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不良人 >第一百零九章 盛唐
    當在遼東前線,剛渡過遼河的李勣收到戰報時,驚得從座上跳起,在軍帳裏連轉了數圈,最後舉起此信高呼:“嗟夫,吾果然沒看錯他!”

    這個他,自然只有蘇大爲。

    在遼東一線,李勣運籌幃幄。

    唐軍數十員名將,十幾萬大軍分進合擊,大肆攻取。

    但是這一切,都比不上蘇大爲這一戰的威風。

    此戰前,蘇大爲按兵不動,悄悄蓄積大同江水,攔堤築壩。

    又花了數月之功,纔在枯水季將水壩蓄上,又悄然令河流改道。

    待到春暖花開,水流漸急時,突然掘開堤壩。

    洶涌的大同江水,瞬間吞沒了高句麗軍的營壘。

    數十里方圓,生靈皆化爲魚鱉。

    自此以後,在地圖上,大同江的江水流向,永遠的改變了。

    攔水築壩,水淹七軍這種計謀並不出奇。

    奇就奇在蘇大爲反其道而行之,在冬季枯水時築壩,提前數月做了準備。

    並且悄無聲息的瞞過了高句麗人。

    最後洪水肆掠,一戰殲滅高句麗最後一支精銳大軍。

    此時,高句麗已再無可用之兵。

    只得困守孤城。

    一月之後,各路唐軍會師,將平壤城團團圍困。

    此時的平壤,外無援軍,內無糧草。

    五月,高句麗名義上的大王高藏,派泉男產率首領數十人,持白幡投降於唐軍。

    泉男建仍然閉門拒守。

    其後高句麗將領僧人信誠,祕密派人聯絡唐軍,自己作爲內應,五天後,信誠打開城門,唐軍進入平壤,生擒高藏、泉男建等人。

    民心盡失,大勢已去。

    雄踞東亞數百載的高句麗,自此消亡。

    一個嶄新的時代,大唐的疆域,在這一刻,達到頂峯。

    東至朝鮮半島,西達中亞鹹海,南到越南順化一帶,北至西伯利亞貝加爾湖。

    幅員萬里。

    爲了有效管理這麼大的疆土,大唐在故突厥、回紇、靺鞨、鐵勒、室韋、契丹、遼東等地,分別設立了安西、安北、安東、安南、單于、北庭六大都護府。

    憶往昔——

    早在貞觀元年,太宗李世民將天下爲分爲:關內、河南、河東、河北、山南、隴右、淮南、江南、劍南、嶺南等十道。

    貞觀十四年,全國共設三百六十州府,下轄一千五百五十七縣。

    全國共計三百餘萬戶,人口一千二百餘萬。

    到了李治朝,龍朔三年這個時期。

    全國大致三百九十餘萬戶,人口一千六百餘萬。

    這還不算新納入版圖的各大都護府掌控地區。

    就人口來說,此時唐朝還未到其巔峯。

    但正如李勣對蘇大爲所言,以一千多萬人口,掌控如此廣袤的疆土,古未有之。

    盛唐之盛,光耀千古!

    隆隆隆~

    大軍開赴平壤城。

    城內外一半是火,一半是揮刀耀武揚武的士兵。

    蘇大爲立於城頭,看着這一切,默然不語。

    “都督!”

    聽到有人喊自己,蘇大爲轉頭看去,一眼看到帶方刺史劉仁軌,手按刀柄大步走上城頭。

    這員老將已經年過六旬,滿頭的白髮,在風中起舞。

    但是精神依舊健旺,兩眼炯炯有神。

    頷下的白鬚倔強的翹起,顯得極爲強硬。

    劉仁軌本是文臣出身,在太宗朝一直以直言敢諫而聞名。

    後來因爲敢諫在朝中得罪了長孫無忌一黨,因而被貶。

    豈料後來因禍得福。

    在李治掌握大權後,大部份的老臣受到猜忌,劉仁軌這種惡了長孫無忌的,反而進入李治眼中。

    後來戰事需要,劉仁軌棄文從武。

    但他少年神童,乃文武雙全之才,很快便摸清兵法門道,指揮作戰,無往而不利。

    可惜,剛有好轉,又得罪了李義府等人。

    好不容易在百濟作戰揚名,已經年過六旬,早過了一個人身體和精力最巔峯的時候。

    李治一朝有一個奇特的現象,就是一批揚大唐國威的名將,年紀都在六旬開外。

    像之前的蘇定方、程知節、李勣。

    蘇大爲熟識的劉仁願、劉仁軌,還有至今尚未見過的蕭嗣業、劉伯英、程名振、契苾何力,阿史那社爾這些名將,藩將,無不都是過了六十耳順之年。

    高宗朝前期,正是靠着這些老將、名將,才支撐起大唐的武德。

    這是太宗李世民爲李治留下的遺產。

    也是大唐的幸運。

    在古時,古人的壽命遠不如後世,四五十歲,已經可稱高齡。

    到六七十歲,還能提刀上陣,那簡直是個奇蹟。

    而這樣的奇蹟,在李世民、李靖、李勣、蘇定方等將領的身上,一再上演。

    簡直是上天眷顧大唐。

    但凡蘇定方或者李勣未能撐住,在六十以後臥病在牀,或者病亡。

    那大唐對外征戰和滅國的歷史,只怕都要大大改寫。

    不過,時間走到龍朔三年,隨着大唐征服高句麗。

    屬於老一代名將的榮光,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李勣今年已經年逾七旬。

    打完高句麗這一仗,李勣再也支撐不住。

    他也該頤養天年了。

    蘇定方比他還大兩歲,已經七十有二。

    這兩位的年紀,就算在後世都是爺爺輩。

    何況在此時。

    隨着這兩位支撐大唐半壁的名將老去。

    唐軍將領中,確實會出現一陣青黃不接的情況。

    至少最近幾年,唐軍中,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接替蘇定方和李勣的位置。

    能夠統領全局,打那種以少勝多的滅國級大戰。

    蘇大爲走神的時候,劉仁軌已經走上城頭,站在他身側,向下看了看。

    此時是唐軍剛剛全部佔領平壤城,正在清點收穫,以及追捕逃人,正是最混亂的時候。

    無論多麼自稱是“仁義之師”,古代這個時候,在破城的時刻,都難免混亂。

    何況唐軍中,無論是李勣還是其餘的將領,都默許唐軍劫掠一日,以鼓舞士氣。

    現在不比太宗時了,打仗若不來點劫掠,不給將士們分點財物,意味着這些自備武器馬匹乾糧的府兵,外出作戰數年,流血流汗,可能會顆粒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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