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上面有一行人。
一名侍衛裝扮的男子面無表情,正推着一個輪椅,輪椅上坐着一名黑袍男子,男子臉上的輪廓分明,精緻又不女氣,好似鬼斧神工一般,挺鼻薄脣,薄脣只需稍微一勾便能迷倒不知多少人,只可惜那雙眸子被白紗矇住,讓人嘆息。
風將他的黑袍吹起,邪肆中不缺霸凜,妖冶中不缺冷傲。
而旁邊,一紅衣女子和一白衣男子正並肩而立,紅衣女子神色清傲,如烈火灼灼,白衣男子則吊兒郎當,卻也不失帥氣。
此刻,所有人都望着雲霧,試圖看着對面。
“這對面就是神醫門了”楚風挑了挑眉,十分的好奇。
上次他和鳳烈歌路過神醫門卻沒進去,這倒是第一次,而且這雲霧繚繞的,給了他十足的仙境感。
鳳烈歌瞥了他一眼:“嗯。”
“這怎麼進去”楚風瞅了一眼腳下,腳下是一片斷崖,雖然此刻雲霧繚繞似仙境,格外美好。
可只要你沉迷進去,一腳踏入,迎接你的就是萬劫不復
鳳烈歌看向了鳳驚冥,這裏只有鳳驚冥幾人入過神醫門。
“等。”鳳驚冥薄脣緩緩掀開,低磁的字節從他脣間溢出。
楚風挑了挑眉頭,等這白霧繚繞,一個人都沒有,等誰
鳳烈歌也有此疑惑,不過她並沒有問出來,神色冷傲,鬼王叔怎麼說,她便怎麼做。
就在這時,斷崖中忽然傳來鎖鏈聲一半,因爲底下黑海的潮汐聲,讓人聽不真切。
直到
“叮”
“叮”
兩條鋒利的粗大尖銳箭頭忽然從雲霧射出,就好像兩條突然出現的蛟龍一般,一頭扎入了他們腳下的崖壁,深深陷入,箭頭後連着的是粗大的黑色鐵索。
楚風眼底閃過驚色:“這內力得有多強,才能將鐵索擲入崖壁。”
而且還不是隻扎入表皮,深深的扎進去,明顯,他們要踩着這兩條鐵索過去。
不過,讓楚風神色怪異的是,這崖壁上有兩個很大的口子,裏面還剩有一截被砍斷的鐵索,這裏之前應該是一直有鐵索連着的。
只是後來神醫門爲何斬斷,就不得而知了。
楚風怪異的看了鳳驚冥一眼,總覺得和鳳驚冥有關係。
“走。”鳳驚冥薄脣冷掀,吐出一個字。
“是。”
白閻推着鳳驚冥上鐵索,這讓人走就已經夠膽戰心驚的鐵索,鳳驚冥的輪椅上去竟然保持得格外平衡。
半空中,那兩條鐵索遁入雲霧,幾乎有些看不到,只能看到一人推着一黑衣男子如履平地,二人皆神色平靜。
“烈歌公主,楚公子,你們先,我斷後。”黑煞對鳳烈歌二人道。
鳳烈歌點點頭,正要輕輕躍上鐵索。
“我先上,你跟在我後面。”楚風看着一望無際的懸崖,隱約只能看到黑海,皺了皺眉。
鳳烈歌忽然紅脣一揚,笑得格外嬌豔,如烈火一般灼灼:“好。”
楚風剛躍上鐵索,回頭一看有幾分發愣,腳下都有些亂,引得鐵索顫抖幾分。
白閻面無表情的回頭:“楚公子,看路。”
楚風神色訕訕,他可是輕功最好且閱盡天下美人,誰料栽到鳳烈歌身上了。
“知道了,烈歌,上來。”楚風回頭對鳳烈歌一笑。
鳳烈歌含笑點頭,輕輕踏上鐵索,跟在楚風身後。
黑煞一臉嫌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好不容易逃脫了王爺和王妃的狗糧圈,現在又來一對
看着前面二人默契的樣子,黑煞心裏那個酸楚啊。
這該死的戀愛的酸臭味
比起鳳驚冥的淡定,鳳烈歌還是有些緊張的,幾人穿過雲霧,到達東門。
東門守着幾個白衣弟子和一個藍衣女子,藍衣女子正是白鶯,見到鳳驚冥,她微微一笑:“鬼王殿下,恭候多時了,門主讓我們來接你。”
白閻看了一眼白鶯,微微皺眉但沒說話。
“有勞了。”鳳驚冥菲薄的脣瓣掀開,慵懶低磁的聲音溢出。
楚風幾人和鳳驚冥二人是拉開了一段距離的,白鶯話說完之後,纔看到鳳烈歌幾人,她微不可見的擰眉。
神醫門不歡迎外人進來,這不僅僅是針對天合,對所有人都如此。
鳳驚冥能來是因爲小小姐,可鳳驚冥還帶來了兩個外人,讓她有些不悅。
“鬼王,這二位是”一個弟子問。
楚風掃了他們一眼,貌似神醫門有些不太歡迎他們。
鳳烈歌知道神醫門的規矩,她上前一步,從紅衣裏取出一
白子衿怕鳳烈歌二人進不去神醫門,在他們出發時就寫了一封信。
