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什麼啊,就一直在說,她要回去”
“回去哪裏”
“不知道。”
聶蘇一臉茫然,搖頭回答。
蘇大爲也有些糊塗了,站在池塘邊一動不動。
他試圖調動元炁,尋找聶蘇所說的錦鯉蹤跡,但並沒有什麼發現。
錦鯉,彷彿憑空消失。
聶蘇不可能說謊,這池塘裏一定有一尾錦鯉存在,而且屬於那種成了精的錦鯉。
但它究竟是什麼
是詭異亦或者,只是一尾錦鯉
反正,在那本百詭夜行錄之中,沒有關於它的記載。
這錦鯉從何而來和昨晚被他殺死的詭異,又有什麼聯繫若說沒有聯繫,蘇大爲不相信。畫中的錦鯉,池塘中的錦鯉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不過,聽聶蘇所言,池塘中的錦鯉對她並無惡意。那麼昨晚的那頭詭異,又是什麼來歷呢
可惜,那詭異已經被蘇大爲殺死。
蘇大爲就算想要了解,也只有等待池塘中的錦鯉再一次出現。
“對了,你剛纔說,你清早醒來,發現能夠與錦鯉交流”
“嗯。”
“那以前呢”
“以前沒有”聶蘇回答的斬釘截鐵,“以前在寺裏的時候,也有錦鯉,我就聽不懂。”
那就是說,這能力是突然出現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能力難道說,與昨晚聶蘇遭遇詭異襲擊有關
蘇大爲想到這裏,忍不住笑着搖搖頭。
若真如此,那可真的詭異了
“哥哥,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啥”
“你要是不高興,那我以後不找小紅了,好不好你不要不高興。”
蘇大爲啞然失笑,蹲下身子,把手裏的胡麻餅遞給了聶蘇一個,“我哪有不高興不胡思亂想。不過呢,以後如果那錦鯉再出現,一定要叫小玉陪着你,別自己一個人傻兮兮過來。你知不知道,你剛纔那樣子,好傻我還以爲你中邪了呢。”
“纔不傻,哥哥才傻。”
聶蘇小臉一紅,連連搖頭。
不過,小手卻接過了胡麻餅,咬了一口之後,突然轉身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道:“大娘,大娘,哥哥買的胡麻餅好喫,你也喫”
看着聶蘇的背影,蘇大爲笑了。
這時候,黑三郎悄然出現在他的身邊。
“汪”
它叫了一聲。
蘇大爲低下頭,看了黑三郎一眼,輕聲道:“三郎,看樣子咱們這個家有古怪啊。”
黑三郎沒有迴應,那雙幽森的眼睛,盯着渾濁的池塘。
“走吧,讓小玉盯着。”
蘇大爲揉了揉黑三郎的腦袋,邁步就往跨院走去。
後院,漸漸冷清下來。
渾濁的池水中,突然浮現出一抹赤紅。
一尾錦鯉出現在水面,它探出頭,嘴巴一張一張,似乎在訴說着什麼
時間,悄然流逝。
轉眼就進入九月。
重陽之後,氣溫明顯降低,天氣越來越冷。
蘇大爲的生活,在經歷了一連串波折後,也漸漸歸於平靜。
與從前不同的是,他換了住宅。
一開始,柳娘子還想着打好鄰里關係。
但幾次接觸下來,她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柳娘子也是個傲氣的人。雖然大多數時候,她給人一種很世俗的感覺,可骨子裏,卻非常驕傲。既然你們不願意和我交往,我也不會用熱臉貼你們的冷屁股。大家各過各的,你們愛怎麼嘀咕就怎麼嘀咕,反正我在這所謂鬼宅裏,過的挺舒服。
周良有時候會過來住兩天,也給這冷清的宅院,增添了幾分生氣。
不過,他最近很忙。
尉遲寶琳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那次喫飯之後,他派人找到了周良,並且從周良手裏要了一份名單。
金吾衛,本身就有負責長安治安的職權。
尉遲寶琳又是尉遲恭的兒子,在職權內調動一些兵馬,說實話並不是一件難事。
只用了三天,一直刁難周良的三個團頭,就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不良人出手的話,大多還會遵循一些規矩。
可金吾衛動手,可不會和你講道理。
稍有反抗,直接動手,連一句廢話都懶得講。三天裏,三大團頭名下的十幾個產業遭遇疾風驟雨般的打擊,十幾個小團頭直接被金吾衛帶走,然後就沒有了音訊。
派人去長安獄打探,沒有用。
人根本不在長安獄,據說被關進了衛尉大牢之中。
那衛尉大牢,可要比長安獄可怕的多。進去之後,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要說長安的這些個團頭,確實有點能量,還真就找到了衛尉的人。只是那邊打聽了一下之後,立刻就沒了下文。只告訴三大團頭,此事和鄂國公有關,他們不好出面。
和鄂國公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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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三大團頭,有點慌了。
其實這幾年,伴隨着太宗皇帝病重,老一批的勳貴們,漸漸變得低調起來。
太宗皇帝駕崩後,他們不少人甚至淡出朝堂,在家中頤養天年。可如果你以爲這些老傢伙過氣了那可就想錯了他們在軍中的威望,以及在朝堂上的影響力猶在。似尉遲恭、程咬金乃至李客師這些人,越是低調,長孫無忌也就越是尊重。
畢竟,都是一起從龍的袍澤。
老傢伙們給他面子,他自然要予以迴應。
三大團頭意識到,那個被他們擠兌到似乎已無路可走的周良,並不是他們想象中那樣,沒有背景。
能調動金吾衛出手,那豈是一般人。
於是,他們連忙找到周良,開始正視周良的存在。
蘇大爲能看得出,周良這幾天,心情很好。
至於蘇大爲自己,也在不斷適應着不良副帥的身份。
柺子爺他們到底是老不良,把那幾個新加入的不良收拾的服服帖帖。
陳敏還算有點良心,沒有繼續刁難蘇大爲。給他的案子,也大都是一些尋常案件。甚至不需要蘇大爲出手,柺子爺他們就能處理好。幾十年的老不良,在長安的人脈可不是說笑。很多看起來複雜的案子,柺子爺幾人可以非常輕鬆的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