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自己,至少白子衿幸福了,她嫁給了他喜歡的人,鳳驚冥也會視她若珍寶。
可他錯了,鳳驚冥在大婚之日,狠狠的在白子衿心口插了一刀,那一瞬間,贏若風對鳳驚冥動了殺機
可後面,贏若風就無力了,那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所以他讓白鶯救醒鳳驚冥,但卻廢了他的腿,只因白子衿說過一句。
“鳳驚冥,你給我聽好了,日後你若背叛我,我就把我治好的你的腿廢了”
那句話不是白子衿的玩笑話,但到最後她卻下不了手,他就幫她。
眼前,白子衿對他淺淺一笑:“那就行了,我嫁給你,日後再也不出神醫門一步。”
出了神醫門,等待她就是回憶痛楚,她不敢了,她怕了。
“白子衿。”贏若風喚出她的名字,他想娶她,可他亦要她的心,否則,他是在折磨她,也在折磨自己。
白子衿已經站起來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贏若風欲言又止,丹鳳眼凝視着她纖細的背影,最後還是沒有將她叫回來。
這時,兩個弟子端着東西進來,贏若風一看,是成親要用的東西,十分喜慶。
“掛上吧。”贏若風嘶啞的聲音飄渺,不知要飄向何方。
白子衿回了綺羅峯不多時就沉睡過去了,伊人躡手躡腳的朝外走去。
阿落突然出現,擋在她面前,神色疑惑:你去哪裏
“我,我去找白七,把這個給他。”伊人餘光瞥到一個盆栽裏的藥草,連忙將盆栽捧起。
“這是小姐之前吩咐吧,送給白七的意中人,那個西堂的女子。”
這件事阿落是知道的,她點頭:你直接去西堂就好了,快去快回。
見她沒有懷疑,伊人暗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好,知道了。”
伊人捧着盆栽往西門的方向而去,她回頭看了一眼,見阿落正在教周小安用匕首,練習挑、刺的動作,並沒有懷疑她。
到了西堂,現在大部分神醫門的弟子都認識伊人,她不像阿落一樣冷冰冰,和大家也聊得來。
“伊人。”
原本大家都是在和伊人打招呼,忽然一個弟子掃到伊人手裏的藥草,眼睛倏的就亮了。
“千斤拔”
這一句千斤拔,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一人率先出手。
“伊人,我和你關係這麼好,這千斤拔肯定是給我的對不對”
伊人躲開他伸過來的爪子,整個人輕輕一點往旁邊而去:“你想多了,這千斤拔是小姐讓我拿來的,不是給你們的,是給白七的意中人的。”
話說,伊人還真不知道白七的意中人叫什麼名字,只能以意中人來代替。
不過,白七和西堂一個女弟子在一起的事已經人盡皆知,她這麼一說,大家就知道是誰了。
“白芍,你的千斤拔來了。”衆人悶悶不樂的喊着。
他們可都和白芍一樣,心心念念想要這些藥草,心癢癢很久了。
可誰知道伊人帶過來一株,卻不是給他們的,想哭啊想哭。
白芍似乎正在忙什麼,但是一聽到千斤拔,她噔噔噔的從裏面跑出來:“千斤拔在哪兒在哪兒”
“諾。”伊人將千斤拔遞給他,白芍立刻像捧寶貝一樣捧着千斤拔,不停研究,眼睛亮亮的。
旁邊的弟子也湊過去,雖然得不到,但是看看也好啊。
伊人見狀,目光一轉,她朝旁邊開着的一個小門走過去,動作十分輕靈,正研究着千斤拔的弟子無一人發現。
穿過小門,伊人小心翼翼的躲過路過的弟子,從一個窗戶翻到一個大房間裏。
房間裏靜躺着十幾個黑衣人,尤其是最裏面那個黑衣人十分顯眼,一頭白髮,雙眸被白布蒙上,邪魅俊容上滿是不甘。
“鬼王。”伊人心情複雜,正要走過去看看他們,忽然門口傳來腳步聲,接着就是開門聲。
“吱吖。”
在這千鈞一髮的一刻,房裏又無處可躲,伊人一咬牙,鑽進一名鬼弒的牀底。
進來的是三人。
“今天怎麼樣”一名女子的聲音響起。
伊人認出來了這道聲音,是二師姐白鶯
一名白衣弟子恭敬回答:“回二師姐,一切如常。”
伊人皺眉,一切如常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鬼王他們都醒不過來了
“那就好。”白鶯點點頭,她走到一名鬼弒面前
“不錯,你們兩個看着他們,藥別下多了傷到他們,但也別讓他們那麼快醒。”白鶯緩緩開口。
在大師兄和小小姐成親前,這些人絕對不可以醒
