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抱劍 >第四章 開始
    賈精忠臉色陰冷,面有不善的看着眼前錦衣衛衆人。他目光一掃而過,語氣十分不悅。“朱雀呢”

    “朱雀執行任務未歸。”

    青龍面容古板,像是一張僵硬的面具。

    “哼”

    冷哼一聲賈精忠手中已是攤開一片空白的聖旨。

    “指揮使青龍聽命,皇上密令,太傅趙審言密謀造反,着錦衣衛青龍火速執法,白虎,朱雀,暫掌指揮使職務,玄武即日調歸東廠候命,欽此”

    “指揮使青龍接旨。”

    只是,在那諸多錦衣衛中,一雙眼眸正慢慢自昏暗中擡起,閃爍着晦澀的光澤。

    他正安靜聽着心裏一個聲音響起。

    “衍生任務生成,非強制執行。”

    “任務一:昏君無道,殺之。”

    “任務二:逆臣叛黨,殺之。”

    “任務三:宦官亂權,殺之。”

    “任務四:背信棄義,殺之。”

    見那賈精忠攜東廠太監與玄武離開,孟秋水已是腳步一撤,隱於陰影,無人發覺。

    這些年他接受的任務大部分都是暗殺與刺殺,形單影隻,從不會與錦衣衛同行。

    背後的指使者,便是這賈精忠。

    而他現在之所以這麼,也全是賈精忠安排好的,老太監還真是野心勃勃啊,竟是想將東廠與錦衣衛盡數攬入懷中。

    就在三天前。

    “公公,這是何意”

    孟秋水被其以密令召到一隱祕之地,就見裏面賈精忠正細細飲茶,似等了許久。

    而他面前,則擺放着一個錦盒。

    放下茶杯,那賈精忠意味深長的說道。“朱雀,你知道嗎在四大指揮使裏,我最欣賞的,就是你,青龍頑固不知變通,白虎平庸,玄武畏首畏尾,唯有你,讓我另眼相看。”

    “你很貪心,你比任何人都要貪心,所有的任務,你永遠是完成的最快的,也是最好的。”

    “他們會爲了一時的良善而猶豫遲疑,而你,很果斷。”

    孟秋水臉色不變,語氣淡淡道。“因爲我怕死。”

    “哈哈,果然,你很貪。”賈精忠放聲大笑。怕死,便是貪生,這便是世上最大的貪。

    “看看吧,這是你這麼多年爲我賣命的賞賜。”

    他將錦盒推到孟秋水身前,但眼中目光卻閃爍不定。

    不發一言。孟秋水撥指將那錦盒打開,就見裏面放着一泛黃線裝古冊,他眼神微變,那居然是一本祕籍。

    不得不說,他確實驚訝了。

    要知道即便是他成爲錦衣衛指揮使也只是教授了一些簡單的“吐納術”。殺人工具,夠利就行了,沒人會允許他們超出自己的掌控,越來越強大。

    在賈精忠的注視下,孟秋水毫不猶豫便拿了起來,見此,那賈精忠眼中才露出笑意。

    “這可是我在皇宮藏珍閣裏專門替你找的。”

    他說是這樣說,但若孟秋水真的信了那他可就是傻子了。

    這本祕籍不僅泛黃古舊,而且書冊邊角更是有着許多參差不齊的缺口。鬼知道這老東西是從那個老鼠洞掏出來的,上面還有一個小小方正的凹痕。

    “白猿擊劍”

    勉勉強強認出這四個字,第五個字是早已模糊不清。

    不過,只看了一眼,孟秋水便退了下去。“朱雀日後自會以賈公公馬首是瞻,唯命是從。”

    對於孟秋水的反應賈精忠是着實滿意,此人一手狠辣的暗殺術背地裏替他解決了不少麻煩,特別是一些朝廷官員,但他更看重的,是此人從不問根由。“哈哈,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如此,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玄武統領東廠,而他,便是錦衣衛唯一的指揮使了。

