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歌溫潤的眸子閃過幽光,脣瓣上的溫柔笑容淡了些:“還能爲何,除了鳳驚冥,誰能讓她連命都不顧了。”
爲了一個鳳驚冥,值嗎
君玄歌想起自己收到消息,似乎她每一次破例,都是爲了鳳驚冥。他不禁失神的想,鳳驚冥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以此來換白子衿的好可好。
她全心全意對一個人好,應當是很溫暖的吧。
君玄歌輕笑一聲,可惜,她只是一枚棋子罷了。
“王爺,那接下來怎麼辦”
君玄歌立於亭中,凝望着清澈見底的水波,儒雅溫和的聲音傳出:“此事過後,蓮姬必死,就當我與她相識一場,當還她一條命。”
君玄歌擅拿捏人心思,可他卻忘記把自己算了進去。
當他開口詢問白子衿那一刻時,白子衿在他心裏的位置就已不再是棋子。
他,動搖了。
白子衿正奔馳在大道上,他們已經趕了快兩天的路了,隱隱約約能看到洛城的城牆了。
這一路上,蓮姬沒少催動聖蠱,白子衿都用鎮痛劑扛了過去。同時,她的上癮性也越來越重。
這件事,白子衿誰也沒告訴。
贏若風卻有些微疑,清冷的眸子落到白子衿身上:“你怎麼了”
他是醫者,又對白子衿頗爲上心,他敏感的感覺到白子衿有些不對勁。明明並未看到她蠱毒發作,她卻明顯瘦弱起來,眼眶周圍甚至有些詭異的暗紅。
白子衿裝傻充愣:“什麼怎麼了你說我的眼睛啊,這兩天一直睡不着,有點黑眼圈了。”
白子衿很清楚自己看起來不對勁,可此刻她除了用黑眼圈來解釋,也沒辦法說其他的。
若是讓贏若風知道自己用嗎啡陣痛,他定不會讓自己去洛城,肯定直接把自己打暈扛去蒼玄解蠱。
贏若風神色孤冷,他很清楚這不是黑眼圈,但白子衿不願說,他也不逼她。
不過不逼不代表沒怒氣,贏若風本是與白子衿並行,他突然一扯繮繩加快速度,將白子衿幾人拋在身後,像是發泄一般。
白子衿粉脣輕揚,明眸帶笑,原來贏若風也有這樣幼稚的一面。
“駕”白子衿帶着衆人追上去。
兩個時辰後,白子衿一行人抵達洛城。
離洛城還有很遠,他們就被城衛攔了下來:“下馬”
洛城乃邊關重塞,本就盤查嚴格,如今又在打仗,爲了防止混進去什麼人,盤查更加嚴厲了。
白子衿乖乖下馬。
“你們是什麼人”城衛問。
現如今洛城除了百姓進出和軍隊的一些人,其他什麼都不讓進,連商隊都不讓進。
白閻面無表情的拿出一張令牌,那城衛一看令牌,立刻顫慄的跪下:“小的無知,不知各位是鬼王府的人。”
如今鬼王在洛城坐鎮,一夜就敗退了元軍誰人不知。一時間下來,大家對鬼王是又愛又怕。
愛他擊退元軍,怕他突然一個心情不好就開始虐殺人,畢竟鬼王一來就殺了欽點將軍。
鳳驚冥殺了方浩的事並沒有隱瞞,這件事傳到帝都的時候,宣帝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方浩的家人當然不甘心就這麼作罷,聯名上諫說鳳驚冥太心狠手辣,要宣帝懲戒他。此刻宣帝就靠着鳳驚冥鎮壓元軍,收到這些請柬勃然大怒。
你們特麼的是不是傻你們想鳳驚冥死,以爲朕就不想嗎,普天之下還有誰比朕更想殺了鳳驚冥。
可想是想,你們特麼能不能帶點腦子等他打完仗回來再狠狠追究一番不是更好,現在全讓你們攪黃了
難怪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可請柬已經上了,總得給個迴應吧。於是,宣帝是這麼說的:方浩將軍爲救鬼王亡命,厚葬。然後又意思一下的賞了一些東西。
方家人還不幹,想爲方浩追封個名號,結果被宣帝黑着臉讓滾出去。且不說方浩仗壓根沒打就死了,單是你們方家這羣攪屎棍,還想要封號,給你們一人一個棺材要不
“無事。”白閻收起令牌。
城衛立刻將他們迎進城裏,要多小心翼翼就有多小心翼翼。
洛城的知府知道鬼王府來人後,連忙換上官府出來迎人:“各位大人,要不住城主府吧,客棧太寒酸,不配各位的身份。”
白子衿詫異:“你不是知府而已嗎,就敢讓我們住城主府”
天合的官階制度是因地而已,帝都乃皇上在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城主,所以只有個管事的府尹。
