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回到愛你的那天 >第88章 婚外纏綿90
    電話一輪一輪的撥出去,最後撥到葉明磊的電話時,才接通,傭人帶着哭音道:大少爺,不不好了,老爺子他不行了

    葉明磊的手剛好伸去拭葉初夏眼角的淚水,聞言指尖一顫,然後用力收緊,你說什麼

    大少爺,你快回來吧,老爺子死了傭人說完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葉明磊渾身一震,拔腿就往醫院外奔去。一路驅車狂飆回去,也顧不得雨勢甚大,他下了車直接衝進了樓裏,倉皇叫道:爺爺

    屋裏聞訊趕來的只有葉荀夫婦,他們站在門前,止不住的抹淚。見這情形,葉明磊即使再冷靜,臉上也染上悲愴之色,三叔,三嬸。打了招呼,他腳下不停地往屋裏去,葉荀立即拽住他的手腕,明磊,等大家回來了才進去吧。

    他的神色掠過不忍,剛纔他們進去時,都被那慘烈的景象震得半天回不過氣來,葉明磊豈會在這時止步,他狠狠地摜開葉荀的手,大步邁進去。

    那是怎樣的驚心動魄以至於在今後的許多年,只要葉明磊想起爺爺,眼前都是一片刺紅。滿牀滿地的鮮血,源源不絕,葉老爺子的臉迅速萎縮,只餘巴掌大,他靜靜地躺在血泊裏,眼睛鼓得溜圓,那是死不瞑目啊。

    葉明磊悽然跪在牀前,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葉老爺子對他來說,相當於是他的父親。二十多年前,他剛滿三歲,爸爸去接媽媽回家,途中出了車禍,他成了一個孤兒,爺爺疼愛他,代了父職又代母職,讓他的童年沒有遺憾。

    對於他來說,爺爺比任何人都重要。

    可是,他卻如此悽慘的死了,至死都不瞑目。

    報警了沒有他抹去了示弱的淚,沉聲問道,聲音裏裹着隆冬的冰霜,寒徹刺骨。

    葉荀怔了怔,他倒是沒想過要報警。再說這座宅子裏就老爺子跟傭人,老爺子明顯的是自己割腕自殺,就算報了警,也不會變成他殺。

    明磊,爸爸是自殺。葉荀無奈,怎麼也想不通老爺子爲什麼突然就自殺了,三年前葉氏破產,他雖氣得中風,也仍舊挺下來,三年後,他應該已經平靜下來,可是卻在這時候自殺了。

    葉明磊不再說話,拿起手機果斷地撥通警局的電話,葉荀制止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報警。

    葉子驚與葉琳趕到時,屋裏呼啦啦站了許多警察,有兩個頭目人物正與葉明磊交談,他們相視一眼,快步走過去,就聽葉明磊沉聲道:初步排除他殺意思就是你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殺

    葉先生,你不要激動,照你的口供看來,今天下午只有你與葉初夏小姐來看過葉老爺子,你們離去後,傭人表示沒有任何人到訪,而葉老先生身上的傷口,怎麼看都是自己所爲,他一共割了四刀,是存心求死,剛纔法醫也去驗了死者的傷口,也確定確實屬於自殺。一名五官睿智的男警員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葉明磊徹底心死,他渾身發軟,迅速向後退了幾步,葉琳撐住他,眼淚已經撲簌簌落下,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屋裏一時啜泣聲四起,當大家都以爲葉老爺子沒事時,他卻選擇了自殺,這些年,他到底是靠什麼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爲什麼突然就想不開了

    葉明磊臉色慘白,看見火葬工作人員給他清理好,蒙上白布要擡出去,他瘋了一樣衝過去抱住單架不讓他們擡走,爺爺,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

    這不僅是他想問的,也是這屋子裏所有人都想問的。

    葉荀走過去拉他,明磊,讓爸爸安心走,不要再鬧了。

    沒有人明白葉明磊此時的心情,當年他父母走的時候,他一滴淚都沒掉過,呆呆地坐在靈堂前,是爺爺陪他度過人生最慘淡的時光。而今,他眼睜睜地看着爺爺去,他卻束手無策。

    爲什麼,下午時他還見了他,那時候他的精神都尚佳,爲什麼僅僅一夜時間,他就與他們生死兩別了

    葉明磊不讓任何人動葉老爺子的屍體,葉荀沒辦法,只好與二哥相視一眼,兩人合力將他拉開。葉明磊用力掙扎,卻抵不過心神俱創,嘶吼着伸出手要把葉老爺子抓回來。

    葉琳葉子驚在後面看着心酸,悄悄的抹眼淚。

    這一晚,註定了太多的不平靜,也註定了太多的悲歡離合。

    葉初夏時睡時醒,睡時懵懵懂懂,醒時呆呆滯滯。這一覺,她睡了很長時間,睡得骨頭都似要散了架。再度醒來時,她有片刻無法適應室內的強光。

    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連聽到自己清淺的呼吸。她坐起來,偏頭看了眼手上扎着的吊針,她用力拔掉,也不管血珠直冒,翻身下牀。

