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爲了印證猜想,蘇巧眉道:“出去。”
話一落,見自己躺在牀上,手中還拿着那包魚飼料,另一手則拿着那塊打磨好的碎玉,整個人差點沒高興的自牀上蹦起。
摁住那份情緒,蘇巧眉雙眼金亮的看着碎玉,說着:“進去。”
果然,躺着的身子再度成爲站立,周旁又是月光與霧朦朧的一片,眼前依然是那個小池塘,手上卻是沒了那塊碎玉時,蘇巧眉心情激動的無復以加
她撿到了個寶
忙拆開魚飼料撒了些進去池塘,見那如蝌蚪般的小小魚苗開始喫着時,蘇巧眉心情好的不行,也算起了裏頭的魚苗。
一、二、三、四十隻魚。
蘇巧眉一時笑的眉目彎彎。
可一會便蹙起眉,掂了掂魚飼料的量,又看着空空如也的地上,不禁愁起:就只有一包飼料,喫完咋辦
蘇巧眉爲未來發愁。
另一邊,何凝芳則是滿臉納悶。
當時只想將血抹在玉墜子上,第一時間搶走金手指的何凝芳,根本不知道自己那一拍後,將好好的一個金手指給拍壞,甚至拍成了三等份。
所以這會站在滿是泥土的五平方米空間農場,給底下泥地裏的小小幼苗灑水,也奇怪的想:這兩天頻頻進來空間農場,種子都下地了,怎麼沒有聽到系統發佈任務的聲音呢
而漁場依她死時看的那個文,照理說還有個漁場纔是呀,怎麼沒能進到漁場空間
依稀記得,文裏的蘇巧眉一開始便是在系統發佈任務後,兩個空間跑,怎麼現在難道是她動作太快,搶在系統發佈任務前種植,以至系統沒任務可發,導致漁場沒能出現
何凝芳狐疑的想。
看着泥地裏已長起來的小小幼苗,何凝芳是納悶又疑惑,也希望一切如她所想,否則就是金手指在搶的過程中出了問題
先好好照顧這些幼苗,說不定收成後,系統就出現了。
何凝芳安慰自己,這會再看着地上幼苗時,心底的喜意慢慢擴大。
等幼苗長大,便能不愁喫喝了
哪怕感到疑惑,何凝芳仍是懷抱希望,也是這份希望讓她覺得自己看到了未來,也令邵承志再次來找她,談及給予李慕妍營養品時,她想了想,覺得能得到空間農場還是多虧了李慕妍,便也鬆口。
“好啦,我知道了,除了兩罐水果罐頭,我再多給些糧票行了吧”
邵承志本以爲要說服許久,都打好腹稿了,沒想何凝芳這般好說話,登時是好言讚許了番。
何凝芳被誇的尾巴翹了起來,這下割出財產也沒那麼肉痛。
這一切李慕妍都不知道,兩天的住院也很快就到了出院這一刻。
農忙後的得到的休假日雖然白白的耗在住院而浪費,令任務在第一個完成後就沒再觸發,李慕妍鬱悶歸鬱悶,但也因這樣的充份休息,整個人氣色與精神大好,就連沒什麼血色的面龐也養回了些。
李慕妍看着小鏡子裏的自己,挑了挑眉。
先前沒注意,現在一看,原身的樣貌和她現代的臉挺像的,但又更加的精緻年輕與柔和。
年輕十七歲的鮮嫩年紀呀,在現代已經二十有六的她,這下還真是撿到了。
李慕妍摸了把自己的瓜子臉,雖因營養不良觸感有些糙了,可比她原本二十六歲的臉蛋還要來得柔嫩光滑,讓人愛不釋手的像個怪阿姨般流連忘返。
嘖嘖嘖
這手感,年輕真好。
只不過這眉眼
李慕妍蹙了蹙眉,鏡中的自己蹙起了那對煙霧般的弱氣平眉,而那雙烏溜杏眼也盈潤着一層水光
軟包子。
李慕妍腦海中一時晃過這三個字,隨即抿了抿脣。
這看起來像個軟包子模樣,可不太好。
先前一心以爲睡一覺就能回去,對原身的貌打扮也就沒有想法,可現在不一樣,認命的她,頂着這皮子,怎麼能放任這樣的包子臉呢。
包子臉好欺負
李慕妍是這般認知的。
立即拆了髮辮給自己紮了個馬尾,隨後小手在發上那邊鬆鬆那邊拉拉的,一會鏡中的軟包子立馬成了個精神抖擻的英姿颯爽樣。
她瞧着小鏡子裏的自己,滿意的眨了眨眼,鏡中不失英氣的小美人也眨了眨那雙水潤般的杏眼。
李慕妍:爲啥又成了軟綿樣
算了,以後慢慢改造。
李慕妍收拾了東西,和護士辦理出院手續。
“第三生產隊的隊長昨晚就付完醫藥費了。”護士道。
武州市晉江灣共有八個村莊,蘇家莊爲其中一個,當年紅旗公社開辦後,蘇家莊便成了第三生產隊,這會護士說的第三生產隊隊長,指的是蘇愛國。
