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還有三個相貌兇惡的詭異,從兩邊包圍過來。
黑三郎見狀,怒吼一聲,迎着兩頭詭異就衝過去,騰空躍起,呼的一下子全身蒸騰火焰,恰如一團火球般,從空中落下。只聽轟得一聲響,熱浪翻滾,炎流四溢。兩頭詭異哀嚎着,瞬間化爲灰燼。烈焰熊熊,黑三郎緩緩走出,周身如常。
另一邊,黑貓也撲殺了一頭詭異。
蘇大爲迎着牛頭詭異健步如飛,眼見那牛頭詭異輪拳砸下來,他速度不減,閃身躲過之後,騰身而起,腳尖在牛頭詭異碩大的拳頭上一點,身形再次拔高,而後在半空中唰的旋身,一道電光掠過,一個巨大的牛頭飛起,一股鮮血狂涌而出。
“異人”
王守一見狀,眸光一閃,頓時興奮起來。
他身形唰的後退,大聲道:“這裏就拜託壯士,我這就去救駕。”
說着話,他身形一閃,就失去了蹤影。
蘇大爲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忍不住破口大罵。
“賊你媽的太史局,我一個人怎麼對付如此多詭異”
只是,那王守一走得快,根本沒有聽見蘇大爲的叫罵。
而蘇定方則心頭一顫,眉頭緊鎖。
“將軍,咱們要不要去救駕”
裴行儉氣喘吁吁退到了蘇定方身邊,輕聲問道。
“繼續在此堅守”
蘇定方瞬間就做出了決定,道:“延平大道是長安最爲重要的通路之一,守衛也最爲薄弱。如果被他們衝過去,周圍各里坊都將面臨危險。守在這裏,半步不退。”
“可是陛下”
“陛下那邊有太尉保護,又有靈官前往救駕,應無大礙。”
蘇定方的態度非常堅決,舉刀厲聲喝道:“弓箭手,放箭”
在蘇定方身後列陣的兵卒,穩定立刻開弓放箭。
箭如飛蝗,鋪天蓋地般射向了延平大道上的詭異。
而蘇大爲則周身電光閃閃,一道道閃電四溢流出,手中大刀翻飛,拼死攔住了瘋狂的詭異。
當然,若他一個人肯定撐不住。
但他身邊還有黑三郎和黑貓,堪堪把數十頭詭異攔下。
戰鬥,隨着蘇大爲的加入,變得越發激烈起來。王靈官的撤離,的確是讓士兵們有些慌亂。可看到蘇大爲的表現,他們很快就穩下心神,在蘇定方的指揮下,和詭異們殊死搏殺。
有人說,太史局既然如此厲害,爲何會允許詭異在長安生活
想要殺死一頭五品詭異,也許需要付出百名勇士的性命。異人雖強,畢竟是少數,而太史局雖擁有強大力量,可如果真要面對數以萬計的詭異,也會喫不消。
詭異的繁衍,遠不如人類快,需要漫長的時間。
也許一個人的一生,只是一頭詭異的幼年期,且詭異之間,同樣存在着種種矛盾。
人類和詭異開戰,勢必死傷慘重。
所付出的代價,人類承受不起,詭異同樣承受不起。
這也是爲何太史局對詭異生活在長安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詭異同樣,只要不涉及生死攸關的事情,他們也會對很多事情無視。雙方,維持着一種脆弱的和平關係。
不管是李淳風和桂建超,雙方都努力在約束各自的手下,維繫着一種平衡。
萬年縣,大慈恩寺藏經樓。
喊殺聲此起彼伏,已有詭異衝進了佛寺。
玄奘法師在抄錄一部貝葉經,聽到一聲聲咆哮逼近,他也只有輕輕嘆了一口氣。
“行者”
“在。”
一直跪坐在玄奘法師身後,身穿僧袍的青年站起身來。
“去吧,是時候結束了”
“遵命。”
尖嘴猴腮的青年頓時大喜,轉身徑自從樓臺上縱身躍出。
這藏經樓三層,高足有七丈,二十多米。
青年卻渾不在意,從樓臺上躍下,輕飄飄落地,朝着山門方向就撒腿狂奔而去。
他奔跑的姿勢非常奇特,猶如靈猴縱躍,幾個起落之後,就出現在山門外。
兩頭詭異已撞開了山門,正作勢要衝進來。
大雄寶殿裏,數以百計的平民躲藏其中,眼看山門大開,一個個尖叫着,驚慌失措,四處奔走。
青年手裏,出現了一根棒子,迎着一頭詭異高高躍起,呼的一式力劈華山。
那詭異並沒有把青年放在眼裏,怒吼一聲,長身而起,想要用肉身硬抗這一棍子。
就聽蓬的一聲悶響,那詭異慘叫一聲,被砸的骨斷筋折,當場斃命。
鮮血順着山門臺階流淌,迅速染紅了地面。
另一頭詭異見勢不妙,扭頭想要逃走。
哪知青年三步並作兩步,就到了它身後,輪起棍子橫掃千軍,把詭異那巨大的身體,直接抽飛起來。他墊步擰腰,唰的就出現在半空中,大棍狠狠劈下,砸在那詭異的身上。詭異從半空中
落下,狠狠摔在地上,把地面砸出了一個巨大深坑。
它七竅流血,躺在坑裏一動不動,顯然是已經氣絕身亡。
青年見狀,越發興奮起來。
他站在山門上,仰天一聲長嘯,在蒼穹迴盪。
藏經樓裏的玄奘法師聽到那嘯聲,擡起頭,向樓外看去,嘴角一翹,露出一抹笑容。
這傢伙,怕真是憋壞了
吱吱吱
一直安安靜靜,老老實實蹲坐在蘇大爲肩頭的雪狨,突然變得焦躁起來。
耳朵刷刷刷的顫動,它發出一連串的尖叫聲。
蘇大爲正要施展浮光掠影術,被雪狨這一叫,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被一頭詭異擊中。
“你幹什麼”
蘇大爲怒聲道:“老實點”
雪狨卻越發的慌張,揪着蘇大爲的耳朵,似乎是在說:快聽,快聽
與此同時,正在戰鬥的黑三郎唰的退到了蘇大爲身邊。
它擡起頭,衝蘇大爲叫了一聲。
雪狨說什麼,蘇大爲聽不懂。
但黑三郎的叫聲裏,卻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情緒,蘇大爲能聽得出來。
“三郎,有情況”
黑三郎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怪異之色。
它點點頭,又搖搖頭,轉身就撲向了一頭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