瓣,肆意的廝磨,啃噬,發狂一樣的癡纏。
壓抑的喘息聲響徹在耳邊,我抗議的動作也被全數淹沒。
我推他,他就更緊的抵住我,連雙腿都用上,我根本就被釘在門上動彈不得。
開口咬他,他又及時的含住我的脣舌,讓我根本無從下嘴。
他就像一個霸道的侵略者一樣,一點點攻城略地,奪走我所有的呼吸。
周邊全都是他熟悉的菸草氣息,我妥協了。
到底是抵不過這連日來的思念,我放棄了掙扎。
緩緩的放鬆下身體,開始漸漸享受他給我的吻。
才一點點感覺到,這個男人,是在用心吻我。
至少,此刻,他拼盡了全力。
陸立風真的是個很矛盾的人。
明明可以讓你清晰的感覺到他在你身上傾注了全力,可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又一再的告訴你,他只是一個迷,只是一個不確定是否真的將心交給了你的迷。
而我,也被他折磨成同樣矛盾的人。
一面抗拒着他的靠近和侵略,懷疑着現在擁有的一切。
可一面又不由自主的淪陷和把持不住內心裏對愛情的渴望。
偏偏這時候,他還要騰出口舌來說,“文芷,是你來找我的。”
他就是這樣霸道。
我被他吻到酥麻,整個身子都軟在門板上。
然後,後背靠着門板,一點點滑落,蹲坐在門邊上。
陸立風就乾脆一屁股坐在我的對面,單膝曲着,單膝落地,很男人的那種動作。
他說,“想好了麼”
我挑眉,“想好什麼”
“你愛我。”他說,“文芷,想好了,如果你愛我,幹嘛還要管別的你就老實在老子身邊待着,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來看清我,懷疑我,甚至是折磨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待着。”
心裏止不住的冒酸泡,“什麼叫在你身邊待着”
“就是待着。”他重複了一句,又忽然去口袋裏摸煙。
我咬着嘴脣道,“你最近煙癮都這麼大”
他點頭,沒有否認。
莫名心疼了。
“你跟婁阿月”後面的話,沒能說下去。
陸立風就道,“我跟你說,你會信麼”
這句話,反而就將我問住了。
他就扯了扯好看的脣角,“小芷,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也許這段時間咱倆都會挺難熬的,但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待着,夠了。”
那會兒我真的不明白陸立風在說什麼,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背後到底藏着怎樣的祕密。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遇到的可能這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坎兒。
那樣難的坎兒,是陸立風幫我先遇到了,他在幫我渡劫。
那天,我還是沒聽陸立風的,沒能真的就那麼輕易放下心結。
可是爲了陸子欽,我留在了海濱別墅。
我一直躺在他的身側,陪着他直到他入睡。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清晨,起身,身上蓋着一條輕薄的淡黃色毛毯。
輕皺眉頭,我知道是誰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