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令羽速度極快的伸手,一手抓住令珞,一手抓住昏迷的楚風,往後退了數十米。
而同時,蓮姬整個人突然被蟲化,無數蠱蟲飛出,撲向剛纔令珞和楚風的方向。
看到令羽反應如此迅速,蓮姬嫵媚的眸子最後是不甘:“真是可惜了呢。”
令珞古靈精怪的眸子瞪大,那些蠱蟲只是發出最後一擊就紛紛落地,並沒有攻擊到他們。
原地,只剩下一個骷髏。
“蠱族的祕術,當真讓人噁心。”令羽皺眉嫌棄。
他知道這是蠱族的祕術之一,掘一干枯的骷髏,日夜養着,最後以人面蠱附上,能造出一個分身來。
只是做這樣的事需要極大的心血,基本上沒成功的。
“這些討厭的蟲子!”令珞從令羽手上跳下來,她氣鼓鼓的看着地上的死蟲,“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手下敗將,討厭死了。”
而令羽卻皺着眉頭,死死盯着地上的骷髏,他總覺得他漏了點什麼。
可遺漏了什麼,他卻想不起來。
“哥,這個人怎麼辦?”令珞的問讓令羽回神。
令羽看着昏迷的楚風,眼神深了深,前幾天手下人告訴他,楚風不知從何處下了山,還被人追殺。
又或者說,他應該叫他元國六皇子。
“先帶回去,他有大用。”令羽聲音發沉。
鳳驚冥現在生死未卜,神醫門又突起防範,固若金湯,根本進不去。
他也曾以羽公子的身份給神醫門發信件,可全部都石沉大海。
白閻、鳳烈歌,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哦,那我們回去吧。”
令羽提着楚風,令珞跟在後面,很快二人就消失了。
令羽的情報點裏,祈小小正不知在想什麼,一見到令羽回來,她立刻上前拉住令羽的衣角,軟糯的聲音帶着焦急:“我義兄怎麼樣?有消息嗎?!”
“我已經將楚風救下,等他醒來,我們應該就能知道很多事情。”令羽讓大夫去給令羽醫治。
祈小小蘿莉小臉上出現了嚴肅的神色:“恐怕來不及了,明早就是大婚了。”
提起大婚,令羽有些頭疼,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就不讓他省心呢。
他自然不認爲白子衿是移情別戀,他對白子衿有信心,既然不是移情別戀,就只剩一種可能。
她要報仇!
“神醫門的一百弟子已到蒼玄王城,若是你相助,說不定能救出師姐。”祈小小道。
這可謂是最後的機會了,要知道堂一拜,一切就成定局了。
而君玄歌爲了防止出現意外,竟然連邊疆都可以放棄,將威武將軍和將虎營給調了回來。
唯一慶幸的就是,君玄歌沒有取消登城樓,受百姓朝拜這一個環節,否則他們真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不,不幫神醫門。”令羽眼神深得可怕,“必要時刻,幫君玄歌守住王城。”
令珞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她哥哥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腦子都不好使了?
令羽似乎沒有打算解釋自己這麼做的原因,他道:“楚風交給你們,我出發去王城。”
泛大陸有名的羽公子,自然該去參加蒼玄國的這一盛世。
祈小小這次沒有執意跟着去,而是安靜的走到令羽身邊,擡頭看着令羽,輕聲詢問:“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令羽沉默了。
祈小小的身子有些顫抖,她不及令羽聰明,卻總覺得那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突然都沉默了。
良久,令羽開口了:“我希望我的猜想是錯的,畢竟,我很敬佩他,也找不到他操控這件事的目的。”
第一次,令羽希望自己出錯。
因爲如果對了,可能所有人都無法接受,也承受不起。
祈小小看着令羽,突然她抿脣開口:“令羽,如果我義兄真的已經……遭遇不測,你會代替他照顧我嗎?”
令羽臉色一僵,下一刻,他就佯做輕鬆的笑道:“開什麼玩笑,鳳驚冥的命數是死不了的,放心,放心。”
祈小小心頭一酸,不過很快她就帶上天真的笑容,一副無害的小蘿莉模樣。
“我先去看看楚風。”
令羽看着她的背影,神色逐漸深了起來,又帶着幾分自嘲。
……
白子衿如同一個木偶娃娃一般,任由老嬤嬤給自己上妝,添衣。
大紅色的喜服一針一線都是精緻奢華,墨黑的秀髮自發冠裏傾斜而出,上面是華麗的鳳冠,流蘇細長,和黑髮共舞。
花鈿魅影,睫毛長卷,玉肌雪膚,星眸裏噙的是
饒是看遍美人的老嬤嬤也不由得讚歎:“的確是美的!”