尤其,白鶯的目光冷冷的落到鳳驚冥身上,尤其是鬼王
伊人心裏掀起驚濤駭浪,原來鬼王他們竟是早就可以醒來,卻被白鶯一直下藥讓他們昏迷。
可白鶯這麼做是爲什麼因爲恨鬼王傷害小姐可只要鳳驚冥醒了,將他們扔下神醫門就好了,留着反而會更礙眼纔對。
“二師姐放心,我們都有分寸。”白衣弟子開口道。
白鶯點了點頭,走向鳳驚冥,她居高臨下的看着鳳驚冥,忽然觸及鳳驚冥的眼睛,月眉一擰,手朝鳳驚冥遮眼的白布伸去。
可到一半,白鶯又停下動作,她冷冷開口:“算了,活該”
說完,白鶯讓兩個白衣弟子替鬼弒們換藥,自己則倚在柱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最後一個換的是伊人上面的人,弟子不停的走來走去,讓伊人有些緊張。
“二師姐,好了。”
這句話簡直拯救了伊人,快點好,你們快點離開吧。
就在這時,忽然一塊紗布掉了下來,而且不知道風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將紗布吹進了牀底下。
伊人:“”
有她這麼倒黴的嗎
“好,把紗布撿起來,走吧。”白鶯點點頭。
“是。”
弟子慢慢蹲下,伊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裏,門主一直不準其他人靠近這裏,若是被發現,她該怎麼解釋。
兩張牀之間又是有一定距離的,她要這麼翻滾過去,一定會被發現。
現在,她似乎只能坐以待斃,不對,是躺以待斃。
這時,一隻手伸了進來,伊人將紗布遞過去,希望他抓到紗布就離開,可他的手到處摸,一把摸上伊人的手。
伊人睜大了眼睛:“”
要不是從小的殺手訓練讓她別叫出來,她早已拔刀,而現在,她整個人僵硬住,也不敢把手抽出來。
伊人已經絕望了,她還是好好想怎麼解釋吧。
就在這時,對方卻抓起紗布,淡定的站起,聲音淡淡:“二師姐,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伊人再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是她聽錯了嗎,他就這麼放過她
伊人不停想着這是不是自己認識的,所以放過自己,可是轉念一想,就算是認識自己的,他剛纔並沒有看到自己的臉。
所以,這個人到底爲什麼放過自己,伊人百思不得其解。
“嗯。”
這時,幾人離開的腳步聲和關門聲響起,伊人一臉疑惑之色的從牀底出來,皺眉不解。
“難道他以爲自己摸錯了嗎”
那麼真實的感覺,傻子纔會以爲自己摸錯了。
伊人想不通,索性不再想,她走到鳳驚冥身邊,看着昏迷中的鳳驚冥,掃了一眼他身上,哪怕是已經醫過了,他身上的傷依舊清晰可見。
比起贏若風,鳳驚冥身上的傷只多不少。
最重要的是鳳驚冥的眼睛
“鬼王的眼睛怎麼會瞎。”伊人百味雜陳的開口。
因爲鳳驚冥是平躺着的,所以伊人只看到了他被矇住的眼睛沒看到雙腿,但這已經夠她感慨的了。
“現在小姐要嫁給贏若風了,鬼王又想起一切了,而且還受了這麼重的傷但是在小姐好起來前又受不了刺激,我該怎麼辦”伊人十分煩躁,她在房裏不停的走來走去。
本來讓小姐和贏公子在一起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贏公子對小姐那麼好,而鬼王卻是好幾次傷了小姐。
但現在看到鳳驚冥這般,伊人心裏又生出幾分不忍,鬼王已經爲他當日所作所爲付出代價,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小姐
小姐心心念唸的,就是讓鬼王想起她啊。
“可若告訴小姐,對贏公子又不公平。”伊人焦躁不安,做不了決定。
贏公子亦是拿命去拼,她如果把鬼王的事告訴小姐,小姐一定會動搖,屆時對贏公子何等不公。
伊人選擇困難,她掃了一眼鳳驚冥,突然走到旁邊,一個一個取下鬼弒的面具。
“黑煞,你在哪裏”
快點出來給她出個主意
伊人一個一個的翻,翻到最後卻沒看到黑煞,她臉色一變。
難道黑煞死在蠱族了
“不,不會的,白閻都在,黑煞怎麼會出事。”伊人搖頭,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但心頭的恐慌卻揮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