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大虎晚回來一天,他可能已經進入豐邑坊。
沒想到
他站起來,走到高大虎面前,道:“你想我怎麼幫忙”
“我不知道,不過我大兄說,蘇帥一定有辦法。
他如今身在豐邑坊內,四面環敵。霸府那邊還在追殺他,若沒有人幫他,他必死無疑。他需要幫助,而且他說了,他現在只能依仗蘇帥,他相信蘇帥定有辦法。”
“我都沒見過他,他就這麼信我”
高大虎苦笑道:“說來,我也不知大兄爲何如此信任蘇帥。
對了,他還讓我轉告蘇帥,霸府和百濟人有接觸,好像在謀劃什麼事情。但具體的,需要見到蘇帥之後才能詳細告知。我現在知道的消息,也只有這麼多了。”
蘇大爲點點頭,倒沒有懷疑。
他在屋中徘徊,突然停下腳步來,扭頭看着高大虎。
“高帥,豐邑坊裏的詭異,和你大兄有什麼關係嗎”
“啥”
高大虎一驚,忙回答道:“蘇帥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所以問問。
有沒有關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大兄已經向我證明了他的價值。”
說到這裏,蘇大爲回到案前坐下。
他思忖半晌,突然道:“高帥,想不想搏一個大好前程”
“你,什麼意思”
蘇大爲沒有回答,只靜靜看着高大虎。
灼灼目光,讓高大虎心神一顫。他想了想,道:“若有大好前程,誰又不想搏一回呢”
“那好,明日一早,你去西市東壁的金斗蒸餅肆,會有人和你見面。”
“啊”
“你大兄的心意,我已經知曉。
從現在開始,你莫要再摻和這些事情,老老實實留在衙門裏做事就好。至於你大兄那邊,我自會想辦法幫忙。對了,我怎麼才能聯繫到他亦或者,他聯繫我”
高大虎從懷裏取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琉璃瓶,瓶子上有一根紅色繩子,可以掛在脖子上。
他把琉璃瓶遞給蘇大爲,道:“帶上這個瓶子,只要進入豐邑坊,我大兄自會聯繫。”
“這是”
“我也不知道,是我大兄給我的。”
蘇大爲接過了琉璃瓶,心裏驀地一動。
那琉璃瓶中,似有元炁在流轉。
不過這種元炁有點古怪,並不是很純粹,甚至有些狂躁氣息。感覺,感覺更像是詭異身上的那種元炁波動。蘇大爲沒有說話,只看了高大虎一眼,把琉璃瓶收下。
“你去找十一叔道個罪,免得他不高興。
我知道你看不上他,但不管怎樣,十一叔現在是不良帥,是咱們的上司。規矩就是規矩,你失蹤好幾天,他心裏肯定不舒服。去道個罪,否則他也不好下臺。”
這個時候的高大虎,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蘇大爲的身上。
他起身拱手道:“蘇帥,我大兄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好”
蘇大爲回答的,也非常乾脆。
他把高大虎送出了公房,就關上門,把琉璃瓶重又取出。
沒錯,的確是一種和詭異極爲相似的元炁波動,狂躁,暴虐,有一種負面的感覺。
他思忖着,一隻手放在桌上,修長手指無意識敲擊桌面。
篤篤篤
那沉悶的敲擊聲,在房間裏迴響。
高大龍失蹤,詭異肆虐昨天晚上,那個齊慓在豐邑坊遭遇詭異伏擊,慘死於街頭。如果說高大龍和詭異沒有關係,蘇大爲打死都不會相信。可,又是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有人叩響房門。
“誰”
“阿彌,是我啊。”
呂操之
蘇大爲愣了一下,忙收起了琉璃瓶,放進懷中,而後起身過去把房門打開。
果然是呂操之,站在門口,手裏還拎着一個酒葫蘆。
看到蘇大爲,他微微一笑,“阿彌,在忙呢”
“沒有啊,只是想些事情。”
蘇大爲說着,側身讓出路來,請呂操之進屋。
“八哥,怎麼有閒情逸致來我這裏”
“哈哈哈,怎麼不能來嗎”呂操之大笑兩聲,話鋒一轉,道:“我收到鬼叔的消息,他老人家手裏有些事情,估計年前沒辦法回來。我就是過來,和你說一聲。”
“是不是很麻煩”
“麻煩”
呂操之愣了一下,旋即搖頭笑道:“放心吧,沒什麼麻煩,就是有點繁瑣。”
“那就好”
蘇大爲鬆了口氣,道:“不過鬼叔這次出門,可是夠久的。”
“是啊,原以爲只是小事情,沒想到那麼複雜,所以才拖了這麼久。”
呂操之和蘇大爲閒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蘇大爲有點疑惑,這好端端的,真就是來找我閒聊嗎蘇大爲知道,呂操之也好,張海林也罷,都是桂建超的人。也正是因爲這個關係,他二人才會支持對蘇大爲表達善意。君不見,這兩位凶神惡煞,平日在衙門裏,對誰有過好臉色
哪怕是陳敏,在他二人面前,都表現的非常恭敬。
奇怪
他搖搖頭,走出房間看了看天色,然後喊了沈元一起,慢悠悠就離開了縣衙。
蘇大爲一走,呂操之和張海林就出現公廨大門口。
“怎樣”
“沒錯,那種波動,就是從他身上發出。
可能是什麼東西沾染了氣息吧,應該和他無關。”
“能感覺出,是什麼嗎”
“有點像是蚺鬼的氣息。”
“蚺鬼”
張海林的臉色一變,眉頭緊蹙。
“葛六郎不是已經死了嗎哪裏來的蚺鬼。”
“比葛六郎的蚺鬼氣息要精純許多,也強悍許多。
我這就去找老刀,問問他最近有沒有蚺鬼進入長安。若是沒有,那咱們可要小心點。
上次葛六郎被殺,星君就頗爲遺憾。如果這次再出現蚺鬼,怎地都要保護好,交給星君處置。還有,最近長安城內,好像有點不對勁。你去太史局那邊打聽一下,看看是什麼情況我可不想再鬧出上次的變故。星君不在,咱們不好控制住。”
周良已經打探好了門路。
如果高大虎今天不出現的話,蘇大爲就會進入豐邑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