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抱劍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果然是天命所歸之人
    無雙城,嚴格來說它並不能算是一座城,與天下城池不同,它代表的乃是一個以“無雙城”爲主的勢力,其下三百多個分壇遍佈大江南北,雄踞一方。

    亦如“天下會”,二者便是當今神州中原的兩大勢力,將天下一分爲二,各勢各派莫不臣服,至於那些拒絕的,早已死在屠刀之下。

    特別是在總壇“無雙城”,每日來往販夫走卒可謂是摩肩接踵,絡繹不絕。

    就像是一個大點的集鎮。

    可惜熱鬧歸熱鬧這城內卻是遍地可見行乞賣唱的人,街側酒樓內則是一聲聲的喧譁大笑的聲音,斗酒划拳,當真好不諷刺。

    而在今天,無雙城外,來了一個蓬頭垢面滿面風塵的少年,他看着那城門上的幾個字,嘴角一咧露出了一抹笑,詭譎的笑。

    正是逃下天山的斷浪,他不眠不食,足足耗費了大半月的光景纔到了這無雙城,心中只覺劫後餘生。

    當初獨孤一方曾有心招攬他,化爲藏在天下會的耳目,他做了,如今也來了,那顆一直懸起來的心也放下了。

    不曾停留斷浪便已朝城內城主府走去。

    只是他卻沒注意到,他背後的人羣裏,一個正給小女孩買糖葫蘆的老人此刻是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直皺眉頭。

    本是垂下的右手五指忽然動了起來,像在掐算着什麼,眼皮極速顫動。

    倏地。

    “算到什麼了”

    一道清冷的話語自他耳畔響起,孟秋水手裏拿着一個街邊買來的面具,一邊渾不在意的說着,一邊遞給了歡呼雀躍女孩。

    泥菩薩表情先是一僵,然後嘆了口氣。“可憐一生所有盡爲他人做了嫁衣,不過一可憐人罷了”

    孟秋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斷浪消失的方向,嘴裏平淡道:“可憐這蒼天之下,誰不可憐”

    泥菩薩登時爲之愕然。

    確實,誰不可憐連他也如此,泄露天機,遭受天譴,但凡與他有關係的人無不是不得善終,如何不可憐。

    但他嘴脣微顫還是說出了一句自己想要說的話,話語近乎顫慄,以至於語調都變得有些古怪。“如果有一天,這世間的億萬蒼生與你的性命只能二選一,你會選擇哪一個”

    聞言,孟秋水慢慢轉過了身子,澈淨平靜的雙眸看向了泥菩薩那因緊張和蒼老而變得有些扭曲的面容,沉默了小半會纔開口。

    “這就是你算到的結果”

    泥菩薩一搖頭。

    “不,這只是我想知道的”

    孟秋水卻已收回了目光。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會看到答案的。”

    夜。

    無雙府。

    此刻的無雙府已是寧靜異常,唯有最中心的房間裏亮着一抹燈火,那正是屬於無雙城之主“獨孤一方”的屋子。

    “城主,步驚雲與一萬天下會門衆不日即到,還望城主早做決斷啊”換洗了一身乾淨衣衫的斷浪對着那坐着的人道。

    “斷浪,你既然能拼死爲我無雙城報信我獨孤一方便絕不會虧待你,從今往後,這無雙城內,你只在我一人之下。”獨孤一方大手一揮,實現了他當日的承諾,繼而不屑的譏誚道:“哼,雄霸這隻老狐狸,竟想趁着我大哥外出尋敵攻打我無雙城,真是不知死活。”

    “怎麼你們查到了什麼”

    他話鋒突的一轉。

    語畢,只見側窗“嘭”的一開,幾道黑影已掠了進來,單膝跪在地上。

    “屬下今日擒殺“天下會”耳目時發現聶風已抵無雙城。”

    “聶風”

    獨孤一方眉頭一皺,心中卻不如表面這般鎮定。只因連同釋武尊在內的幾大高手如今早已不在城內,若要歸來卻還需月餘。

    “那傾城之戀可有下落”

    不過,他還是問了他心中最在意的事。

    地上三人頭顱垂的更低了,慚愧道:“城主恕罪,屬下屬下至今毫無線索”

    三人說良久卻不見獨孤一方開口,只敢下意識的擡頭去看,可這一看就見一掌直朝自己天靈罩來,當下肝膽俱裂,心道不好的同時已抽身躍起朝屋外飛逃。

    只是他們退的快那掌影卻更快,殺意憑空陡現,也不知練的什麼武功,施展起來周身俱是掌影,卷的空氣暴亂四溢,讓人猶如置身狂風之中,難以掙脫。

    “一羣廢物。”

    陰沉冰冷的聲音讓人如墜冰窟。

    連一旁的斷浪看的也是心中暗自震驚,這掌風之內如自成空間哪有還手之力,就見那三人剛剛飛撤而退的身體是被掌風一卷竟然就那麼不可思議的停在了空中。旋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便被可怕勁力擠的五官扭曲了起來,最後“噗”的一聲,三人身體只如被五馬分屍一般四分五裂,內臟血水撒了一地。

    可怕,手段之狠辣比之雄霸可謂是不相上下,可這殘忍嗜殺卻比雄霸更加喜怒無常,猶有過之。

    斷浪眼皮一垂像是什麼都沒看見過,連那些濺到身上的血水也沒去擦拭。

    “你趕路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見到斷浪這般表現,獨孤一方心中滿意的同時陰沉的臉色已如寒冰化去溫言開口,分明是有立下馬威的意思。

    “屬下這就告退”

    斷浪當即拱手退出了屋外,等關上門,他本來垂下的眼睛已擡起,其內充斥的是一抹耐人尋味的冷笑。

    果然,人只能靠自己,終究還得以力量爲尊。

    看了看自己這輩子穿的最好的衣裳,視線停留在那沾染的血跡上,他沉默着轉身離去。

    這段時日下來他可謂是提心吊膽,一邊要逃避天下會的追殺,一邊還得警惕那個神祕可怕的冰面人是否跟了來,心力憔悴早已耗了大半。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能活下來他便覺得一切都值得,哪怕背叛所謂的友情。

    睏乏,疲累,只躺在牀上他便覺得所有的力氣都已沒了,連動都不想再動一下。

    睡吧。

    然而很奇怪,似沒過多久,他本是剛合住的雙眼,此刻忽覺得眼前有些發亮,似乎隔着眼皮之外有一團光。

    莫非屋裏有人

    早已成驚弓之鳥的他猛的睜開了眼睛,一個翻身便已躍起伺機而動,只是,待他看清眼前所見後,他神色不由一愣,繼而是涌出莫名的狂喜。

    他之所以如此堅信自己能出人頭地全是因爲心裏埋藏着一個不爲人知的祕密。眼前所見,只見一個身影正在桌案上低頭揮筆寫字,桌角昏黃的燈火正搖曳不停。

    周遭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縹緲模糊,玄妙難言。

    看着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幕,斷浪呢喃道:“果然,我果然是天命所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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