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覺得有道理:“是啊。”
藥徒氣得直打哆嗦,這能一樣嗎,大家是來治病的,同心堂是成心找茬。
得到衆人的贊同,同心堂掌櫃得意洋洋的看向白子衿:“白大小姐,承認你濟安堂醫術不精,再給人賠點銀子,就那麼難嗎”
人從來都是站在弱者這一邊,那些半途圍過來的人根本不知道全程,只覺得這對父女可憐,便站出來自認正義的討伐。
“是啊,一點銀子,對濟安堂來說是小錢,但對他們來說可是生計啊。”
“對啊,白小姐,您一向善良,就別爲難他們了。”
聽着這一句句話,伊人氣得想要打人,又不是他們求這對父女來治病的,憑什麼要賠償他們。
況且,他們可一毛錢都沒收這對父女的。
同心堂掌櫃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看好戲,眯起的眼底閃過狡詐。
只要今天白子衿承認濟安堂醫術不行,他就回去大肆傳揚,說濟安堂人品不行,一定將客人搶回來,還能踩濟安堂一腳。
“誰說我濟安堂治不了這病了。”白子衿看着嘰嘰喳喳的羣衆,小臉一片淡然,粉脣冷勾。
此話一出,原本討論的羣衆立刻安靜了。
啥,能治
同心堂掌櫃陰陽怪氣的嘲笑:“白大小姐,這話可別說大了。”
他已經聯繫過許多出名大夫,這病無比罕見,根本不能徹底根治。
就是因爲如此,他纔會放心將人趕到濟安堂來。
“我的話說得大不大,輪不到手下敗將來評價。”白子衿冷漠道,踏步走向那對父女。
同心堂掌櫃臉瞬間漲紅,偏偏他還不能頂嘴,否則就是對號入座了。
呵,他倒要看看,這白子衿能弄出什麼名堂。
白子衿一靠近女子,一股難聞的異味便竄進她的鼻子,她卻臉色不變,忽然開口:“姑娘可是姓王”
“我,我是姓王。”女子沒想到她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白子衿對她微微一笑:“姑娘,你放心,這病我能治。”
還記得她從麥禾村回來時,曾在一家客棧休息,那時有人討論過一個王姓員外家的女兒。
白子衿那時便得出結論是狐臭,沒想到他們真的變賣了家產,千里迢迢來到了帝都求醫。
老漢臉上溝壑條條,眼神已經混濁,明顯已經十分年邁,卻不惜長途跋涉帶着女兒來帝都,只爲求醫,這份父愛讓白子衿動容。
“真的嗎”老漢似乎抓住了希望一般,混濁的兩眼瞬間亮了,“真的可以治好我女兒嗎”
比起老漢的激動,女子則露出苦笑,她已經求過了太多次的醫,這話聽過太多次,已經不對自己抱有任何希望。
此次她來到帝都,也只是爲了盡孝心而已。
“真的。”白子衿淺淺一笑,給老漢一個安心的眼神。
同心堂小二嗤笑:“別先放大話,免得砸到自己的腳。”
這次,罵他的不是白子衿,而是圍觀的百姓。
“你要不要這麼惡毒人家治病,你就咒人家治不好”
“就是,這就是你們同心堂的醫者仁心嗎”
“呸,他們根本侮辱了醫者這個詞。”
小二一臉懵逼,他說錯什麼了嗎,這是事實啊,這病根本治不了。
而且,之前掌櫃說的時候,爲什麼都沒人罵。
白子衿冷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無論何時,站在弱者的對立面,都會被罵,而且,這還是一對讓任何人都會爲之動容的父女。
小二憋屈的漲紅了臉,偏偏掌櫃還瞪了他一眼,不讓他繼續說了。
“姑娘,請和我來裏面,我現在就能將你的病治好。”白子衿微微一笑,狐臭在現代,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準確來說,這都不能算是病,是人體的新陳代謝被堵住,分泌出來的異味而已。
她相信,古代也是有許多人有狐臭,不過味道都微小,不會輕易被聞到,不像這王姑娘味道這麼大而已。
“真的”看着白子衿溫柔的笑,王姑娘心裏也生出幾分期盼。
誰會希望自己有病呢。
同心堂掌櫃開口:“爲何不當着大家的面治病,白大小姐莫不是想去裏面,給這姑娘一筆錢,再暫時遮掩一下味道,就此糊弄過去。”
白
