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回到愛你的那天 >第88章 婚外纏綿124
    那年的紐約,天空很藍,白雲像潔白的棉花一般在天上輕柔的飄着,我趴在一棵梧桐樹上睡覺,聽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懶懶得睜開眼睛,就看到容巖翩然而至,陽光灑落在他身上,他的容顏清俊得出塵白有鳳回憶起往事,高傲的臉上浮現一抹小女兒嬌態,那年他徐徐走來,輕輕吟:梧桐百鳥不敢棲,止避鳳凰也。

    她的名字中帶着一個鳳,當時羞紅了臉,他伸手遞向她,要接她下去。她卻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怎麼爬上去的,看着離自己有兩人高的地面,她很害怕,不敢往下爬。

    他在樹下,語調柔柔的說:你跳下來,我接着你。

    起初,她不敢,可是看到他堅定的神色,她想,他一定不會讓自己摔在地上的。於是眼一閉,心一橫,她縱身跳下去。不偏不倚地落進他懷裏,那一刻,兩顆心都撞得生疼,卻又有一種類似於愛情的東西在悄然滋生。

    她16歲就嫁給了他,在他的呵護下,度過了九年無憂無慮的日子,18歲那年,她生下了容君烈,日子過得富足而美滿。

    她想她的後半生,也該是這樣富足美滿的過下去,可是他來了y市,從此與她生離死別。她整整病了一年,恨不得就這樣隨他而去,卻在機緣巧合中,得知容巖死亡的真相。

    她逼自己成長起來,從一個嬌懶天真的小女人變成一個冷漠的復仇者。她不僅鞭策自己,更將這段深仇大恨交託到年僅七歲的小容君烈身上。她要他記得,他的父親是被人害死的,她要他強大起來,爲容巖報仇。

    葉琳不耐煩了,如果她叫她來是爲了聽她說這些陳年往事,她根本就不想聽。或許是白有鳳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清了清嗓子,目光漸漸從迷惘中清醒過來,葉琳,君烈的爸爸是死在景柏然手裏的。

    葉琳倏然瞪大雙眸,愣愣地盯着白有鳳,似乎在分辯她話裏的真假。

    所以,我怎麼可能會讓葉初夏當我的兒媳。白有鳳點到即止,她相信以葉琳的聰慧,接下來知道該怎麼做。

    白有鳳離去後,葉琳坐在窗前凝眉沉思,她知道白有鳳的意思,她不願意跟容君烈正面衝撞,於是找人來當槍頭使。若是她能成功逼走了小葉子,容君烈自然就會成爲她的男人,可萬一自己離間不了他們,白有鳳也沒有損失,不過是丟了一顆棄子而已。

    這麼大的誘餌,她承認自己很心動。如今她的目的,能不能得到他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能夠拆散他們,她就達到了目的。她脣邊掠上一抹唯恐天下不亂的微笑,小葉子,若是你知道自己是容君烈仇人的女兒,你又會是怎樣的絕望

    想着,她悠悠然站起來,隨手甩了一張百元大鈔,也不讓找錢了,徑直走了。

    東邊日出西邊雨。

    此刻醫院外面,頭上明明還是火辣辣的陽光,卻陡然下起傾盆大雨來,速度之迅速,讓人措手不及。

    就像葉初夏剛纔說的話,彷彿是平地炸起一聲驚雷,容君烈腦袋嗡嗡作響,神色複雜難辯地盯着她,直讓葉初夏後背汗毛根根倒立。

    這件事,她遲早也瞞不住他,倒不如索性一口氣說出來,見容君烈半天沒回話,她雙手用力絞着被子,勒得指節都開始發白了,遲疑了一會兒,她擡起頭,對上容君烈的目光,輕聲說:

    這個孩子不能要

    這個孩子不能要

    兩人卻是異口同聲,聽到對方說出口,他們俱是一愣,然後眼裏的疼痛洶涌而出,明明是心有靈犀,爲何卻這麼令人痛苦葉初夏知道,許多事情都瞞不住。

    既然已經開了一個頭,後面的話就好說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息心裏涌上的酸楚,她睜着黑白分明的眸靜靜地凝視他,問:君烈,你也知道了嗎

    其實那天白有鳳怒氣衝衝地跑來病房,她失控之下想說的就是這個吧。那時容君烈眼裏的慌張比現在更濃烈,他一定是怕她知道了大受打擊,所以才擋住了白有鳳的話。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

    容君烈痛苦地看着她,原來她也知道了,他顫着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肚子,這裏正孕育着他們的小寶貝,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命的神奇,可是爲了那個原因,他們不能要。