而其他地方,若是城,就像嵐城,基本上都是城主管事,下面再分
“那個,我們城主戰亡了,新的城主還沒下來。”這麼大一個城池沒有城主,知府也有些尷尬。
白子衿瞭然,大概是這邊太過危險,所以城主這個本來是香餑餑的位置,卻沒人願意來上任。
“不用了,你也不用刻意招待我們,我們要去軍營。”白子衿並沒打算住在洛城,只是借個道去軍營而已。
知府猶豫的看着白子衿,其他人倒沒問題,可眼前這幾個女子:“不是下官不讓,是軍營不能進女子。”
要是讓她們進去了,罪過就是他擔了。
伊人輕哼了一聲:“怎麼,看不起女子是不是”
知府道:“下官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是皇上規定的,哪個國家不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的確,在這古代對女子的歧視大得不行。進了軍營的女子不僅要殺頭,家人還會被唾棄,就像唾棄那些不安分的檔、婦一般。
白子衿挑眉,唾棄白元錦他們,這她覺得不錯。
不過,眼前解決進去的事最重要。
“真的不能讓我們進去”白子衿問。
知府一臉爲難,律法就寫在那裏,他也沒辦法啊。
“姑娘,軍營太危險了,你”
“你知道鳳驚冥有個未婚妻嗎”白子衿眨眨眼睛。
知府神色一肅:“您可以進去其實下官從小就反對這種不平等的事,這是在扼殺巾幗英雄。”
白子衿滿意點頭,很識相,不錯。
旁邊的贏若風臉色卻冷了下來,玄衣一晃,他徑直朝一家客棧走去。
等白子衿一行人離開後,知府整個人差點沒顫抖得直接跪下,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我滴個娘哎,鬼王嗜殺殘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太寵媳婦
還好王妃沒怎麼計較,否則知府覺得他會成爲第二個方浩。
在到軍營門口的時候,白子衿忽然駐足,掃視一圈:“是不是少了個人”
白七一臉黑線:“小小姐,你才發現啊。”
大師兄都走了一柱香了,你才問這個問題,感情大師兄在你這裏的存在感就這麼弱嗎
白子衿尷尬的咳了咳,她摸了摸鼻子:“贏若風呢,上茅廁去了嗎”
她的心思一直放在鳳驚冥身上,倒是真沒注意贏若風。
她此話一出,神醫門弟子一臉便祕。能不能不要用茅廁兩個字侮辱他們高貴清冷的大師兄
“在你和知府說話的時候,大師兄就進了一家客棧。”一個弟子悶悶道。
白子衿點點頭,也是,神醫門一直是中立的,不參加任何的戰爭。贏若風那麼有代表性的人,若是出現在天合軍營,肯定會讓人以爲神醫門站隊了。
見白子衿沉思,白七兩眼亮晶起來,小小姐是不是發現大師兄生氣了,有沒有打算去哄一鬨。
雖然,清冷的大師兄生氣了這像是天方夜譚,可白七覺得就是如此。畢竟,大師兄可是小小姐的童養夫,現在卻要跟着小小姐來救情敵,擱誰誰不生氣。
就在白七以爲白子衿開竅時,白子衿沉吟兩秒,對神醫門弟子道:“你們也全都回去,去客棧待着。”
把神醫門拉下水,這的確不好。
白七:“”
小小姐你認真的嗎你就真沒發現大師兄是生氣了
就在白七要喊出大師兄可是你的童養夫時,白子衿已經轉身進了軍營。
白七暗歎一聲,大師兄,我已經盡力了,是你這個童養夫太沒地位了。
“我們回城裏去吧。”
白子衿的思考,也是神醫門的思考。
白閻就是鳳驚冥對外的代表,白閻一出場,哪怕發現了有女子,士兵也不敢攔白閻,反而恭敬的將他們帶向主帳。
嗯聽聞兇殘這種東西也是一脈傳承的,還是小命重要。
“這兩天軍營有沒有異樣”白子衿問一個士兵。
士兵搖頭:“沒有,這兩天休戰了。”
白子衿鬆了一口氣,她日夜兼程趕過來,就是怕蓮姬對鳳驚冥下手了。
現在看來,蓮姬沒能進到軍營裏。
一個士兵要去稟告鳳驚冥,卻被白閻攔住:“不用稟告,你們下去。”
若是讓王爺突然看到王妃,對王爺來說是一種驚喜吧。
所以這一次,白閻大膽的沒有將白子衿來軍營的事告訴鳳驚冥,想給王爺一個驚喜。
白子衿粉脣一勾,不知道鳳驚冥看到她會是何表情。
素手剛要將簾子挑開,一個士兵裏急忙跑來:“報,元國突然軍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