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碗落地,摔成碎片。
藍府尹大驚失色:“你這是幹什麼”
茗餘臉色平靜:“被人用過的,我們王爺不會再用。”
他來,只是爲了不讓王爺的碗落到別人手裏而已。
說完,茗餘衝白子衿點點頭:“二小姐,我先走一步。”
白子衿微微一笑:“麻煩你了。”
事情已經查清,白子衿在藍府尹大鬆一口氣並且不希望她再來的眼神中離開。
“小姐,要不要阿落去除了那個蓮姬”伊人問。
要不是蓮姬,也不會有這麼多事。
提到蓮姬,白子衿微擰眉:“不用,她很危險。”
前世白子衿見過蠱族的人,她們下蠱之術無聲無息,她不希望阿落中招。
況且這個蓮姬,白子衿眼底微沉。蠱族可不是好心的人,蓮姬怎麼會無緣無故幫白月容解毒。
穿過大街,白子衿忽然擡頭,淡淡的眼神對上一雙嫵媚的眸子。
“小姐,是蓮姬。”
蓮姬咯咯的笑着,她掩脣,而後轉身消失在人羣裏。
這個人,太過詭異。
白子衿柳眉微顰:“走,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蓮姬的出現,白子衿總有些心神不寧,彷彿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右相府。
一大堆精緻的禮品被無情的扔在門口,像扔垃圾一般。
門口,有一個丫鬟和幾個下人,丫鬟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指着右相府的門人:“你們別欺人太甚,事情已過去三年,我家郡主是好心送禮過來。”
這已經是第二次,她送過來的禮被扔了出去。
門人面無表情:“小姐說了,凡是清樂郡主送過來的東西,統統扔掉。”
“好,你們給我等着。”丫鬟怒的帶着下人離開。
右相府裏,秦瑤臉色蒼白,沒有了往日了換脫。
秦家一家人都圍在她身邊,特別是秦老夫人,一臉心疼:“我的心肝兒呦,別怕別怕,有祖母在,不會讓那個惡女再害你的。”
清樂一回來就送禮過來,甚至送到了秦瑤房間,讓秦瑤第一時間就想到三年前的事。
那個晚上,明明是月朗星稀的晚上,對她來說卻等同於噩夢。
“瑤瑤,爹已經讓人把東西扔出去了。”秦廣又心疼又氣。
三年前他不是沒去退過婚,誰料鳳漣竟然各種推脫,最後拿出長公主的身份威壓,讓秦澤無法退婚。
似乎是回過神來,秦瑤撲進秦老夫人懷裏就哭起來:“祖母,祖母,我怕。”
“別怕,別怕。”秦老夫人拍着秦瑤的背,輕哄着,“你放心,有祖母在一天,就不會讓她進右相府的。”
三年前害得她的乖乖孫女三個月不說一句話,現在回來了,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樣的事。
秦夫人突然對秦廣大吼:“秦廣,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都要把這婚事給我退掉。”
那麼狠毒的兒戲,她可要不起。
“夫人。”秦廣一臉苦色,“你以爲我不心疼女兒嗎,長公主府剛出清雅這事,她肯定不會讓我們退婚的。”
先帝御賜的親事,哪有那麼好退的。
秦瑤已經止住了哭泣,她紅腫着一雙眼睛:“娘,你別兇爹了,這不是爹的錯。”
秦澤立在旁邊,神色疼痛。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很多了,可看着自家小妹這般,他也是很心痛的。
“瑤瑤,爹一定會想辦法的。”
秦澤看了秦瑤一眼,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秦夫人腦海裏閃過一抹靈光:“去找鬼王,鬼王一定能幫我們退了這門婚事。”
瑤瑤和子衿的交情,只要子衿開口,鬼王一定會幫忙的。
秦廣擰着眉,不贊同:“哪裏有這麼容易,這是先帝賜的婚,鬼王殿下怕是也沒辦法的。再說,這是我們的事,別牽扯別人。”
秦夫人知道是她考慮不周,可她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否則要怎麼辦。
清樂已經十八,等長公主府處理好清雅的事,肯定會開始操辦婚事。
一家人愁眉苦臉的時候,下人進來稟告:“老爺,安敏郡主來了,說約了白二小姐和烈歌公主,要和小姐一起出去遊湖。”
