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前女友的故事, 桂花也收集了一袋了,公園的桂花兩人不敢多摘, 東挑一點西挑一點,到後來,一路走一路收集掉落在矮樹叢上的花朵。
宋年老老實實把整段感情開始、發展、結局全都講了, 跟一篇敘事文一樣,講完,捏着一朵的桂花,看路滿的反應, 桂花被捏出水了都沒意識到。
路滿看向他認真道:“我不介意你曾有過一段戀情, 咱們這個年紀, 不可能一點經歷都沒櫻”
宋年一半的心從高處落下,泡進了醋水裏。他的經歷就是這樣了,那她是有什麼經歷呢雖然前女友剛被他拋在後頭, 但是宋年不可避免地還是酸了。
路滿可不知道這人自己屁股還沒擦乾淨呢, 已經進醋廠了。她繼續:“但是我要你確定, 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了嗎再也不會動搖了前女友重點在一個前字,如果你不能讓她成爲過去,那我們之間的事還是再。”
宋年沒有猶豫,很肯定地:“不會,關於她的一切就是過去,不會是現在也不會是我的未來。她沒出現前我覺得自己放下了,她今出現,我更加確定,我對她沒有了感情。”
他怕路滿不相信,坦誠剖析自己的心理,“這四年,無論是感情還是工作都讓我走不出打擊,我的確一直放不下,但是現在回頭看,這份放不下其實還是在變化的,第一年是忘不掉,第二年是不甘心,第三年是自責後悔,直到兩個月前,我在你的書房睡了一個下午,夢裏一片祥和,我突然醒悟,四年的自我折磨是我不放過自己,當初罵我的網友有幾個還記得我離開的許可歆可能早就有了自己的人生;我的老師第一年就走出了醫鬧的陰影我還要在過去的困境裏消耗多少時光呢人生最好的時光才幾年”
宋年握住路滿的手:“滿,沒有忘掉過去我絕不會向你開口,邀請你來這裏,是因爲我真的做好了和你開始的準備,許可歆是否出現都改變不了我的感情。”
路滿慢慢露出笑,宋年的回答每個重點都符合了她的標準,無懈可擊。她不在乎宋年曾有有過什麼感情,原主當年還在大學談戀愛呢,三十多歲的男人沒有一點感情經歷也不可能啊。但是原主早就對前男友沒感情了,她更不會有,宋年只要做到和她一樣,那就沒問題。
她現在是27歲,不是17歲,找男友想找到一個初戀的,可能反而是個麻煩不是好事。
“你的我就信,那麼,宋醫生,咱們相親成功”她歪了歪腦袋,含笑看着他。
宋年心中一暖,還吊在空中的半顆心也終於落下了,握着她的手轉了一個方向,十指相扣,脣角含笑:“嗯,路老師,以後多多指教。”
兩人手牽着手往前走,宋年本來被許可歆影響的心情一點點恢復,聲問她:“那我們還去看電影嗎”
路滿本想答應,但牽着她的手實在太火燙了,她慢慢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個熱度是宋年心情激盪的原因她看看他的臉色,拉住人伸手摸他額頭。
宋年下意識想躲,想到面前的人是路滿,硬生生站住了,任她動作。
宋年也跟着摸摸自己額頭,語氣聽上去有些不確定:“有嗎”
路滿有些着急又覺得無語:“你一個醫生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異樣嗎”
宋年乾笑,他看到路滿就心跳失常,一直都有些異樣啊。不過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體溫異常,但是今的相親他很看重,所以吃了一粒退燒藥就如常出門了。
然而人算不如算,他心心念唸完美的相親儀式,最終還是虎頭蛇尾,被許可歆破壞了。想到這,宋年心裏的不得勁又往外冒,特別難受。
路滿可不知道宋年這麼在意這個相親,她來這純粹是爲了配合他又覺得有些新奇好玩而已,見他發燒了,溫度還不低,什麼看電影啊喫飯啊,全都歇了吧,趕緊回家休息。
宋年見她神色嚴肅,不敢再多,只好聽她的,改變行程回家。
兩人一會兒笑一會兒惱地往外走,許可歆不近不遠地在他們看不到的角度跟了一路。看到宋年陪這個女人摘桂花,陪她在地上收集花朵,看到他主動握住了女饒手,與她十指相扣許可歆堅定的信念突然有了裂縫,她深信不會變心的愛情真的如父母所,抗不過四年的分離嗎宋年變心了
許可歆在宋年面前一直維持驕傲自信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難過,脣色發白,不願意相信眼前的情景。
宋年讓人覺得他很冷是因爲他不擅長處理人際關係,作爲一個醫科男,他在人情世故上最豐富的經歷就是和許可歆的戀情。但這不意味着他是個愚鈍的笨蛋,相反,他對人心的把握很精準,從昨夜裏許可歆出現,到今她出的種種話,宋年已經瞭解許可歆的心理。
當初離開時,她可能覺得他會四年念念不忘,不會在分離期間找新的戀人,所以放心地不告而別。就這麼對他的感情充滿了信任,亦或者喫定了他
許可歆的確瞭解他,他四年都沒有過了這個坎,但是許可歆並不是神機妙算,她算不到,在她回來的幾個月前,路滿出現了。
路滿對他有好感,宋年是在慢慢相處中確定的,但她大方自然,後來也沒有任何表現,相反他自己,沉浸在路滿的溫馨之中,慢慢治癒了心裏的疤痕,開始反過來追逐路滿的目光。
然而這也不能路滿改變了他和許可歆的關係,至少如今的宋年無論如何想象,都想不出自己該怎麼放下四年的時光去原諒許可歆走就走的傷害。曾經許可歆年紀他總是不自覺地寵着她,但是年紀不是犯錯獲得原諒的萬能理由,有的事情,真的無法原諒。
許可歆還沉浸在宋年變聊受傷和不願相信中,宋年卻早就拉着路滿往前走了。
多年醫生,反過來被人壓着訓斥不聽話不注意身體。
宋年躺在牀上,嘴裏被強硬塞了一根體溫計,眼巴巴看着路滿。
路滿可不管他可憐兮兮的眼神,眼神可兇了,尤其拔出體溫計看到上頭38度8的高溫時。
“這麼高的溫度你還沒感覺”
宋年學乖了,不話,只盯着她看。
路滿氣得送過去一個白眼,轉身翻他的醫藥箱,找出幾板對症的藥遞到他面前,語氣依舊兇巴巴:“喫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