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風,道號黃冠子,岐州雍縣人。
大唐天文學家、數學家、易學家,精通天文、歷算、陰陽、道家之說。
唐高祖武德二年,李淳風經推薦成爲秦王李世民的記室參軍。
唐太宗貞觀元年,25歲的李淳風上書,對道士員外散騎郎傅仁均所著的《戊寅元歷》提出18條意見,太宗採納其中7條,授於李淳風將仕郎,入太史局供職。
李淳風是世上第一個給風定級的人。
他的名著《乙巳佔》,是世界氣象史上最早的專著。
李淳風和袁天罡所著的《推背圖》以其預言的準確而著稱於世。
當然,這一切,都是歷史上關於李淳風的記載,而蘇大爲知道的李淳風,卻又是另一個形像。
大唐異人之首,太史令。
統御大唐太史局,鎮壓詭異一族,在永徽元年長安詭異大亂時,親自出手與熒惑星君達成“停戰協議”。
這纔有了這幾年,大唐與詭異的相安無事。
蘇大爲還記得當時,曾見李淳風在縣衙裏與老鬼桂建超下棋,當時小蘇也在,好像李淳風還送了面銅鏡給小蘇。
這銅鏡後來……
咦,對了,李淳風是怎麼認識桂建超的?
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太史令什麼時候來的?”
蘇大爲收起心中猜測,向李淳風抱拳道。
其實李淳風來得有些蹊蹺啊,
莫名的出現在院中。
難道是專程等自己?
李淳風彷彿一眼看穿了蘇大爲的心思,微微頷首道:“剛來不久,你是不是想我的來意,是否爲你而來?”
“呃,哈哈,什麼都瞞不過太史令。”
蘇大爲一愣,沒想到李淳風說話如此直接,乾脆大大方方的承認。
“貧道今天來,一是想看看你家聶蘇。”
“看小蘇,做甚?”
提起聶蘇,蘇大爲一下子緊張起來。
他知道自家妹子身上有許多神異處,一直以來,就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成長並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
“永徽元年,我與老友在長安縣下棋,恰好在那時見過聶蘇一面,當時頗覺有緣,還贈了銅鏡與她,前次在李客師處,遇見你,讓貧道想起此事,因此動了念頭,過來見一見當年故人。”
李淳風輕捋長鬚,表現得十分坦蕩。
這讓蘇大爲心裏的戒備稍稍放鬆。
“原來是這樣,謝過太史令,我一會就叫聶蘇過來……不知太史令第二件事是?”
“第二件事,就是爲你而來了。”
李淳風輕拂長鬚,在院中灑然踱步,彷彿隨意遊覽。
“上次在李客師處見到你,我才發現你的面相異於常人,當時就動了念頭,回去翻閱太史局卷宗,方知之前蘭池宮之事,還有永徽元年詭異暴亂,你都有出大力。”
停了片刻,李淳風估摸着蘇大爲把他的意思消化差不多了,才繼續道:“上次蘭池宮後,太史局也曾向你發出邀請,想請你加入,但被你拒絕了。
貧道乃惜才之人,因此順便過來,一爲看聶蘇,二是想親自問一問你,願不願意加入太史局?”
身爲太史令,李淳風居然爲了自己專程跑這一趟,其實完全可以交待手下人去辦的。
只是一想到加入太史局,不知爲什麼,心裏就有些抗拒。
“我……”
沒等蘇大爲把話說出來,李淳風揮手製止道:“你不用急着回答,可以考慮清楚之後,再答覆我,如果你願意,三日後直接去太史局,報上名字即可,自會有人接待。”
“多謝太史令美意。”
蘇大爲衝他抱拳:“我已經考慮清楚了,還是繼續做不良人比較自在,太史局不適合我。”
這話說出來,李淳風臉上露出一抹驚訝。
他認真的盯住蘇大爲的臉龐,點點頭,又搖搖頭。
“多少人想求入太史局而不得,你既有一身本事,卻又不願加入太史局,爲何?”
“我這個人閒雲野鶴慣了,受不得那些約束,做不良人是我最熟悉的事,因此,太史令的美意,在下只能心領了。”
蘇大爲解釋道。
“此事我也不想強求,不過……”
李淳風來回走了幾步,雙手負在身後,一雙花白的眉梢微微皺起,片刻之後,他像是下定決心,看向蘇大爲:“這些年,貧道見過不少人,但像你這樣的,卻十分少見,明明有早夭之相,卻活到了現在,而且還成爲了異人……
你身上,有大機緣在。
只是可惜,像你這種命格機緣,也一定伴隨着無數的危險。
如果過去了還好說,
要是過不去,隨時可能半途隕落,
&
nbsp;殊爲可惜。”
要是換一個人這麼跟自己說,蘇大爲一定會懟回去:“您這是咒我早死啊?”
但是面對大唐玄學第一人,太史令李淳風,蘇大爲深吸了口氣,調整一下情緒,向他試探着問:“太史令的意思是?”
李淳風揮揮手:“我對你這幾次案子知之甚詳,蘭池宮,還有這次抓捕半妖蘇我氏……就說最近這次,你的舉動,無異於向當朝太尉挑戰,你以爲,會有什麼結果?”
太尉,便是長孫無忌。
貞觀二十三年,太宗病逝含風殿,長孫無忌進拜太尉、同中書門下三品,仍兼任揚州都督,主持朝政。
被李淳風這句話刺激了一下,蘇大爲臉色微變:“太史令,太尉高高在上,主持朝政,而我只是長安縣一個小小的不良人,他怎麼會關心我這樣的小人物?”
“小人物?”
李淳風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大爲:“若無你的幫助,我敢肯定,房遺愛與高陽在謀逆案中必死無疑。
以太尉的手段,是絕不會留下任何後患的。
正因爲你抓住蘇我氏,查出一樁倭人陰謀,這才令陛下有與太尉談判的勇氣,逼得太尉不得不做出讓步。
你覺得,太尉不會對這件事起疑心嗎?
陛下手裏的證據從何而來,爲何會突然出現?”
李淳風看着額頭微微冒汗的蘇大爲,繼續道:“凡事皆有痕跡,太尉要查,你覺得查不查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