    不過半天的時間。

    錦衣衛地牢中,此刻孟秋水已從陰影走出,與玄武立於賈精忠的身側。

    牢籠中,白虎琵琶骨被鐵鏈貫穿,鎖在其中,他看着昔日同袍,痛苦的閉上了眼,如今,自是明白了什麼。

    “玄武,殺了他。”

    賈精忠面無表情,如果不是沒得選擇,他又怎會挑上他,此人武功最弱不說,心性更是反覆不定,畏首畏尾,難成大器。

    “我來吧。”

    孟秋水越衆而出,臉色平靜。

    “噌”

    袖中刃鞭已是抖出。

    “你”玄武稍一遲疑便聽孟秋水開口,只以爲孟秋水是爲了向賈精忠表忠心的,如同搶了他的東西。

    只不過,隨着一道狹長陰冷的目光看了過來,他口中的話語便全然嚥了回去,不敢再有異議。

    四大指揮使,說是有四個,但平日裏只能看見三個,因爲那消失的人總是做着見不得光的暗殺任務。即便偶爾聚在一起,朱雀也是離羣索居,與他們格格不入,話語更是極少。

    但,他殺人的手段,所有人都是知道的,正因爲知道,所以才恐懼。就是武功最高的青龍每每見到都會眼露忌憚。

    狠辣倒還要另說,關鍵是詭異的讓人防不勝防。往往你察覺的時候,便是死的時候。

    賈精忠拍手笑道。“好,平日裏一直無緣得見你的殺人術如何了得,今日便讓我大飽眼福一番。”

    “嘭”

    孟秋水手握刃鞭,整個人已是自上躍下,人還在空中,他手中刃鞭便靈動無比,扭動間已是將身邊一位錦衣衛腰間的鋼刀挑向籠中白虎,直射而去。

    “噌”

    不偏不倚,本是直指白虎眉心的鋼刀竟是被其一手接下。

    白虎,在四人之中自幼便是天賦異稟,氣力最大,之後更是憑着那“吐納術”將自身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籠門已被打開。

    那白虎不知是恨極還是怒極,暴吼一聲,右手鋼刀一反,便硬生生的將釘穿琵琶骨的鐵鉤斬斷,朝孟秋水撲來。

    只是,凡事有利有弊,白虎雖然氣力驚人,可身形速度與招式靈活連玄武都不如,更別說專門走奇詭路子的孟秋水了。

    一刀斬下,橫劈豎砍,刀風嚯嚯,卻終是無用之功,加之如今怒氣攻心,一招一式間全無半點章法,耗費了十數招,也只是給孟秋水的身體上留下了幾道皮外傷。

    可孟秋水便不同,他並非一味靈活的躲避,而是伺機出手,所攻之地多是人身大忌,或肋下,或手腿關節,或咽喉心口,一擊立退,連以傷換傷的機會都沒給白虎。

    這一戰的結局其實一開始便已註定。

    就如戲耍一般,不過一會的功夫,白虎已是渾身染血,鋼刀脫手不說,雙臂垂落,雙腿也是瘸拐。

    伴隨着最後一擊,手中刃鞭直朝他天靈揮下,血液便遮住了白虎視線,和意識。

    “好”

    賈精忠似乎很喜歡這一幕,玄武則滿臉忌憚,見白虎已死,皆是轉身離去。

    夜。

    其實在錦衣衛,早已沒有白天黑夜的分別了,永遠都是昏暗的天光,以及一股腐爛的味道,如同一座墳墓。

    埋葬着別人,也埋葬着自己。

    身爲錦衣衛指揮使,從來都沒有善終的下場,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而每天,都會有無數具屍體從這裏被拉出去,拉到城外的亂葬崗,如此,倒是滿足了那些野狗。

    不過,今天有些不同。

    本來正在大快朵頤的野狗們像是受了驚,忽的四散而逃。

    而那屍堆裏,一個瘸拐的魁梧漢子正茫然的打量着四周。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卻發現只有一個大包。而自己渾身的傷口,竟是都塗抹了一層傷藥。

    他滿是複雜的念出了個名字。

    “朱雀。”

    旋即一頭鑽進了身後的茂林,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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