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不良人 >第八十九章 以身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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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文生剛走,阿史那道真又神神祕祕的過來,拉着蘇大爲小聲問:“阿彌,你這次頗露了些手段嘛,我看那個婁師德和王孝傑,對你是服氣了。”

    蘇大爲上下打量他一眼:“道真,你不像是會拍馬屁的人啊,有事”

    “咳咳,就是一直跟你在一塊,也沒見你讀啥兵書,但是看你這次,頗合兵法。”

    “呸,難道我天天挑燈夜讀,也要跟你報告嗎我曾在兵書上看過,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隅,自然就想得多些。”

    “哪本兵書聽起來很有道理,不過我怎麼沒看過。”

    “平時多讀點書,不要老看什麼三國志,你也看看別的。”

    “你阿彌,你這樣說話傷了我的心,我恨你。”

    “從道德經來看,事物總是一體兩面。”

    “啥”

    “你越是恨我,說明你心裏越是愛我。”

    “滾”

    阿史那道真想從蘇大爲這裏套話的計劃失敗了,又被蘇大爲分派了任務,指使着去幹活。

    這幾天,只能算是熱熱身,接下來要忙碌的,可是生死存亡之戰。

    到那時,唐軍也會出現戰損。

    戰爭是無比殘酷的。

    蘇大爲心情凝重,轉身回到自己的臨時行轅,也就是一個帳蓬裏,吩咐聶蘇替自己把好門,若非重要的事情不得打擾。

    聶蘇現在就是他的貼身親兵。

    而蘇大爲自己,在這個時候,決定再靜坐推演一番。

    第一戰打響了,接下來,唐軍往哪打,如何故佈疑陣,如何遲緩突厥人的反應,這些都需要仔細推敲。

    在帳中盤膝坐下來後,蘇大爲整個人都沉靜下來。

    外面的戰鬥,殺戳,喧囂,都離他遠去。

    能靜,方能動。

    中心定,則萬物清。

    現在的他,越來越能體會道德經上的真意了。

    就像他方纔對安文生說,上善若水。

    那當然不是故做玄虛和搪塞,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安文生自然不會明白蘇大爲說這句話的意思。

    對於蘇大爲來說,那句話,便是他現在最好的註解。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不爭,是不與萬物爭,對於逆萬物者,該爭就要爭。

    說人話,就是“勢”。

    順勢而爲,佔住大勢,不與大勢相爭。

    現在,大唐強盛,大唐君臨天下,這便是大勢。

    而西突厥,已是日暮西山,卻還妄想與大唐作對,便是逆勢。

    蘇大爲順勢討逆,無有不克之理。

    這纔是水善利萬物而不爭的真意。

    老子佔住大勢,永遠順勢而爲,還怎麼可能會失敗

    蘇大爲對道德經的體會越深,便越覺得老子留下的這本書裏,充滿了智慧。

    上次葉法善說的無慾以觀其妙,有欲以觀其徼,十分有道理。

    站在事物的內,與站在外,是不同的觀察角度。

    不同的視角,不同的心態,不同的思維模式,決定了高度。

    蘇大爲在不知不覺中,擴大自己的視野,看問題的深度和廣度,和昨日不可同日而語。

    這正是他以自己的方式,在“以身合道”。

    從部落殺不殺俘之事,他能想到數十年之後。

    而像婁師德,甚至安文生他們,卻只能想到眼前,最多想到突厥人的反應。

    這便是思維層次上的差別。

    道德經,便是這樣一本令人蔘悟事物本質,站在時間長河,去觀察規律的智慧之書。

    至於前幾年聽玄奘講經,聽袁守誠談玄,都是達到這一層次的必經過程。

    玄奘做爲釋門高僧,絕對是當世少有的絕頂之人。

    在佛門來說,這個時代,沒有比玄奘更通般若智慧的法師。

    當然,是人,就會有自己的侷限性。

    做爲浮屠,玄奘天然反感朝堂權力之爭,避之唯恐不及。

    他同樣也有意無意,爲浮屠僧衆說話,爲佛門站臺。

    但這都是題中應有之意。

    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大唐高僧第一。

    聽他講經,難道還喫虧了不成

    聽經說法,只是表面,關鍵是自己要會思考判斷。

    在所有的表象之下,都有一套自己的思維模式和邏輯。

    掌握這種思維,便能推出對方心中所想,思維層次在哪裏,剩下的便是自行琢磨消化,取長補短了。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除了腦子進水的人,沒人會拒絕與這大唐第一高僧交流吧

    能西行兩萬餘里,去往中天竺,獲得辯法無礙,盛譽滿天竺的高僧,多少人求着他見一面而不得。

    有這樣的機緣能當面取經,聽一聽佛法,還不花錢。

    有誰會覺得虧了嗎

    蘇大爲覺得不虧,他更沒有去跟玄奘辯法的腦殘想法。

    辯個屁啊。

    自己只是個不良人,又沒有任何信仰屬性,看道德經,只是因爲它能啓發智慧,僅此而已。

    自己不是道士,跟玄奘有啥好爭的。

    所以葉法善找他的那套說辭,他是糖衣喫下,炮彈打回去。

    被人當槍使的事,他不幹。

    袁守誠跟他談玄,說了許多,還傳了他一套坎離水火中天決,他也受着。

    債多身不愁。

    反正玄奘法師對自己也沒任何要求,至少明面上沒有,自己有事,法師還出力幫忙。

    這人脈,不能斷了。

    最多隻用自己抽點時間聽他講講經,又能啓發智慧,又不花錢,這種好事哪裏找去。

    至於袁守誠,修煉法傳自己了,自己就請他吃了兩頓酒,絕對賺大發了好麼。

    佛門和道門其餘的事,他就不會摻合了。

    他是後世來人,除了喫幹抹淨拿好處的事,衝在前頭頂鍋的事,他不幹。

    都是朋友,是自己人,沒啥好爭的。

    聽人說說話就能拿許多好處,換你你去不去

    答案不言而喻。

    盧綰擦了一把自己頭上的汗水,回頭看一眼自己的戰利品,有些欣喜。

    勝了,而且是大勝。

    原本,他還擔心會很麻煩,會有硬仗

    可惜沒有。

    報信的胡人剛進去沒多久,盧綰揮軍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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