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齒常之這點人手,難道就能擋住
咚咚咚咚~
百濟軍中,戰鼓聲猛地拔高。
站在中軍處,一輛獨輪車旁的黑齒常之擡起頭,神色平靜的下令:“豎盾。”
騎兵中掌着黑齒常之帥旗的鄭冬信焦急的遠望向車陣。
本來應該是自己擋在第一線。
但黑齒常之堅持這是很重要的一戰,必須由他自己守住最重要的防線。
所以騎兵中的帥旗下,並沒有主帥。
主帥黑齒常之現在正站在步兵最前方,正面迎接新羅騎兵的衝突。
“豎盾”
命令傳達。
車旁的兵卒將黑布掀開,將車上的大盾一一拿在手上。
執盾的人在前方用盾下的尖頭狠狠砸在地面,形成一道防線。
這是步兵方陣唯一一道防線。
照理,應該用車做牆,但這些車上載着腰弩,動不得。
只能用稀薄的步兵頂在前面。
後面獨輪車上,類似諸葛連弩,又像是城弩的腰弩,被兵士用腰腿合力蹬開,巨箭放置入箭匣。
這一切動作如行雲流水。
“來了”
“三箭之地”
“弩手準備”
金庾信率領的新羅騎,前鋒屬於重甲騎,擅長破陣。
根本就沒有什麼輕騎騎射的想法,就是以最野蠻,最不講理的方式,中央突破。
擊碎眼前的一切,將敵人的陣型、組織絞碎,然後重甲騎在一旁休息恢復體力。
跟在後方的輕騎再圍獵絞殺,擴大戰果。
此時金庾信已經看清黑齒常之陣中的東西了,頭皮一陣發麻。
但已經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騎兵全員在狂奔,這個時候連喊停都不能。
一停下就會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只能先衝破敵人的防線,兜出一個圈子,再做進攻方向和方式的調整。
“衝過去”
崩
一種奇異的弓弦轟鳴,響徹戰場。
甚至一瞬間,壓過了戰鼓的響聲。
那是金庾信這三年來,在與百濟人作戰的戰場上,從未聽到過的聲音。
然後,他看到無數粗如兒臂的大鐵箭,向着新羅軍呼嘯而來。
這是整個半島戰場上,最殘酷的一幕。
巨大的弩箭,瞬間穿透騎兵陣。
將恐怖的騎兵陣型中,撕開一道道血口。
無論多厲害的重甲,多厲害的防禦,在弩箭面前,都如紙糊的一般,被輕易的捅破。
新羅騎陣,瞬間空出幾個長條。
不少騎兵,甚至被弩箭穿透身體,和後面的騎士串在一起,跌落下馬。
隨即被更後方狂奔的戰馬踩踏成泥。
血肉橫飛。
金庾信險險避開一支弩箭。
但是在他手邊的一名騎兵,卻被弩箭帶飛。
回頭看了一眼,整個隊伍被弩箭撕扯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
金庾信的心在顫抖,在滴血。
他做夢也沒想到,百濟人居然藏了這種厲害的武器。
“南朝的腰弩”
嘴裏呢喃着,他的眼中殺氣騰騰。
所有的犧牲,要讓百濟人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繼續衝”
“衝到面前,這些弩箭就沒用了”
“殺光他們”
跟對付蘇大爲那次不同。
弩箭這種可怕的攻防利器,堪稱戰爭中的黑科技。
對付密集的士兵陣型,簡直是噩夢般的存在。
反倒是像蘇大爲上次一樣,人數太少,用弩箭對付,就有如高射炮打蚊子,難以起效。
只能寄希望持續輸出弩箭傷害,等待異人力竭,露出破綻。
簡而言止,這種武器對上異人,性價比不高。
但在戰場上,對付敵人騎兵密集衝鋒,就是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