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鬼王走在最前面,起初有無數微辭,覺得這不符體統。但當鳳驚冥的強權碾壓過去,瞬間安靜了。
啥體統在攝政王面前不存在的
“王爺,皇上的人刻意在百姓中散播謠言,說你此舉是要謀權篡位的徵兆,要怎麼處理”白閻靠在驕子旁邊,低聲道。
最能代表帝王高高在上的就是顏面,如今鳳驚冥直接將宣帝擠在後面,如同將他踩在了腳下。
鳳驚冥邪肆勾脣,聲音慵懶傳出驕子:“皇兄怎麼就學不聰明呢,殺。”
“是”白閻道。
若是其他人這麼做,大家都會覺得那個人手段殘忍,是個暴戾之人,不適合當攝政王,會羣起討伐。
但鳳驚冥是誰,他本就冷戾殘暴,這點事對於大家來說早已習慣,和喫飯喝水沒兩樣。
沒錯習慣就是這麼可怕的東西。
解決完那些人後,白閻面無表情的走到宣帝的龍架旁邊:“皇上,王爺說了,他不喜歡不聰明之人,您已經犯了兩次。”
在外人看來,鳳驚冥搶位置的舉動是爲了給宣帝下馬威,白閻知道其實並不是這樣。
如果不是宣帝手賤,將聯姻的國書發出去,王爺不會做如此無聊的事。
“朕知道了。”宣帝的臉色一片鐵青,龍袍下的手攥成拳頭。
如此狂妄威脅之話,鳳驚冥當真是要騎到他頭上來
鳳驚冥領路,一路上沒人敢鬧什麼妖蛾子,每個人都乖得和三歲的孩子一樣。因爲大家的配合,原本五個時辰的路程,半天就到了。
到了國寺,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安全到了,沒死在路上。
“恭迎攝政王殿下,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位年長的和尚帶着沙彌們在門口迎接,見人來了,他們立刻跪下。
鳳驚冥邪氣點頭,桃花眼輕慵肆然,睨向國寺裏。
“起來吧。”宣帝的臉色極差,他一國之君,問好居然排在了鳳驚冥後面。
宣帝眼睛一眯,掃了一眼年長和尚,眼裏劃過不善。
“大家裏面請,方丈已等候多時了。”年長和尚似乎沒看到宣帝的臉色一般,帶着微笑揚手,領着衆人進去。
宣帝大步上前,想走在鳳驚冥前方,鳳驚冥薄脣一勾,手掌凝起強勁內力,對着宣帝一拍。
宣帝連忙擡手一擋,卻還是被逼得退後兩步,他顏面盡失,瞪眼怒問:“攝政王,你這是要弒君嗎”
鳳驚冥邪魅俊容帶着慵懶的笑容,桃花眼掃了一眼衆人,聲音邪氣迷人:“皇兄你在說什麼,明明是你自己沒站穩,臣弟想拉你一把,怎麼反而怪到臣弟身上了,臣弟真是倍感委屈與心寒。”
這一番委屈無比的話,語氣卻沒一點委屈,只有邪痞冷冽。
旁邊的白閻嘴角抽搐,王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強大了。
“攝政王,分明就是你對朕出手”宣帝眼裏怒火熊熊燃燒。
鳳驚冥菲薄的脣冷扯,邪懶的掃了衆人一眼:“哦,誰看到了”
衆人立刻低頭,他們沒看到,他們什麼都沒看到,他們真的是瞎子。
還有一些人,他們神色迷茫中帶着不解,彷彿在問,剛纔發生了什麼嗎,我只是數個螞蟻,錯過什麼了嗎。
“皇兄,你看,沒一個人看到,你怕是疑心病太重,連對你如此關懷的我也懷疑。臣弟不怪你,臣弟心疼你,待會兒讓方丈給你看看病。”鳳驚冥長嘆一口氣,彷彿宣帝已經是個病入膏肓到出現幻覺的人。
宣帝咬牙切齒,比起他對鳳驚冥的恨,臣子的反應更讓他心寒。他惱怒的掃了那些臣子一眼,冷哼一聲,揮袖進院子。
見兩人都走了,臣子們暗鬆了一口氣,臉上依舊保持着迷茫不解,彷彿不明白宣帝爲何生氣一般。
更有戲精者,低聲和旁邊的人討論:“是剛纔我數螞蟻的事被發現了嗎,皇上好像生氣了”
“我也不知道,我剛纔在數樹葉。”
要是白子衿在場,一定會豎起大拇指,讚歎一聲藍翔戲精
定空方丈在大殿唸經,在鳳驚冥和宣帝踏入大殿時,他像是知道了一般,停止了唸經,緩緩睜眼:“先上柱香。”
旁邊有和尚奉上長香,鳳驚冥將香點燃,插入香爐中。
宣帝和其他人也如是,不過宣帝手裏的香和衆人都不同,乃是紋着金龍的。
經上好了。”確認都上完了香,方公公對定空方丈道。
定空方丈從蒲團上起來,他這纔對宣帝等人點點頭:“定空見過皇上,鬼王。”
