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蠱蟲是白嶽解的。
見鳳驚冥神色發冷,白嶽笑了:“我給小小姐開的藥方中有毒,解毒之藥只有神醫峯有。”
白嶽在賭,賭鳳驚冥對白子衿的看重,現在看來,他贏了。
“是嗎。”涼薄的字眼從鳳驚冥薄脣裏吐出,鳳驚冥桃花眼一片陰戾,“白閻,將所有人都帶來。不解毒罷了,本王一柱香殺一人。”
白嶽臉色大變,他脫口而出:“鬼王,你”
白閻暗自嘲笑,真當他們爺鬼王的名聲白來的嗎,敢在爺面前用這些小把戲。
不一會兒,九名弟子被全部帶來,香也被點起。
香一燃起,白嶽就有些急了,他萬萬沒想到鬼王會用如此陰毒之法。他死了沒關係,可不能牽連師兄弟啊。
香燃到一半,鳳驚冥薄脣輕掀:“殺一個。”
“鬼王,你不是說一柱香嗎”白嶽低吼一聲。
鳳驚冥桃花眼一挑,卻浸着讓人骨子顫抖的冷血:“本王突然改變主意,你有意見”
白閻已經抽出的長劍,白嶽心裏無比煎熬和掙扎。
即將要被殺的弟子倒也硬氣:“嶽師兄,你別管我,神醫門弟子絕不貪生怕死”
長劍揮下,鋒利得讓人害怕。眼看就要切到弟子的脖子,白嶽終於忍不住開口:“住手我解,我解毒”
長劍在離脖子一寸的地方戛然而停,劍停了,劍氣卻割落了他的幾縷頭髮。
九名弟子皆道:“大師兄”
說完這句話後,白嶽也是癱坐在了地上,他無奈苦笑一聲,看向鳳驚冥。
“我給小小姐解毒,你先放他們離開吧。”白嶽也是怕了,怕鳳驚冥出爾反爾。
鳳驚冥淡懶勾脣:“一起出來的,自要一起回去。”
白嶽知道,毒他若不解開,誰都回不去了。九名弟子在憤怒中,被帶下去了。
“鬼王,要解開小小姐的毒,還差一種藥材。”白嶽苦笑一聲,他下毒前就想好對策,萬萬沒想到鳳驚冥不按常理出牌。
鳳驚冥挑眉:“你們神醫峯上的”
“是。”白嶽無奈點頭,只有他們神醫峯上的藥材,才能解這毒。
“去隔壁找找。”鳳驚冥俊容邪肆,低磁好聽的語氣淡淡一片。
白嶽不解,他們神醫峯的藥材,去隔壁找什麼。
到了隔壁,那一屋子的神醫峯上的藥材,讓白嶽立刻紅了眼,咬牙切齒
鬼王小賊
挑出了白嶽要的藥材,白嶽咽不下這口氣,對白閻咬牙:“你們王爺,就是這般讓人不恥的作風嗎不覺得羞愧嗎”
偷上神醫峯,偷進他們小小姐房裏,竟然還偷他們的藥材
偷就算了,還偷了一屋子,氣煞他也
“有利不取爲傻子,那才叫羞愧。”白閻面無表情。
白嶽怒:“有你們這樣的王爺嗎這般強盜行爲,就不怕民憤嗎”
“王爺的名聲從來不好,兇殘無道,你不知道神醫峯果然是消息堵塞。”
白嶽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天下怎會有這種不要臉的人,竟拿兇殘狠戾當做優點,還洋洋自得
在憤怒中,白嶽將毒給解了,然後自己走回關押弟子的地方。
爲什麼因爲他怕忍不住對鳳驚冥出手,牽連了師兄弟們
白子衿悠悠轉醒,然後她面無表情的下牀:“他們在哪裏”
鳳驚冥微不可見的皺眉,卻還是啓脣,寵溺又無奈:“本王帶你去,回來後好好休息。”
白子衿被帶到關押他們的地方,弟子們一看到鳳驚冥,各種憤怒的目光都朝他射來,恨不得目光化作刀子,把鳳驚冥給射死。
他們已經聽說了鳳驚冥的所作所爲,可恥可憤
“小小姐,鬼王他盜了神醫峯的草藥,還盜了一大屋子。”一個弟子咬牙切齒的告狀。
白子衿粉脣一勾,嫣然一笑:“要是他不盜,我不就醒不過來了”
白子衿雖然中毒了,可她的體質特殊,雖然昏過去,聽覺卻還在。
白嶽說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白子衿衝白嶽微微一笑,笑容和善:“白嶽師兄,我想和你切磋一下毒術。”
“小小姐,這就不必了吧。”白嶽吞了一口口水,門主一家都是睚眥必報,他覺得小小姐也是。
“呵呵。”白子衿笑得愈發溫柔,手裏卻捏出一粒藥丸,粗暴至極的扔進白嶽嘴裏。
藥丸入口即化,白嶽突然爆笑起來,笑得停不下來。
“小,哈哈哈,姐,哈哈哈,師,哈哈,師兄,哈哈,知錯了。”
白子衿站在她前面,笑容淺淺,格外動人:“師兄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師兄,這是最
含笑丸這種低級的毒,神醫門每個弟子都能解開。可關鍵是,他們都被綁着啊
此刻的白子衿,就像是一個惡魔一般。
旁邊的弟子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然後默默的往旁邊挪,走遠點,再遠點,最好遠離小小姐的視線。