“把安敏郡主請進來。”
秦老夫人道:“對,遊湖。瑤瑤,今日是遊柳日,你最喜歡的。”
這個時候的柳樹長得最好,許多人都喜歡去湖邊遊玩,人一多,便有人賽舟。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遊柳節。
每年遊柳節,有許多商肆或者家族賽舟,很熱鬧,也很有看頭。
秦瑤此刻,讓她出去散散心最好。
沉姣
沉姣是知道清樂回來了,特意來找秦瑤,想拉她出去散心。
秦瑤努力揚起笑容:“好。”
沉姣打趣:“你去打扮一下吧,哭得和花貓一樣,醜死了。”
“你才醜。”秦瑤破涕爲笑,“明明本小姐天生麗質,長得美若天仙。”
沉姣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和子衿待久了,從她那裏學了自戀的毛病”
這把自己誇得,堪比白子衿。
“哪兒有。”
見秦瑤總算臉色好點了,秦夫人立刻拉着她,親自去給她打扮。
秦老夫人衝沉姣微微一笑:“沉姣,先坐一下吧。”
沉姣看出了秦老夫人眼底深處的擔憂和無奈,她開口安慰:“老夫人,沒事的,總有辦法退婚的。”
不一會兒,秦瑤出來了,秦夫人用胭脂掩蓋
了她的紅腫眼睛,不細看倒是看不出來她哭過。
到了晚上,兩人打算出門。爲了兩人的安全,秦老夫人讓秦澤也跟着一起去。
“祖母,大哥的傷還沒好呢,子衿說要靜養一個月。”秦瑤不想秦澤跟着。
秦老夫人呵呵的笑着:“沒事,剛好可以去給子衿看看。”
秦瑤無奈,只能讓秦澤小心點,千萬別牽動了傷口。
望着三人出去,秦老夫人兀自唸叨:“臭小子,可別辜負了祖母給你製造的機會,一定要把人搶回來。”
秦夫人剛好走過來:“娘,您在念叨什麼”
“沒什麼。”
今夜是遊柳節,湖邊燈火通明,人影綽綽,還有唱戲聲,格外熱鬧。
秦瑤左顧右看:“姣姣,子衿和烈歌呢怎麼沒看到她們”
“他們在賣燈籠前等我們。”沉姣和白子衿兩人約好,在賣燈籠前等。
秦瑤環視一週:“你怎麼不約其他地方,這麼多賣燈籠的,要一個一個找多麻煩。”
沉姣翻了個白眼:“我的秦大小姐,你是被刺激傻了嗎只有一家老陳燈籠好嗎。”
“一年過了,我忘了嗎。”秦瑤嘟了嘟嘴,目光忽然掠過一個面具攤。
“等等等等。”秦瑤跑到面具攤面前,看着五花八門的面具,興奮無比。
“姣姣,大哥,你們快過來。”
面具被掛着竹排上,說不上多精緻,卻花樣很多,很是好看。湖邊也有很多戴着面具的人走着。
沉姣和秦澤無奈的走過去。
攤主見有生意了,立刻笑着開口:“小姐,面具十五文錢一個,買兩個送一個。”
秦瑤看得心生喜意,挑了一個花朵面具,試戴了一下:“大哥,姣姣,好看不”
她的臉本來就小,這個花朵面具很大,可謂是完全遮住了她的臉,還顯得有些滑稽。
“不好看。”本着鋼鐵直男的本意,秦澤說出了這麼一句。
秦瑤臉立刻拉了下來,摘下面具,瞥了瞥嘴:“我可是你妹,你就不能委婉點”
“真的很醜。”
秦瑤無語至極,沉姣在旁邊無良的笑着。
“大哥,你別說話了,否則我買面具的心思都給你弄沒了。”秦瑤鬱悶的看了一眼手裏的花朵面具,真的那麼醜嗎。
秦澤不再說話,而是取下了一個比較小巧,只遮住上半邊臉的護疊面具,聲音沉厚:“試試這個。”
秦瑤戴上後,露出小巧的嘴脣和下巴,一雙眸子狡黠,看上去真像一隻蝴蝶。
沉姣在旁邊點頭:“秦大哥雖然說話不夠委婉,不過眼光比你好多了。”
秦瑤撇撇嘴:“哼,什麼嘛。”
像是報復一般,秦瑤把之前那個花朵面具扣在了秦澤臉上,洋洋得意:“既然醜,就給你戴了。”
秦瑤眼底閃過寵溺,卻也沒摘下來。於他而言,好看美醜沒那麼重要。
沉姣眼裏卻閃過驚豔:“秦大哥,你戴這面具很好看。”
秦澤的面具輪廓剛硬,雙眼深沉,或許是因爲上過戰場的原因,散發着一股鐵血的氣息。一身黑衣,配上這花朵面具,反而讓他剛硬的輪廓變得柔軟一些,有親和力。
“姣姣,我覺得你是故意打壓我,嫉妒我的美貌。”秦瑤哼唧一聲。
“你還真和子衿學壞了。”
又挑了幾個面具,可惜他們只有五個人,沒辦法湊到六個,送三個。
“這樣好可惜,要不我就買六個,看能碰到誰就給誰。”秦瑤挑了幾個面具。
攤主一下子賣出了六個,笑得合不上嘴:“小姐你的眼光真好,這些都是獨一無二的。”
看着秦瑤手裏挑的面具,沉姣一臉同情之色。
烈歌,子衿,你們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