    身體還是軟的,可是她每邁出去的步伐卻是穩健的。

    醫院大門外,瓢盆大雨漸歇,落起了牛毛似的細雨,沙沙地落在她身上。醫院附近避雨的人看着她頭也不回的扎進了雨簾中,都驚詫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漸行漸遠。

    葉初夏開車來到景宅,坐在車裏許久也沒有動,她看着裏面氣派奢華的裝飾,嘴角掛上一抹譏誚的笑意。豪門在人前總是一個光彩奪目的代名詞,其實在這些光環背後,盡掩着骯髒的勾當。

    如果她的人生能夠重新選擇,她一定做一個平凡人的女兒,安安樂樂的活一輩子。

    驅車離開景宅,她在市區沒頭沒腦的轉悠着,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雨勢漸歇,街上行人多了起來,一對對幸福牽手走過的情侶,一羣羣無憂無慮嬉笑着的學生,還有母女手挽手逛街的,他們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卻不屬於她,她一時又悲愴起來。

    車停在路邊,半天也沒有開走的意思,郁馥心從百貨公司出來,一眼就看到路邊停了輛限量級跑車,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車她眼饞了很久了,只可惜家裏給的零用錢有限,她買不起。

    結果這一看,就發現駕駛座裏坐着的人有些眼熟,她走近一看,那張對街癡望的可不就是葉初夏。她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卻只看到一些路人走過,她在看什麼

    敲了敲車窗,葉初夏回過神來,目光許久都沒能聚焦,郁馥心見她這模樣,與昨日見她時大有不同,難道她跟容君烈吵架了

    葉子,是我。郁馥心又敲了敲車窗,她這才降下車窗,對她笑了笑,說是笑,也不過是輕扯了扯嘴角,心腹,你怎麼在這裏

    郁馥心想說什麼,她已經按下車鎖,先上來吧。

    將車開上路,葉初夏心不在焉的問:你要去哪,回家嗎,我順路送你。

    郁馥心奇怪地看着她,研究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她小心翼翼地問她:葉子,你跟容君烈又鬧翻了

    沒。葉初夏專心開車,卻更想說,他們之間的問題比鬧翻了更嚴重。

    郁馥心放了心,可是瞧她的神情又很不對勁,既然他們沒鬧翻,她幹嘛一副被全世界拋棄的模樣葉子,你當我是你的朋友嗎

    葉初夏終於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然後鄭重地點頭,當然。

    那你在煩惱什麼你可以跟我說說,就像以前一樣對我推心置腹,可以嗎郁馥心臉上的笑容春光明媚,似乎要將她頭頂的烏雲驅離。

    可是隻有她知道,那些烏雲,沒人能夠驅走。

    沉默,車廂裏死一般的沉默,郁馥心見她不說話,倏然想起自己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一時心裏惴惴,她們終究還是無法回到過去了,是嗎

    嘴脣動了動,她卻沒有衝動的問出口。就算是短暫的維持着這種朋友的關係,至少能夠讓她彌補自己內心的歉疚。

    將郁馥心送到樓下,郁馥心下了車,半晌欲言又止,也沒有邀她上去坐,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沒入小區的樹蔭後。葉初夏並沒有立即離開,再說離開她不知道該去哪裏。

    心裏被那個祕密沉沉地壓住,快要透不過氣來。她真想將車飆到疾速,然後鬆了方向盤,仍它失控的向前衝去。可是即使她很絕望,她仍舊捨不得,捨不得小魚兒童真的笑顏,捨不得他的深情。

    可是叫她如何回去面對他們一看到小魚兒的藍髮,她就會想起爺爺惡毒的詛咒,她心裏就會生出怯意。叫她如何面對那樣的沉重

    郁馥心自己煮了意大利麪來喫,吃完麪將碗放回水糟時,她不經意地看了眼窗外,那輛惹眼的跑車還靜靜停在原地,她秀致的眉頭輕輕蹙了蹙,返回客廳拔通她的電話,卻提示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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