白子衿:“師兄,我先走了,不打擾你解毒。”
“哈哈哈,別,哈哈哈,別哈走。”白嶽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要是不給他解毒,他得笑上三天三夜,會抽筋的啊。
其餘弟子見白子衿離開了,皆鬆了一口氣,然後無比憐憫的看向白嶽。
“嶽師兄,我們都被綁着,無能爲力。”他們也不好過,畢竟要一直聽着白嶽的笑聲。
白子衿出了門,笑容淡了下來,她朝府門走去。
既然回來了,自然是要回紗雅院的。
“子衿。”身後響起邪肆的聲音,鳳驚冥桃花眼灼灼的盯着她的後背,薄脣輕掀,“我並非有意。”
白子衿腳步一頓,眼神微涼。並非有意,瞞了她兩個多月,那叫並非有意。
白子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身後,鳳驚冥凝視她的背影,眼神幽深。
“本王要的東西,備好了嗎”
白閻:“備好了。”
白子衿回到紗雅院,敲了敲門。黑子打開門,一秒後,又將門砰的關上。
白子衿:“”
她以爲他們會很激動的,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下一刻,門被打開,黑子結結巴巴,帶着猶豫:“小,小姐”
“是我。”白子衿應了一聲,踏進院子裏。
黑子還在發愣,然後突然回神,驚喜大叫:“天啊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然後又是砰的一聲,門被狠狠關上。
白子衿:“”
她覺得紗雅院的門可能用不了多久。
伊人和阿落本就在院子裏,看到白子衿的一瞬間,兩人皆站了起來。
尤其是伊人,眼眶竟然有些發紅:“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郝姨和老薑也立刻過來,圍着她噓寒問暖。
白子衿心裏一陣溫暖,回家的感覺真好:“回來了,讓你們擔心了。”
她突然被帶走,想必大家都是很擔心的。
“小姐,以後可不要突然就消失了。”伊人道。
白子衿輕輕頷首:“儘量。”
伊人瞪眼,儘量,豈不是還有下一次
“伊人,原來你這麼愛哭。”黑子在旁邊憨厚一笑。
伊人趕忙抹了眼淚,瞪過去:“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就算是哭,也是沙子吹進了我的眼睛。”
黑子摸了摸頭,嘟喃:“今天都沒風啊。”
伊人又一個眼神瞪了過去,黑子立刻不敢說話了,郝姨和姜老在旁邊笑個不停。
白子衿輕笑一聲:“好了,我回來了,沒事了,我先回房。”
“小姐,我去準備晚上的飯菜。”
“我去告訴清風,小姐回來了。”
白子衿進了房間,臉色的笑容慢慢散去,神色變得凝重。
將袖子掀開,左手手腕一片青紫,還有若有若無的猩紅。既無力,又有陣痛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子衿低聲囈語。
連心草的功效白子衿很清楚,加上白嶽的施針,絕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纔對。
難道,白子衿皺眉,是因爲她的體質太特殊嗎。
白子衿想起了蓮姬的話,以及秦瑤中的蠱。那蠱,一定是出自蓮姬之手,蓮姬爲何要對秦瑤下蠱。
這一串的事情,讓白子衿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忽的,手腕又開始疼了起來。
“嘶。”
只是一下陣痛,不是特別痛,可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她的左手和廢了無異。
白子衿眼神漸冷,她一閃身進了空間藥房,找出了許久未用的手術刀。
桌子上還放着白子衿之前取的精血,這看得白子衿也很無奈。她自己的血,無法用在自己身上。
白子衿先給手腕局麻,再將消毒好的手術刀劃開結疤的手腕,用針管抽取出一些血,黑紅的血,顯得格外可怕。
白子衿望着針管裏的血,慢慢將針尖的血滴到手腕的傷口處。
再然後,傷口上的青紫色如數褪去,恢復成正常。
白子衿粉脣一勾:“果然如此。”
她自己的血對自己無用,卻可採用以毒攻毒之法。她本就是毒體,這些毒也只能在她表面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