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暖隨手翻了幾本書,果然,都是他平時看得最多的書,管理類的,經濟類的突然,一張照片從手裏的書裏掉了下來,落到了腳下的地板上。
她放下手裏的書,好奇地彎腰撿了起來。
是一張舊照片,兩個男孩和兩個女人的合影。其中一個女人她認識,秦雯麗年輕的時候。另一個女人扎着利索的馬尾,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面容姣好,眼神清澈,像一個女大學生,笑起來清純可人。她摟着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男孩小小年紀面色沉俊,噘着嘴很不高興的樣子。
而秦雯麗手下的摟着的男孩,應該只有兩三歲的樣子,咧着嘴對着鏡頭傻笑。
肖暖把照片湊近眼睛,這難道就是秦正南和安俊遠那,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他媽媽了吧
好年輕的媽媽啊看起來比秦雯麗還要小几歲的樣子。
不過,怎麼看到這照片吧,很熟悉的感覺尤其是他們拍照的這個背景,是個花園,似曾相識的感覺。
難道是自己以前在安家見過這張照片嗎應該是了只是當初不知道這人是安俊遠的親戚罷了
肖暖看着照片裏的幾個人,腦子在高速運轉:從對安家和秦家的一點點了解來看,秦正南的媽媽應該是安俊遠外公娶的第二個老婆,所以他和秦雯麗才應該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照片裏,他母親和秦雯麗都笑靨滿面,四個人裏,只有秦正南沒笑,反倒很嚴肅不滿的樣子。
那麼,爲什麼現在的秦正南,總是給她另外一種錯覺呢那就是,他好像並不喜歡安家的人,不管是安俊遠還是秦雯麗而安俊遠,更是屢次三番當着秦正南的面對他說出不敬的語言。
這兩家人,莫非有什麼過節,誤會
肖暖撇撇嘴,自己可真會瞎操心,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了
不過,俗話說一歲看大,三歲看老,果然如此這個秦大叔,小時候就這麼個樣子,好像別人欠了他錢似的,也難怪現在還是如此霸道呢
不過,那個時候的他,還是雙腿健全的孩子。如果時光能倒回到照片裏的歲月,如果他能預知自己幾年後會失去雙腿是不是就應該選擇另外一種生活
真是遺憾
肖暖正要把照片放回書裏,看到了背面的一行字,歪歪扭扭的鉛筆字:6月2日,因爲暖暖妹妹,被爸爸打了。
暖暖妹妹他還有一個妹妹也叫暖暖嗎
肖暖既想笑,又覺得巧合,莫非是他欺負他那個暖暖妹妹了,才被秦老爺子揍了一頓難怪會滿臉的不高興呢
肖暖正想把照片放回,猶豫了一下,悄悄把照片塞到了自己輪椅的坐墊下面,走出了書房。
一個午覺醒來,季妍指着幾乎擺滿了整個客廳地板的禮盒補品對肖暖說,“太太,這是公司的幾位經理送來的,給您補身體的。”
“給我補身體”肖暖瞧着那些高檔禮盒,詫異地張大了嘴,“我身體好的很,我哪裏需要這些東西”
“您的腳不是扭傷了麼,他們表示一下心意。”季妍聳聳肩,挑了挑眉,似乎也是很無奈地樣子,彎腰從一個禮盒上面拿了一張卡片遞給肖暖,“這是銷售部方經理送來的,說要請您務必親啓。”
肖暖不由地輕笑起來,“不就是扭了個腳麼,這些人怎麼小題大做的”
“這就是普通員工和董事長夫人的區別。”季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從她手裏接過那卡片放了下來,“先生本來計劃是讓您以莊曉暖的身份在公司幹一個月,他絕對不插手你的工作。可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看不慣你的主管欺負你,就亮出了你的身份。”
“我們經理也沒欺負我,都是我不爭氣,昨天偷聽他們開會,不小心扭到腳了他肯定是一時生氣,就向大家介紹了我。”肖暖有點懊惱的樣子。
自己也真是不爭氣,才上班兩天,就光榮負傷秦正南不會真的剋扣她的薪水吧
“其實,先生的用意您應該清楚。他是想讓您通過親身實踐,體驗一下這個社會的人情冷暖。一個人的時候,被人欺負是在所難免的,但是如果有了靠山,那完全就不一樣了。”季妍說着,指了指身後如小山般的補品,“您看看這些,如果您還只是莊曉暖,他們這些人又怎麼會這樣”
“所以,他們來看我,並不是真的看我,而是想在董事長面前表現咯”
“太太,您現在是秦太太,是華美集團董事長夫人,您就代表着董事長,也代表着華美,他們這樣做是理所應當的。同時,也希望您以後,能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一些和秦太太或董事長夫人身份不匹的事來,否則,會讓先生爲難的。”季妍板着臉,明顯說教的口氣。
“知道了”肖暖轉過輪椅,自己走出客廳,來到院子裏賞菊。
其實,季妍說的她都能理解,她也能接受季妍提醒自己的那些話。可是,她發現現在的自己,越來越不喜歡季妍總是把先生先生掛在嘴邊
。
“我希望您在生活上能多關心關心他,不要跟他使小性子。”
“您這樣做,會讓先生爲難的。”
口口聲聲讓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可卻總是不信任她,她難道會做一些有損秦正南形象的事嗎既然如此,那當初他要娶她的時候,他們這些當屬下當左右手的,怎麼不出來攔他
好煩
肖暖突然的壞心情一直持續到秦正南的車回來。
秦正南迴來的時候,在客廳餐廳沒有看到肖暖的影子,不由地微微蹙了眉,問季妍,“人呢”
季妍指了指樓上,“太太說腿不方便,不想來回走動,下午一直在臥室裏呆着。”
“一直呆着,還沒喫晚飯”
“她說等您回來一起喫。”
秦正南沒有再問,直接控制輪椅,從電梯上了樓。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從窗外掃進來的金色陽光剛好照過來,秦正南本能地眯了眯眸子,待看清楚裏面時,進房間來又輕輕將門虛掩住。
已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牀上,爲趴在牀上的人身上蓋了一層金黃色閃着光芒的外衣。
肖暖還坐在輪椅上,卻趴在牀邊,應該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