宣帝帶着微笑:“方丈不必多禮。”
整個天合國,除了鳳驚冥,也就只有定空方丈不用對宣帝行跪拜之禮,這是當初的太太上皇,爲了感謝定空特意立下的規矩。
“皇上,祭雨臺已經準備好,按照皇上的要求,就在國寺山頂。”定空方丈道。
宣帝哈哈大笑,這句按照他的要求,讓他十分開心:“好,來人,將祭雨大典的東西全部搬到山頂,着手準備,明日午時開始祭雨大典”
祭雨大典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哪怕是提前準備好了,放置也需要一定時間,所以他們提前一日來了國寺。
宣帝道:“諸位愛卿一路奔波,都累了吧,都回去休息吧。”
“臣多謝皇上。”衆臣子下跪告退,畢竟皇上現在還是皇上,禮數還是要做全的。
在路過鳳驚冥時,衆臣子皆尊敬道:“攝政王殿下,下官告退了。”
鳳驚冥淡淡的點頭,讓他們下去。
所有臣子都散了之後,宣帝把目光放到定空方丈身上,笑容滿面:“叔爺,我們許久沒見面了,陪朕聊聊吧。”
定空方丈道:“貧僧已歸隱佛門,拋卻一切紅塵,皇上這聲叔爺貧僧擔待不起,喚貧僧定空就好。”
“好。”宣帝笑着應下,心裏卻是冷笑連連。
到他這就就拋卻一切紅塵,幫鳳驚冥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拋卻一切紅塵。
鳳驚冥桃花眼望着定空方丈,薄脣勾起慵懶邪笑:“方丈,本王就先走了。”
定空方丈笑着點頭。
待鳳驚冥離開後,宣帝提議:“定空,陪朕去竹林聊聊吧。”
定空方丈卻搖頭,把宣帝帶去了一個小佛堂,示意沙彌關上門。
宣帝疑惑:“定空,這是何意”
“皇上,就與貧僧在這裏聊吧。”定空方丈帶着笑容。
鳳驚冥一出門,一人就與他對面走了過來,那人在看到他時,明顯臉色一變,最後帶着牽強的笑上前。
“下官見過攝政王殿下。”
白元錦覺得他這幾日定是犯了太歲,先是鳳驚冥成了攝政王,再是大女兒莫名其妙被送給了皇上。
現在出來散個步,還撞上了鳳驚冥
鳳驚冥桃花眼邪肆一片,他慵懶淡笑,話裏是滿滿惡劣的遺憾:“白相多禮了,自從本王回來白相就沒露過面,上朝也請病假,本王以爲白相已經病死在家裏了,沒想到還活着呢。”
白元錦臉色一僵,他咬牙道:“託王爺的福,下官一定會好好活着,纔好和王爺共同爲皇上效力”
言下之意,他一定會好好盯着鳳驚冥,絕對不讓他謀朝篡位。
“那是,白相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鳳驚冥點頭讚許,一定要活到他媳婦回來,不然他怎麼辦。
白元錦以爲鳳驚冥是在譏諷他,咬牙笑道:“借王爺的吉言,下官一定會好好的活着,決不讓王爺失望”
鳳驚冥又點了點頭,桃花眼滿是欣賞和讚許,帶着白閻走了。
看着鳳驚冥的背影,白元錦臉色變幻莫測,最後,他沉着一張臉,揮袖走向了六皇子休息的禪房。
絕不能繼續讓鬼王囂張下去
“王爺,看白相的方向,是去六皇子的禪房。”白閻和鳳驚冥已經停下轉身,看着白元錦離去。
鳳驚冥菲薄的脣瓣勾起:“不錯,勇氣可嘉,就是選錯人了。”
白閻一臉同情,白相這次是真的陰溝裏翻船了,因爲六皇子在王爺回來第一天就被王爺收拾了。
嗯,至於爲什麼收拾他,自然是因爲他曾經不長腦子的和蓮姬合作過。
總之現在的六皇子,已經是一攤爛泥,對王爺報着深深的恐懼。
“滾白元錦,給本皇子滾出去”通過內力,白閻聽到了六皇子的怒吼,聲音中還帶着顫抖。
白元錦灰頭土臉的被趕出來,他的臉色可謂是和調色盤一樣,又惱怒又不解又丟臉,可謂是精彩至極。
他不過是提到了鬼王二字,鳳子睿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並將他趕了出來。
白元錦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怒留下三個字:“神經病”
鳳驚冥慵懶挑眉:“走。”
突然,身後跳出一個人,一臉風流之色:“鬼王叔,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