    他們已經有了小魚兒了,無法再冒險去要另一個孩子。若是他不健康,他們怎麼對得起他

    小九,原來命運真的這麼神奇,我十歲的時候,我們第一次相遇,二十年後,我們再次遇見,我無法不受你的吸引,深深喜歡上了你,這世上,女人千千萬萬,我第一眼所認定的,便只有你。等了你二十年,我終於將你擁進懷裏,卻沒想到,我們的緣分真的不淺,你是我的表妹啊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無奈的事情麼

    葉初夏眼底的淚已經洶涌澎湃,她死死忍住,忍得眼眶一陣痠痛,他果然知道了。他們在這件事上受的煎熬到底有多深,命運哪裏是神奇,分明就是對他們太殘酷。

    可是即使你是我的表妹又如何,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身份,更不是你的血緣,小九,這個孩子真的不能要,我們之間的相愛太殘酷,不該讓它來承擔我們任性的後果。他說到最後,已經哽咽住,現實有多殘酷,他的心就有多絕望。

    葉初夏眼淚一顆顆往下滾落,她懂他的意思。每當她看到小魚兒的髮色時,一顆心都揪痛着。她怎麼能在知情的情況下,再生一個孩子來賭那萬分之一的報應

    嗯,我知道。沒有比這更無奈的事,這些天,她隱約知道自己懷孕了,她想了許多,想過不顧一切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個孩子纔是她與容君烈的愛情結晶,可是一想到他們之間的血親關係,她的心就備感疼痛,她怎麼能任性的生下他,若是他不健康,往後的歲月裏,她看着他,該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輕飄飄的一句我知道,讓容君烈這樣鋼強的人物也紅了眼眶。得知她懷孕,他有驚有喜,還有更多的是悲傷與無奈。

    他起身坐在牀邊,將無助落淚的她擁進懷裏。要割捨這個孩子,他比想象中的更艱難。那日,他在書房裏工作,吳嫂敲門進來,怯懦的將撿來的驗孕棒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是目光觸及上面的三個字時,渾身皆是一顫。想起葉初夏這幾日總是嘔吐,他要請醫生來給她檢查,她不肯,只說天氣太炎熱,她腸胃不適而已。

    看到這東西,他才忽然明白,那不是腸胃不適,而是她有可能懷孕了。事實沒證實之前,他聲色不露,只是每當她吐得厲害時,他都會出現在她身邊,給她遞紙巾送水。

    他曾想過要留下這個孩子,可是一想到他們是血緣近親,他就膽怯了。血緣近親所生的孩子雖不是百分之百是癡呆弱智,但是他無法去賭那百分之一,他們相愛就好,至於孩子,有小魚兒就足夠了。

    對不起,我該注意的。他都難以割捨,更何況是她。

    葉初夏搖頭,他們之間早已經不是該不該注意的問題。心底一片荒涼,愛情爲什麼會這麼累當初執着的跟他去登記結婚的勇氣哪裏去了,爲什麼這一刻,她想到了放棄

    枕在他懷裏,他身上有淡淡的藥味。他的懷抱一直都能給她安心的力量,此刻也盡然。她的眼淚落得急,很快將他的衣襟打溼了大半,她咬着脣,悶聲的哭,悲到極致。

    頸邊溫暖的熱流化成一股股濃烈的硫酸液,浸在他肌膚上,灼得他整個人都疼得弓起了背,多麼無奈又多麼令人絕望的決定啊,爲什麼他們明明相愛,卻總是備受折磨。

    她聲聲的痛呼,眼淚漸漸乾涸,心已經痛得麻木。良久,她擡起頭,仰望着他,目光楚楚,君烈,去安排手術吧。

    那兩顆在眼眶裏旋轉着的淚珠滾落下來,容君烈痛苦的低吟了一聲,別過頭去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他站起身來,背過去,拿手偷偷的抹眼淚,好。

    葉初夏要拿掉孩子的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容君烈安排了最好的婦產科醫生給她做刮宮手術,手術時間就定在下午,醫生給她開了些單子,讓她先做一個簡單的身體檢查,要看看胎兒在什麼位置。

    葉初夏沉默的拿着單子去了各個部門檢測,抽血,查b超,憋尿憋得她臉色發青,然後終於能夠躺在b超室的鐵牀上,她感覺到醫生拿着檢測儀在她肚子上滑來滑去,從來沒有的冰冷感攫住了她,就像正被人開膛剖肚一般。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