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殷墟1 >第94章 舊疾復發
    若離知道他問的不是這一次的事情,而是之前的事情,遂說道:“我已經無礙了。”

    銘刻笑道:“那就好,你擔心死我們了。從魔界回來後,饒歌從來不談論你,他不談論,我們也不敢談論,但是心中都記掛着你,你受傷頗重,也不知道你是生是死。饒歌醒時還好,但在夢中有時會哭,叫着你的名字,讓你快跑,所以好多次我們都猜測你死了。”

    若離看向饒歌,口中回銘刻:“我被師父送去一個靈氣充裕的地方養傷,前幾天才醒過來,所以不能給你們送信息,謝謝你們記掛我。”

    饒歌將頭背過去,不看若離和銘刻。可是若離看到,他擡起了手臂,假裝整理頭髮,衣袖卻快速地拂過臉龐。

    銘刻聽此,嘆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然後他又期期艾艾地問若離:“阿離,和你一起來的青衣美人是誰呀”

    若離看他那副扭扭捏捏的樣子,怎會看不出他的想法。不過青官是她的大將,又是她的摯友,性格頗爲冷情,銘刻只是一個還未得道的凡間弟子,想要搞定青官,比凡人登天還難。

    不過這是他們兩人的故事,且銘刻也算和她共患過難,她不便插手此事,就順其自然,讓他們兩個自己發展吧。

    “她叫青官,是玄機閣三神使之一,,法術高強地位尊貴,閣內算到你們有危險,派她和我來助你們脫困。”青官的名譽太響,即使若離不說出青官的身份,冷空桐江破曉美人三人根據她的氣度和武器,也能猜出來她的身份。所以若離無需對他們隱瞞,還不如大方承認,也能打消他們對青官和她之間關係的疑慮。

    “青官,好名字。”銘刻拍掌,高聲讚道。然後覺得有什麼信息被自己忽略了。

    什麼信息呢他歪着頭想。

    啊~

    “你說青官是什麼三神使之一”銘刻震驚地問若離,“那她不是傳說中的人物”

    “她正式傳說中的人物。”若離回覆道。

    來玄機閣這麼久,銘刻也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了,殷墟的世界格局和地位等級體系及知名仙家人物已知道十成十。三神使多麼大來頭他也有概念了,那可是跺跺腳大地都要抖三抖的仙人啊。

    他不僅有些沮喪,人家成名日久,地位尊貴,自己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要想和青官有所曖昧,他再活十輩子也不夠格啊。

    饒歌卻擔心道:“他們離開有一段時間了,爲何還不回來呢”

    “莫急,瞧,不是出來了嗎”若離指着旁邊山脈,饒歌銘刻望去,看到青官美人他們憑空出現在山前。

    山脈距河流還有一段距離,幾人踏空而來,很快就到若離他們身前。

    “你們爲何去了這麼久”銘刻問。待看到青官時,他不自然地轉了目光。

    青官根本不注意銘刻此人,她對若離道:“陵墓中並無鬼陰,棺材已成一具空棺,陰兵和鬼差也退得乾乾淨淨,如果不是有他們所說的黑色池水和被堆放地亂七八糟的物品,以及原本擺放陶俑和陪葬物品現被當做練兵場的大廳,幾乎看不出來這裏曾經有煉化陰兵的痕跡。”

    “退得倒挺快。”若離道。

    “城隍和鬼差皆有參與此事,茲事體大,你親自去查訪一二,我和饒歌會在凡間停留幾天,其他人送回玄機閣彙報吧。”若離看了一眼饒歌他們,向青官吩咐道。

    “是。”青官得令,過去幾人那邊依言吩咐。幾人奇怪,爲何饒歌和若離會留在凡間

    但青官並未做說明,將他們幾人用青官令送回玄機閣後,自己向若離道一聲“保重”,面上含着擔憂,消失了。

    饒歌問:“我們留此,可還有事”

    “聽聞你暑假並未回家,趁此機會,陪你回家看看。”若離說道。

    自從春節一別,饒歌確實好久未見父母了,也許因爲在凡間,離家鄉近,此時提起他們,饒歌想念得緊,對此意見並無異議。

    若離行走了兩步,並未碰到饒歌,卻帶着他消失了。

    北方某個城市,富人集聚區的一棟別墅,夜色已深,但別墅內卻燈火通明。饒歌和若離出現在這幢別墅前,衣服已經換成凡間的西裝長裙。饒歌感受了一下,他一直揹着的太阿劍,也被阿里好好收在他的存寶袋中。

    存寶袋被若離縮小成一個掛墜,用繩子綁了系在他脖子上,掩進襯衫裏。

    饒歌認出別墅是自己的家。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已經夜裏12點鐘,家裏人早就應該睡了,爲何樓生樓下俱開着燈,很多人跑來跑去