“謝謝護士這兩天的關照”李慕妍微笑,說完就要提着一溜的東西回知青點。
“這般客氣真不知會不會被這些鄉下泥腿子給喫的死死的。”護士嘀咕,隨即想起醫生交待的話,忙對要離開的李慕妍喊,“等等同志”
“你有輕微的貧血跟營養不良,醫生給你開了三兩黃豆跟半兩紅糖。”
兩三黃豆跟半兩紅糖,放在現代還真沒啥,可在缺東少西又喫不飽的七零年代,就是個稀罕物。
已經體會過喫不飽睡不好的李慕妍,心情甭提多美了。
拎着東西回去,李慕妍第一件事便是跟何凝芳討要營養品,省得被耍賴沒,第二件事則是清點自己的財產。
今天還是休息日,知青們都在,回去的時間剛好是中午用飯這時。
飯後,李慕妍和何凝芳說了營養品這事。
她本以爲何凝芳會不願給或是打發乞丐一樣,不料挺大方的。
“給,說好的五十元,還有這些”在邵承志的見證下,何凝芳給了錢並拿了兩瓶水果罐頭及三張糧票。
一下損失這些,還是給討厭的人,何凝芳不止肉疼也很不爽,可都是說好的事,便也只能說服自己,等空間農場裏的幼苗長大,還愁沒喫喝
這麼一想,肉疼感登時少了很多,也就捨得與爽快了。
李慕妍不知道何凝芳的心理活動,接過那被捏的有些爛的三張糧票,登時是側目也訝異。
全國通用的兩兩糧票,且還是細糧
細糧,那可是白麪呀
*****
拿了何凝芳陪的錢跟營養品,李慕妍一點也不虧心。
這可是她的皮肉錢啊
見何凝芳似是生着悶氣出去外頭,邵承志滿意着結果去和支村說這事,李慕妍則是拿着東西回房,開始算起自己的財產。
不算不知,算了才知自己有多麼的窮
撇開衛生所給的三兩黃豆半兩紅糖及何凝芳賠償的,她全身家當只有五元跟十兩全國通用的粗糧糧票
而就記憶所知,這些家當還是因爲她要下鄉,哥哥妹妹們硬是從牙縫裏摳唆出來,甚至還將一生積蓄塞給她
天啊
原身家人跟自己還真是──窮的叮噹響
李慕妍震驚的呆滯在原地,心裏拔涼拔涼的,這日子
系統很合時的出聲。
冰冷的機械音登時拉回李慕妍那因震驚太過的思緒,也令她那萎靡的精神瞬間振奮起來。
沒事
咱還有系統
不怕不怕
心緒一穩,將所有財產塞入上鎖的櫃子,理起原身家裏狀況。
既然替原身活下來,原身家裏的事,在她能力下,可以幫,就幫。
這非聖母,而是原則問題。
當然,一切量力而爲。
原身下鄉前,哥哥已經在一家塑料廠做學徒,一個月裸工資有18元及30市斤的國家供應糧。
兩個妹妹一個十四歲一個十歲,十歲的還在讀書,十四歲的妹妹被大母伯一句沒錢讀什麼書,輟學在家當褓姆般的整衛生煮飯及糊紙盒賺點手工錢
跟大伯一家住,哥哥妹妹們瘦巴巴的營養不良這時就是她將錢跟糧票罐頭寄回去也沒用,相信不會到原身哥哥及妹妹手上,反而會被大伯一家給苛扣了。
除非哥哥能申請到單位房搬出大伯家,否則她想寄東西貼補兄妹們,沒能到他們手
但若寄到哥哥待的塑料工廠呢
想到這,她開始拿筆紙寫信。
內容是問哥哥能不能將東西寄到他工廠,他在守衛那領東西,行的話地址在哪
其次是讓她哥跟工廠申請房子,趕緊和妹妹搬出大伯家,也囑咐哥哥讓十四歲的大妹再去讀書,隨後說了自己下鄉狀況良好,讓他們不用擔心云云。
寫好信,裝入信封,想寄就得
依原身記憶,寄信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去縣裏郵局,一種是拿去大隊部辦事處。
大隊部辦事處採統一時間寄信,而寄來的信件包裹由本人親自跑一趟或是由該生產隊的隊長拿。
現在已是下午兩點多,徒步縣裏至少要兩小時,回來又要兩小時
而去大隊部辦事處,來回要走兩小時
萬能的雙腿。
剛從衛生所走回來,李慕妍自認這副營養不良又摔傷的身子,目前沒這能耐走上幾小時。
最後決定晚上問問有沒有人去大隊部辦事處好了。
結果還真有。
恰巧明日邵承志要去。
李慕妍立馬回房拿了信件跟郵票錢,拖他幫自己捎帶上。
“麻煩你了邵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