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管是不是有人聽到了,眼前的男人,已經隔着我只有二十米的距離。
立體的五官一點點靠近,他的嘴,已經在朝我貼近。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男人整個兒都趴在了我的身上,高大的身軀上半身全壓在了我身上。
我嚇的尖叫出聲。
可越過他,卻看到了一個更高大的身影。
韋嘯天從天而降,將那個羅伯從我身上拉開,狠狠的摔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就幫我解開了身上的麻繩。
婁阿月披頭散髮的從外面跑進來制止,“你是誰你哪兒來的你把她給我放下把文芷放下你聽到沒有“
她上來死命拉扯韋嘯天的胳膊。
卻被韋嘯天狠狠的摔在了一旁,“賤人“他狠狠的低咒一聲,”別急,警察馬上就到了。“
回頭,他指着地上的羅伯道,”還有你“
然後,不顧所有人的打量,他直接彎腰,將我打橫抱起,大搖大擺的朝外面走去。
“你不能走餵你不能走你回來你把文芷給我留下”身後,是婁阿月歇斯底里的聲音。
而我,不可自制的圈着韋嘯天的脖子,手指顫抖的厲害。
他低頭看我一眼,眼神裏全是血絲,“別怕,別怕。“
他輕聲撫慰着,“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不該帶你來這裏。“
我趴在他的胸膛上,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歉疚。
他將我抱上一輛車,就直奔我們來時住下的酒店。#
路上,他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看着上面的英文,大約是維修服務的意思,儘量穩定下情緒問道,“你怎麼會來”
他就皺着眉頭跟我解釋,“你走以後我不太放心,就託人細查那個婁阿月在美國這邊的底細,查到了羅伯,這個人在華人街挺有名氣的,很怪的一個人,我怕你喫虧,就過來看看。”
“爲了掩人耳目,就找來了這件維修服,想進去看看情況,可剛纔那個女人就是不肯讓我進,跟我糾纏了許久,我就知道這裏頭一定有貓膩。”
“索性我騙她說只是查看一下外面院子的水管,看完就走,她就讓我進了,可沒想到,剛一進門,就聽到你喊救命的聲音。”
我咬着的牙齒,劇烈的顫抖。
“如果,你再晚來一會兒”後面我沒說下去,也不敢想。
剛纔真的是險象環生。
我說,“韋嘯天,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眼淚咕嚕咕嚕的掉下來,是劫後餘生的淚水。
韋嘯天輕輕閉了閉眼,懊惱愧疚的擁了我的肩膀,“對不起,文芷,對不起。”
下車的時候,他堅持將我抱回房間。
先去浴室放好了熱水,他才幫我準備好了衣服,讓我洗個熱水澡。
我真的嚇壞了,躲進浴室就不肯出來。
直到溫熱的洗澡水淹沒了身體,我才漸漸感到一點暖意。
剛纔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一樣。
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這趟美國之行,竟會是這樣的噩夢一場。
韋嘯天卻依然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沒走。
看到他,我的眼中透着訝異。
而他看到我身上穿着浴袍,慌忙別過眼去,輕咳一聲,“剛剛,究竟怎麼回事”
我拿了新的衣服去浴室換上,重新出來,坐到韋嘯天的對面,才漸漸將婁阿月和羅伯的事情跟他說了。
“所以那個羅伯是個變態”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剛纔真的報警了嗎”
韋嘯天輕輕的搖搖頭,“沒,我不知道里面的具體情況,怕莽撞行事,只是叫了這邊客戶的下屬來幫忙,不過剛纔帶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讓他們回去了。”
我點了點頭,韋嘯天做事很妥當。
他就用一種執着的目光始終都盯着我,眼神放在我身上一點都不肯離開。
良久,他才道,“文芷,對不起。“
這是他第二次說對不起,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裏面的真誠。
然,我只是微笑着搖頭,“這不是你的錯,人的心裏一旦種下了種子,就算這次你不帶我來,我也是會來的。“更何況,這一次的到來,反而讓我放下了對陸立風的心結,也算是收穫。
這樣瘋狂的婁阿月,真的不能再以常人的目光判斷。
“只是我想不明白,她回國時的模樣,爲什麼會跟現在差距這麼大“難道真的只是因爲我懷孕了嗎
那就太奇怪了。
完全不同表現的兩個人,是需要一個點來發生質變的。
婁阿月究竟會如何變成如此模樣的
韋嘯天就摩擦了一下手指,“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你還是好好想一下,究竟要不要報警,或者說,告他們”
“畢竟,這已經造成了嚴重的人身傷害,如果我去晚一步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我卻沉默了。
我到底究竟,要不要將婁阿月告上法庭
真的將其告上法庭的結果,很簡單,那就是羅伯坐牢,她也要坐牢。
我再次想起了陸子欽,這始終都是我最糾結的地方。
還有在婁阿月的住處,小黑屋裏見到的一切。
那種恐懼感好像已經植入了身體裏,一時片刻根本就不能消散。
想到婁阿月每天都要面對這種痛楚,我竟然起了惻隱之心。
如當初讓她回到美國的陸立風一樣。
說到底,我究竟不是跟婁阿月和葉蘭汐同樣的人。
說到底,我還是心軟。
“算了。”我說,“也許,她在監獄外面的日子,要比在監獄裏更難熬。”
韋嘯天的眼睛一亮,“這倒是。”
我長嘆一聲,“今天影響你工作了吧真的抱歉,因爲我的事情”
“文芷”韋嘯天截斷了我的話,”我當你是朋友。“
那一刻,我望着他的目光,沒來得及閃躲。
韋嘯天,也是真的好看,不同於陸立風的那種,他的氣勢其實更加的凜冽,可對着我的時候,就是露出一種難得的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