    他心內懷疑,看看若離,推門進去。顧不上看庭院中的景色,急步走到客廳門口,又停住腳步。近鄉情怯,家裏又有異事發生,他很害怕。怕推開門之後,那後面傳給他不好的消息。

    若離走上前來覆上他的手,向他點點頭。饒歌仿似得到些勇氣,他深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家裏保姆傭人站在客廳,都引頸向樓上望。

    有人聽到房門響,回頭看到饒歌,高興地叫道:“少爺回來了。”其他人聞訊都圍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饒歌安。饒歌向其中一個頭發灰白的大叔問道:“馮叔,家裏發生了何事這麼晚了,爲何大家不去休息,都聚在此”

    “唉~”馮叔先嘆了一口氣,要向饒歌說時又背過臉再嘆一聲。

    到底怎麼了,饒歌着急。馮叔什麼都好,就是這點,該說時不說,常常一言三嘆,讓聽的人恨不得鑽到他腦袋裏看看他知道了什麼。

    “小林,你說。”饒歌實在等不及馮叔,轉頭問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少爺,前陣子夫人和小姐乘車外出出了車禍,小姐雙目失明,夫人撞了腦袋引發了舊疾,今晚舊疾又復發了,幸好夫人和小姐出車禍后王醫生和護士一直在家裏住,照看夫人的病和小姐的眼睛,夫人有異常后王醫生和護士就去夫人房裏看了,現在在診治呢。”小林脆生生地道。

    “爲何無人通知我”饒歌問。

    “少爺爲了用功,假期都不肯回家,夫人怕少爺知道家裏的事情後耽誤少爺的學業,就不願意告訴少爺,並求老爺也不要和少爺說。”

    饒歌聽了,心潮澎湃。

    他三兩下跨完樓梯,上到二樓母親的房間。母親身上插着管子,旁邊桌子上放了儀器,看起來瘦弱又可憐。一位五十多歲的醫生彎腰正在檢查母親的身體,並不停的查看儀器,饒父站在牀邊緊張地握着手。看到饒歌,勉強問道:“你回來了”

    饒歌點點頭,上去握着他的手,問:“媽怎麼樣了”

    饒父搖搖頭:“在等結果。”他們兩個就站在那裏,也無話,一直看着王醫生的動作。

    良久,王醫生直起身子,饒家父子都緊張地搓着手望着他,等待他的最終的宣判。

    王醫生臉色不好,對他們搖了搖頭:“夫人此次復發舊疾,已是迴天乏力,準備後事吧。”

    饒歌眼淚譁一下就流下來了。

    他雖不是父母的親生兒子,可父母待他如親子,他小時曾生了場大病,身體發寒,日夜啼哭。母親就將他抱在懷裏用她的體溫幫他溫暖,並不住地哄他。他有多久不適,母親就有多久未睡。待他病好之後,原本一百三十斤的母親,瘦的成了皮包骨,而且再沒有喫胖過。母親笑說別人都要花錢減肥,她不花錢就能得到別人羨慕不來的好體型,是她賺了。那次之後母親體質也弱了下去,母親又笑說 ,她是之前操勞多了,老天爺看不下去,纔給她一個林妹妹的身體,省得她以後再勞累。

    母親常說他是家裏的福星,自從他來了之後,家裏的生意就開始有起色,並慢慢做成今天這樣大的商業帝國。她病重那一次,醫生都說沒治了,他聽了後,轉頭就跑了,別人還當他是個白眼狼,聽到母親病重竟只顧去玩。哪想到他做了祈福的紅絲帶綁在梅樹上向老天祈願,她的病竟慢慢好了。

    母親一直記掛着他的好,誠心對他,卻從不要他的回報,滿心盼望他能開心幸福。而他,被父母養育有二十年,還未待他做出回報,母親就要不在了。

    不,他不接受。

    他衝出去,跑到自己房中,找出一條白布,用刀子劃破了手掌將血滴在白布上。白布浸了血變成了紅絲帶,饒歌拿着紅絲帶去到院裏綁在了落了葉的梅樹上。

    那年他在梅樹上綁的紅絲帶,也是滴滿了自己鮮血的紅絲帶,上次又用,這次也會有用的。饒歌眼淚漫了眼睛,可是他只顧綁祈福的紅絲帶,不捨的擦一下。

    老天啊,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請求,請讓我媽媽好起來吧,如果她壽命已盡,我願意將我的壽命分她一半,只求老天能答應我的請求。

    饒父從窗戶中看着兒子的行動,再看看牀上妻子不知人事的病體,又想到女兒在房中不停的啼哭。這個平時總是意氣風發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也流下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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