白鶯接過,看了一眼裏面的內容,臉色緩和許多,揚手做出請的姿勢:“幾位裏面請。”
楚風的目光落到那封信上面,眼神微暗。
白鶯直接將鳳驚冥帶到綺羅峯,這是白子衿交代的。
“鬼王,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和門主稟告。”白鶯一身藍衣,笑容美麗。
鳳驚冥微微頷首。
白鶯轉身離去,楚風卻看着白鶯的背影出神,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裏閃過光芒,時而又微微皺眉。
他似乎記得
鳳烈歌見他出神,冷笑一聲:“看什麼看要不要上去來個英雄救美”
他只要敢上前一步,她立刻一劍砍了他。
“咳咳。”楚風乾咳兩聲,“哪能呢,我連她的臉都沒看清,只是想到了一點事情而已。”
黑煞幸災樂禍:“沒看清就已經能想到事情,那要是看清了還得了。”
楚風:“”
一個大男人這麼八婆幹什麼
楚風並不知道,黑煞這大半年來都經歷了什麼,他經歷了太多他這個年紀不該經歷的。
比如說好一起單身到白頭,王爺你卻偷偷找了狗
“鬼王,我覺得你應該管管你的屬下。”楚風幽幽開口。
鳳驚冥薄脣一勾,俊容邪魅,姿態慵懶:“本王覺得,你應該好好哄哄烈歌了,她的武功也不低。”
鳳烈歌紅脣冷揚:“被說中了”
楚風立刻一臉獻媚的湊過去,一本正經的開口:“烈歌,你應該相信,我是清白的,你怎麼能相信一隻單身狗的抹黑呢。”
單身狗黑煞:汪汪咬死你信不
鳳烈歌依舊臉色冰冷,不說話,但紅脣已經悄然揚起。
楚風立刻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他眼底閃過複雜之色,鳳烈歌並沒有看到。
忽然,鳳驚冥似乎有所感,他擡頭望向一個方向。
“王爺,您在看什麼”黑煞也看過去,但什麼都沒有看到。
鳳驚冥薄脣輕啓:“沒什麼,一個情敵。”
黑煞立刻明白了,他也看了一眼旁邊,這次他看到了。
在旁邊微高山峯上的亭子裏,一青衣男子立在那裏,在他旁邊跟着一白衣弟子,青衣男子容貌俊美,丹鳳眼裏是一片清冷之色,櫻脣精緻,他立在那裏,猶如天上的孤月一般,孤傲冷高。
“贏若風。”
贏若風俊容清冷,他不過只看了一眼,鳳驚冥便發現了,當真是快。
哪怕毀了眼廢了腿,也不是普通人能媲美的。
只是,贏若風並沒有那個令他魂牽夢縈,只想偷偷看上一眼便滿足的人,他十分失望。
剎那後,他冷清的轉身,櫻脣吐出淡薄的話:“走,去師父那。”
“是。”
綺羅峯
鳳烈歌看着那個轉身的清冷男子,她不是第一次見贏若風了,但從前有白子衿在,贏若風身上是有人氣的,不像今天這般清冷如月。
這個男子,就彷彿誤入了人塵,如今有褪去那些情感,變回了高懸天空的孤月。
一眼難忘,卻又孤冷難攀。
楚風見她一直望着贏若風的背影,他不幹了:“好看嗎”
鳳烈歌瞥了他一眼:“比你好看。”
這話倒也失了幾分公允,楚風和贏若風是兩種風格的男子,無法比較。
不過鳳烈歌樂意氣楚風。
“呵呵。”楚風皮笑肉不笑,“本公子風流天下的時候,他不不不,他的確比本公子好看,事實,這是事實。”
看到鳳烈歌投過來的冰冷眼神,楚風立刻訕訕的認慫。
“也不知道子衿現在怎麼樣了。”鳳烈歌皺眉開口,十分擔心。
君玄歌對子衿明顯沒懷好意,子衿這次就是羊入虎口,他們一路上也沒收到信,不知道怎麼樣了。
楚風給了鳳烈歌一個眼神,鬼王原本就不同意白子衿去,這不是讓鬼王生氣嗎。
果然,鳳驚冥臉色比剛纔冷了幾分,慵懶瞬間被冷戾代替,讓在場的人都不由得顫了顫。
這幾日他本就不知爲何心情煩躁,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此刻聽到白子衿的名字,他愈發心亂。
就在這時,一個白衣弟子走進來。
“鬼王,門主請您上去。”
白閻推着鳳驚冥往外走,鳳烈歌也欲跟上,白衣弟子對二人微微一笑。
“抱歉,二位不能去門主峯,請在此地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