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不良人 >第八章 無名之毒
    “黑火油”

    蘇大爲的面色微變。

    一旁的陳敏向他看過來,目光透着疑惑,看阿彌這模樣,似乎知道這東西。

    思莫爾急忙道:“阿彌兄弟,你還記得去歲,我跟你說西域那邊可能會發生戰事,阻斷鯨魚油進來,當時我說那邊有個朋友提過,有一種黑色的水,據說遇火就能燃燒,你讓我弄些回來,還記得嗎”

    他吞嚥了一口口水,不等蘇大爲開口就急忙道:“我聽了你的話,所以用箱子運了些黑水回來。

    此物甚是粘稠,其狀似油。

    燃燒後煙霧很大,吐火羅那邊的康國人,都稱此物爲黑火油。”

    陳敏看看思莫爾,再看看蘇大爲開口道:“阿彌,這是怎麼回事”

    “十一叔,這要說來話長了,大約半年前我聽思莫爾說西域那邊有一種黑色的水能燃燒,便讓他的商隊幫我弄一些回來。今天這案子,我帶人去搜查了商隊放貨的貨棧,結果發現裏面有些是空箱子,箱裏的東西不翼而飛。”

    蘇大爲解釋了一句,然後向着思莫爾道:“你平時運鯨油不都是用大罐爲何運黑火油卻用箱子。”

    “大罐或者皮囊容易損壞,鯨油還好,這黑火油極易燃燒,我也是聽了你的吩咐,要小心防備。

    所以用羊皮囊盛之,再放在箱子裏,以保安全。”

    思莫爾右手撫在胸口,向蘇大爲動情的道:“阿彌兄弟,你要相信我,我絕不會放着生意不要,去做危害大唐之事。”

    蘇大爲低頭思索片刻,再擡頭時,臉上掛起冷笑:“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你說的話卻有一個漏洞。”

    “啊阿彌兄弟,你這是何意”

    “就算那些是黑火油,是我要你弄的,所以你才讓商隊夾帶進來,可現在東西呢那箱子爲何是空的那些黑火油,去了哪裏”

    每說一句,思莫爾臉色就變白一分。

    直到最後“去了哪裏”,思莫爾膝蓋一軟,“卟嗵”一聲癱軟在地上。

    陳敏與蘇大爲對視一眼:此人可疑。

    就算思莫爾不是主謀,但在黑火油一事上,定然有所隱瞞。

    “問問他,究竟那些黑火油給了誰。”

    陳敏右手下意識摸上腰間勾柄。

    那是他的習慣,若遇上嘴硬的疑犯,有時候,必須動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癱坐在地上的思莫爾,擡起頭來,一臉驚恐的道:“阿彌,我不知道那些貨去了哪裏我在西市自己的宅子裏,又沒生翅膀,我怎麼會知道放在貨棧裏的貨去了哪裏

    這事,你不能冤枉我啊

    我可以對主發誓,我”

    “阿彌”

    門外,傳來狄仁傑的喊聲:“我們這邊有發現了。”

    箱子,擱置在地上。

    箱長兩尺餘,木料差勁,漆料塗得也不均勻。

    但現在,箱子周圍,卻站了數人,一個個好奇的盯着箱子,眼中露出期待。

    “這東西,真有那麼大作用”

    “當然。”

    扛箱子來的中年漢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近年來,長安流行一種鯨油燈,用鯨油製成,可以遇風不熄,遇水不止,而且經久耐燒。我試過,鯨油並不能直接用,還得有些特殊法子才能做到那樣,不過”

    他伸手向箱子指了指:“此物不同,它很容易燒,而且和鯨油一樣,不容易滅。”

    “威力如何”

    “很大。”

    “試試。”

    中年人點點頭,蹲下去,將箱子打開,一伸手,從裏面抓出一個皮囊。

    這皮囊是用羊皮製成,在草原上是常用之物。

    牧民有時還會用羊的胃,或者豬皮做皮囊,既可以盛奶,裝水,又可以在過河時,充當皮筏。

    中年漢子手腳麻利的將皮囊打開,對着地上倒去。

    一些粘稠的黑色液體,從袋口中流淌出。

    “應該夠了。”

    說着,他將皮囊重新封口,放回箱子。

    其餘的人看着腳下一灘黑液,似水非水,似油非油,總共也就碗口大的一灘。

    “這麼點,夠嗎”

    “夠了夠了,誰有火摺子”

    旁邊有人遞上火摺子,中年漢子接過,放到嘴邊吹了幾下。

    那火折上的火星肉眼可見的大了起來,幾點火星隨着他吹的氣,一起飄出。

    中年漢子臉上帶着詭異的微笑,將手裏的火摺子,隨手向着地上的黑水扔去。

    “小心。”

    小小的木匣開着,一枚銀針靜靜的躺在匣子裏,下面墊以白色軟布。

    “這是”

    “我們方纔驗屍時,以銀針刺入屍體肝部,起針回來,發現針梢帶着些黑色粘液。”

    周揚向蘇大爲道:“蘇帥,在下以爲,此人定是中毒無疑。”

    銀針能帶出的組織液很少,但是在白布的襯托下,還是能看得明顯。

    “是何毒”

    “世上毒物萬千,並非件件都有記載,至少以在下所學,僅憑銀針刺入,還無法判斷此毒究竟爲何。”

    周揚伸手用絲帕捂着口鼻,似乎他對血腥味,有潔癖。

    輕咳了一聲,他接着道:“就算查不出來是何毒,也很正常,一切查不出來的毒,都可稱之爲,無名之毒。”

    “無名之毒。”

    蘇大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眉頭微皺。

    狄仁傑在一旁道:“這次多虧了周令史,不然我還真想不到銀針刺肝之法。”

    說着,他看了一眼站在蘇大爲身後,臉色蒼白的思莫爾,還有站在一旁,手撫腰間鐵勾的陳敏:“阿彌,你這裏有何發現”

    “有。”

    蘇大爲卻沒急着回答狄仁傑的話,而是目視周揚:“周令史,怎麼會恰好在夏仵作那邊”

    “是爲了昨晚的案子。”

    周揚道:“大理寺調我去查一下昨晚公交署死的那位”

    昨晚死的那位,自然就是原本屬於蘇大爲的手下,現爲公交屬令周良手下的左膀右臂,勞三郎。

    蘇大爲揉了一下額頭,吸了口氣:“周令史有何發現”

    “我勘察過犯案現場,公交署的公廨裏,他一人獨自坐在坐間,面前的桌案還有沒處理完的公文,那些公文,應該是記錄一些公交署往來的數字。

    被人發現的時候,公文裏缺了一頁。

    除此之外,地上有許多人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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