論容色,倒也是配得上皇上的。
白子衿紅脣輕揚,她看向窗外,天邊已經浮出魚肚白,天色一點一點的變亮。
“吉時到,上轎!”
蓋頭蓋住了女子的臉,鮮紅也同樣蓋住了她的心。
蒼玄人民歡呼雀躍,因爲他們的新帝終於登基了!
喜樂鞭炮聲和歡呼聲交雜,還有許許多多的討論聲和讚美聲,他們覺得有玄王這樣的帝王,他們蒼玄以後必定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呵,國泰民安嗎?”白子衿星眸上挑,魅惑得似一隻妖精。
這隻妖精,專爲破國而來。
……
君玄歌一襲帝王黃袍,上面秀着蟠龍,他身上少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威嚴銳氣。
在他身後,站着茗餘和書影。
此刻,官道兩側跪滿了大臣,而君玄歌的目光灼灼的盯着中間的喜轎,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溫柔和激動。
她終於要成爲他的皇后了!
“皇上。”茗餘突然上前一步,低聲道,“神醫門的人在城外和將虎營打起來了。”
君玄歌心裏的激動少了些,他眼底閃婚冷意,臉上的溫柔卻不變:“戰況如何?”
“不是很好,這次來的人一大半都是藍衣弟子。”茗餘皺着眉頭。
神醫門總共纔多少藍衣弟子,而這次一來就是一半,實在是讓人膽戰心驚!
要不是皇上早早將威遠將軍掉了回來,恐怕防禦早就被攻破了。
君玄歌臉上的溫柔不變,他深情凝視着官道上的女子:“無妨,按照朕的方法去做,也別傷了神醫門的人。”
畢竟是白子衿是神醫門的小小姐,他不想讓白子衿生氣。
“是。”茗餘點頭下去了。
長長的紅毯鋪滿了整個官道,終於到盡頭時,轎子停了下來。
老嬤嬤正要將白子衿接下來,卻見他們的帝王親自走了下來,她瞪大老眼:“皇,皇上。”
君玄歌對她溫和點頭,然後將手伸進轎子裏,溫柔開口:“已經到了,下來吧。”
兩側官道上的大臣們雖然跪着,可耳朵卻一直豎着聽情況呢,他們紛紛心驚。
雖然早已知道白子衿得寵,可在登基大典上,皇上居然親自下來接轎,這還是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他們一邊震驚,一邊暗道日後可切莫得罪皇后娘娘。
可讓老嬤嬤震驚的是,白子衿並沒有將手交給君玄歌,而是自己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冷淡道:“我自己走。”
這簡直是不識好歹!
可偏偏皇上一點兒都不生氣,彷彿早就料到了一般,他抓上白子衿的手,聲音溫潤如春風。
“前面是臺階,朕扶你。”
白子衿冷笑想掙扎,卻甩不開君玄歌的手,她眼眸低垂。
一階又一階,就這麼登上了大殿。
白子衿漫不經心,她聽到太監唸了一大堆東西,似乎還有官員,她並沒有去關注,直到——
“一拜天地!”
數十個太監宮女齊齊喊出,皇宮外都能聽到。
“二拜高堂!”
此刻的王城,裏面十分喜慶,而外圍卻是鮮血淋漓。
那都是將虎營士兵的鮮血,在他們對面,數十位藍衣弟子和白衣弟子持劍而立,個個臉色冰冷,風將他們的衣裳吹得飄起。
而爲首的,是一箇中年男子,他冷冷的看着對面已受傷的威遠將軍:“本門主的警告只有一次,讓開就饒你不死!”
“不讓!”威遠將軍喘着粗氣,卻不肯相讓。
東門門主臉色平淡:“那就殺!”
神醫門不是嗜殺之輩,可若是有人觸碰他們的逆鱗,他們也不會心慈手軟。
可就在這時,無數百姓從成門口涌出,紛紛跪在神醫門面前,把將虎營的人保護了起來,同時也擋住了去路。
“你們幹什麼?”東門門主皺眉,這麼多百姓衝出來幹什麼,還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
只見這些百姓們不停磕頭。
“神醫,神醫,你們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是啊,我們蒼玄好不容易盼來一位明君,你們不能進去。”
神醫門弟子臉色冷了下來,君玄歌竟然將這些百姓推出來攔他們,卑鄙!可恥!
“門主,我們殺進去!”一個藍衣弟子怒道。
東門門主何嘗不怒,他也想殺進去,可這些全部都是無辜百姓。
眼看一個弟子就要動手了,他連忙怒呵:“住手!莫牽連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