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真正的應驗了。
陸立風這中間所鋪墊好的一切,就是將陸霆震的勢力,連根拔起
整個陸氏集團上下,漸漸不再聽到陸董的聲音,更多的,是陸總。
陸霆震,漸漸被架空了。
天,陷入初秋,我才意識到,這是一場打了許久的仗。
而婁阿月,也已經是回國後兩個多月了。
晚上擺慶功宴。
是楚蕭堅持要組織的。
他這些天跟桑妮打的火熱,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去海濱別墅佈置房間的時候,兩個人也如膠似漆。
我實在有些看不過眼,“你這個妮子,就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兒”
桑妮白我一眼,“敢情你就不是哦,對,你不是,你是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了”她示意我身旁的陸立風。
我微微蹙眉。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桑妮說的是事實。
婁阿月是陸子欽的生母,現在還沒徹底掰扯清楚,我竟然就再一次陷進陸立風的溫柔局裏了。
喫的是海鮮大餐,是楚蕭叫人專門從海邊買了現成打撈上來的,新鮮的很。
海濱別墅的一衆傭人全體出動,忙的不亦樂乎。
楚蕭就揪着手機不放。
桑妮忍不住上前去奪他的手機,“你丫是不是又要把葉蘭汐叫來鬧事兒是不是就不能消停的喫頓飯”
她怒氣衝衝,似是已很瞭解楚蕭的性子。
楚蕭就很無辜的張大了嘴巴,“葉蘭汐她早就回美國拍電影去了,再說我敢叫她麼她來不得把柳藝菲也給招來,今天晚上我還想活到天亮”
桑妮剛衝着我長舒一口氣。
楚蕭就緊接着道,“我叫的是婁阿月。”
空氣瞬間凝結了。
“我日你十八代祖宗楚蕭你這根攪屎柱子”桑妮健步如飛,衝上去就要打爆楚蕭的頭。
我則很小心的歪頭看了陸立風一眼。
想從他那微不可查的表情裏,探究出一點情緒來。
糟糕的是,他的表情很凝重。
我的心,也跟着提起來。
一切都準備就緒,婁阿月就進了門。
她一身藏藍色的長裙,很是妖冶魅惑,頸項上的鑽石一下子就晃到了我的眼。
那傲挺的雙峯將她的身材自信的展露出來,姣好的氣質,莫名讓我有那麼一瞬間的自卑。
是那種叫做自卑的東西,在折磨着我的心,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而此時,一直溫熱的大掌包裹住了我的手背。
是陸立風的手。
我仰頭看到他溫柔的光,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婁阿月就上來打招呼,“文主管。”話畢,又道,“今天是私人聚會,我就叫你文芷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落落大方的迴應,可只有自己清楚心臟快要彈跳出了胸口。
隨後,她在我的身旁落座。
朝我的身後瞄了陸立風一眼,她很直接的問我,“文芷,你的手在抖,是緊張嗎”
我的眼神狠狠動了一下,“沒有。”
她便道,“你在擔心我會搶走立風嗎”她說,“你忘了,我是他大嫂。”
這一次,換婁阿月的眼神狠狠震動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喚她大嫂。
“格桑花”她突然喃喃的念出這三個字,然後對我另一側的陸立風道,“也許你是對的,她的確挺特別。”
後來楚蕭着實對這樣尷尬的場景看不下去了,就主張着大家舉杯喝酒喫肉。
陷入美食的誘惑中,氣氛才一下子熱鬧起來。
席間,陸立風並不吝嗇的給我夾菜,這一切,我都體會在心裏,婁阿月也看在眼裏。
我可以清晰的看出她眼底折射出的悲傷。
餐喫到一半的時候,大家都微醺了,婁阿月纔對我道,“文芷,你經受住我的考驗了。”
我愣了一下,“什麼”
她就笑的有些悽楚,“如果當初因爲我的挑釁,你就徹底退縮離開立風的話,那麼我想,你會永遠失去他的。”
她說,“我這般強勢的回國挑釁,陸氏集團這般的複雜紛亂,而你在這種時候,還是選擇了留下來,甚至是作爲人力資源部的一員同我們並肩作戰,說真的,文芷,衝這個,我瞧得起你。”
她舉起手中的紅酒杯,在我面前晃了晃,“一個真正足夠隱忍的女人,纔有資格站在立風身邊。”
“你,究竟什麼意思”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話。
婁阿月就深深的看了陸立風一眼,“借你的妻子一用”
陸立風不放心的看我一眼,我朝他點點頭。
然後婁阿月就引着我來到別墅二樓的露臺上。
此時此刻,已是秋。
夜,漸漸寒涼。
不復之前的悶熱,身上的薄衣,竟飄來一陣冷意。
而婁阿月,卻像一尊不懼畏寒的精靈一樣,着一身長裙,屹立在這夜裏,不倒。
不屈服。
她說,“我愛他。”
“文芷,我很愛他。”
胸腔如擂鼓般的震動,“我知道。”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的眼神,就告訴了我,你愛他,很愛。”
我深吸一口氣,“而陸立風看你的眼神,也讓我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同凡響。”
婁阿月忽然輕笑一聲。
“是,畢竟我們曾經有過那麼一段美好的過往。”她說,“但是,對於他而言,你,卻不只是不同凡響那麼簡單。”
她說,“文芷,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善待我的孩子嗎”
這是婁阿月第一次直面跟我討論陸子欽的事情。
當從她的口中說出她的孩子這四個字時,我還是剋制不住內心的顫抖。
狠狠的吞嚥一下口水,這才微微擡眸看向她。
“陸子欽,也是我的孩子。”我說。
“我知道,血緣,不可替代,可是我同他生命的連結,一樣不可分割。”
這是發自肺腑的話。
我說,“婁阿月,不管陸子欽是誰的孩子,他都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