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陸秋的手臂便無力的垂下了。
“秋兒”
陸銘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可懷中的人,已經再也聽不見了。
腦海裏迴盪着他們兒時的點點滴滴。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站在權利的最巔峯。
他之所以喜歡蘇荷,只是因爲蘇荷與她有幾分相似罷了。
他想要的,從始至終,只是想給她和自己一個安穩。
他想要的,是肆無忌憚的與她在一起,卻不被人指指點點。
當年,他知道她喜歡上白煦後,便怨恨白煦。
同時,故意設計白煦,讓她與白煦不能在一起。
他知道,他們是親兄妹,是不會有結果的。
所以,有些話,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他也知道,世人是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所以,纔想統一玄靈大陸。
纔想站在權利的最高峯。
他以爲,這樣他就能肆無忌憚的和她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敢非議他們。
可是。
他預謀了這麼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他什麼都沒有了。
連秋兒和淳兒也失去了,如果他早一點放手,或許結局就不是這樣的了。
“小時候,我們說過永遠在一起的,爲何你就這樣拋下了我”
陸銘悲痛欲絕,再無往日那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模樣。
此時此刻,他只是個失去親人,失去摯愛的男人。
他仰望着天空,盡力不讓淚水落下。
可眼淚卻像不受控制那般,無聲無息的滾落下來。
不遠處,白煦和陸夏心情亦很複雜。
其實,這世上根本就什麼大惡之人,每個人都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每個人的目的,其實都一樣。
爲了生存,爲了愛
然而,有的人不明白什麼纔是愛,打着愛的旗號,害人害己罷了。
望着死去的陸秋,蘇淺淺只皺着眉;“端木萱,不是我殺的。”
“我也從來沒想過要你們的命,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傷害我的親人,我纔會反擊的。”
“人活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便是所愛之人,和愛你之人都活着。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了。”
“看在陸錦淳的面子上,今日我不殺你,但若你再敢尋仇,或者傷害我的家人,下一次,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完,蘇淺淺便走回秦子恆等人身邊去。
而陸銘亦瘋亦癲的仰頭大笑着,左手抱起陸秋,肩上扛着陸錦淳,晃晃悠悠的走了。
待陸銘離去,擔架上的秦子恆沉悶的咳嗽了兩聲,緩緩睜開眼睛。
而旁邊,雲瀟瀟也渾渾噩噩的掀了掀白布。
看着擔架上的人,陸陸續續都恢復了。
蘇淺淺白淨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激動地都快落淚了。
“太好了,你們都醒了。”
秦子恆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蘇淺淺那張又哭又笑的臉。
當看見蘇淺淺和白子玥的時候,他怔了怔,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有些詫異道:“淺兒這是怎麼回事”
他明明記得,他們中了毒,陸錦淳找不到解藥,大家從劇烈掙扎到漸漸不掙扎了。
那時候,他以爲他們死定了。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當他們絕望的暈厥後,陸錦淳爲他們使用了禁術。
不僅是陸銘,連她也覺得,只有失去過,纔會倍感珍惜。
蘇淺淺又哭又笑的,明明很開心,喉嚨卻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雲瀟瀟蹭的直挺挺的坐起來,萬分震驚道:“我知道了,淺兒也來冥界了可是,你怎麼也被他們害死了”
冥界
蘇淺淺嘴角微微抽蓄,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着雲瀟瀟。
“姐姐,這是人界。”
這下,不僅雲瀟瀟震驚了,連蘇清風也坐了起來。
他和蘇禾夫婦對視一眼,亦驚訝道:“可是,那時候我們已經快死了,淺兒是怎麼救活我們的”
提到此事,蘇淺淺自然就想到爲他們犧牲了的陸錦淳。
她臉上的笑意斂去,深深看了一眼雲瀟瀟。
“其實,不是我救了你們,是陸錦淳救了你們。”
“陸錦淳”雲瀟瀟臉色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她乾笑一聲:“他人在哪兒我還以爲,他給我們喫的是毒藥,要毒死我們呢。”
“不過,這次真的是謝謝他了,他人在哪兒讓他出來,我們好感謝感謝他。”
蘇淺淺眸光微微閃爍,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他去世了。”
“其實,他沒有找到解藥,他是用禁術,將你們身上的毒,轉移到了他身上。”
所以說,當初她對陸錦淳這個人的第一印象,判斷錯誤了。
他不是個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人。
而是個癡情種。
說着,蘇淺淺將手中白玉簪,緩緩遞給雲瀟瀟:“這是他臨終前,囑咐我轉交給你的。”
“他說他從未騙過你。”
“去去世了”
這一刻,雲瀟瀟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木訥的接過髮簪。
她還以爲,他找到了解藥,救了他們。
怎麼就死了
看着手中精緻的白玉蘭花簪,雲瀟瀟眼眶裏氤氳起淚光。
這隻簪子,其實是他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只不過,後來她認爲他騙了她,便生氣的將這簪子還給了他。
那時候,這隻簪子已經被她砸碎了
不知道他又用什麼法子,將簪子修復了。
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還保存着這隻簪子。
原來,他當年真的沒有騙她。
有時候,造化就是這樣愛捉弄人。
緣分不夠,她和他最終是沒有走到一起。
秦子恆等人既已復活,王府的白綢自然揭了下來。
虧了陸銘這次假扮蘇淺淺和白子玥,讓兩人的婚事定了下來。
由於上次,秦子恆和雲瀟瀟成親被破壞了,兩人其實至今還未成婚。
於是,蘇家和白家商議着,讓蘇淺淺和雲瀟瀟同時成婚。
所以,王府這兩日喜氣洋洋的,丫鬟和侍女們也忙的不可開交。
而蘇淺淺則有她自己的計劃。
這夜,蘇淺淺和小白正偷偷摸摸的躲在長廊上。
蘇淺淺揹着包裹,小白左顧右盼,不滿道:“主人,咱們這樣做,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
蘇淺淺嗔怪她一眼:“你們他們激動那勁兒,我要再不逃婚,我就真的嫁給他了。”
小白嘴角微抽:“可我瞧着,他對主人也挺好的,主人也挺喜歡他的啊,爲什麼不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