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骯髒的人,想什麼都是骯髒的。”
這樣就算治好了,這王姑娘估計也嫁不出去了。
“白小姐,我和你進去。”王姑娘的臉色已經紅成了一片,她咬了咬脣,語氣不好的對掌櫃開口。
“我乃變賣家產來求醫,會爲了錢而亂說嗎你若是不信,到時可來聞一聞。”
說完,王姑娘就跟着白子衿進去了,留下同心堂掌櫃臉一片紅一片白。
就是到時真的治不好,他也不敢上去吻,這種孟浪的事情作出,他一定會被人打死。
“掌櫃,別生氣,您忘記大夫們是怎麼說的了嗎。”小二道。
同心堂掌櫃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點,沒錯,那些大夫信誓旦旦的和他說過,這病絕對治不好
百姓們見白子衿說能治,也就圍在外面,想看看結果。
如果真的成了,那濟安堂就不愧是濟安堂,他們也能更放心來濟安堂治病了。
老漢在門口不停踱步,無比緊張。
濟安堂是天合最厲害的,若是白小姐都治不好他女兒,那他女兒的病就註定無治了。
“老爺爺,您要不先坐下吧。”清風上前,指着椅子。
老漢點頭:“好,好。”
老漢坐下之後,清風又讓人端上喫的喝的,他笑着道:“老爺爺,我看您的樣子,今天應該還沒喫東西吧,先喫着等吧。您放心,這些都不用錢。”
清風很清楚,該怎麼樣給百姓們留下好印象。而且,這也是他真心端上來的。
“謝謝。”老漢臉微微有點紅,他雖然變賣了家產,但這一路上花了實在太多,他還先去其他地方看過大夫,盤纏早就所剩無幾,現在也是飢腸轆轆的。
老漢對清風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他知道清風看出了他的窘境,卻並未直接說出來。
“老爺爺,您快喫吧。”清風善意一笑。
同心堂的小二撇了撇嘴,假好心,不過他學聰明瞭,沒說出來。
不過多時,白子衿便出來了,她皺着眉頭,神色尷尬。
當下,同心堂掌櫃高興了,這一看就是沒治好啊,他陰陽怪氣的開口:“白大小姐,怎麼樣了啊,治好了沒”
“關你何事”白子衿咬牙,似乎並不理想。
這下,更坐實了沒治好的事實,同心堂掌櫃心裏大笑,臉上卻作出一副安慰的樣子,卻沒說出一句好話:“白小姐,您還年輕,又不是真的師從神醫門,治不好正常。”
白子衿似乎被踩中了尾巴,有些跳腳的道:“不是這樣的,你怎麼知道我沒治好,分明是因爲王姑娘先去了你那裏,你給她用錯了藥,導致了問題。”
“這麼說是我的問題”同心堂掌櫃樂了,他掃了一眼衆百姓,心想同心堂也是時候該拉回百姓的心了。
“白小姐,這樣吧,如果是我的問題,那我願意雙倍賠償王姑娘,不,十倍”
白子衿粉脣一勾:“此話當真”
同心堂掌櫃並未發現她的異常,哈哈大笑:“自然是真的,我可不像白小姐,治不好還硬不承認。”
旁邊的伊人笑得不行,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同心堂掌櫃可是一點沒領會到這句話的精髓。
小姐要是真的沒治好,還會站在這兒讓他嘲諷
“王姑娘,出來吧。”白子衿咬牙跳腳的神情瞬間沒了,變回淡然的淺笑,對內屋喊了一聲。
同心堂掌櫃臉色一變,難不成有變數
王姑娘緩緩走出來,臉上是因激動而起的潮紅,她眼眶含着淚水,走向了老漢:“爹,我好了。”
老漢手裏的肉餅掉地,他在確認了女兒身上真的沒味道之後,老眼淌下淚水:“好了,好了,真的好了”
兩人抱在一起,喜極而涕。
王姑娘之前的味道,誰都聞得到,如今一點味道都沒了。
百姓們欣慰點頭,不愧是濟安堂,什麼都能治好。
不過,在場有幾人一點都不欣慰,不,是心情糟糕至極。
“同心堂的掌櫃,這是打算去哪兒”白子衿小巧的脣瓣輕啓,精緻的小臉帶着似笑非笑。
她的聲音一出,衆人立刻看過去。
只見同心堂的掌櫃,正帶着小二,悄無聲息的往人羣裏退,明顯是想跑路。
被當場抓包,同心堂掌櫃心裏惱怒,臉上帶着牽強的笑:“我沒打算去哪裏,我只是站得腿有點麻了,走走。”
“嘁”百姓們齊齊嘁了一聲。
信你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