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震天則閉着眼睛,享受着。
直到榨乾陸銘身上的最後一滴元氣,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可這雙眼睛,已不像往日那般孤傲自負了。
而是一雙貪婪的眼睛
他滿足的嘆息:“果然是個奇妙的功法。”
吸收了陸銘的修爲,他感覺自己的丹田,元氣暴漲,通體舒暢,像閉關修煉了一兩月般,心曠神怡。
他手一鬆,陸銘的屍體就跌落在地上了。
原本三十而立的陸銘,此時就如吸乾了的乾屍,臉上的皮肉變得乾癟癟的。
這時,蘇如雪才緩緩從樹幹後面走出來:“恭喜仙人,修爲更上一層樓。”
秦震天精神飽滿,心情大好的罷罷手:“你且替我把守着,我運功吸收他的修爲。”
蘇如雪恭敬作揖:“是。”
黑夜之中,王府對面的屋頂上。
一道修長的身姿,長身玉立着,赤金色的眼眸,在這暗無星辰的夜裏顯得尤爲明亮。
金色的瞳孔,不是墨玉邪,又是誰
他身後默默立着一名同樣黑衣的女子。
女子容顏姣好,眼尾長長,顯得與她的主人一樣冷漠:“主人既喜歡她,何不將她搶過來。”
搶他搶過了。
只可惜,她卻更恨他了。
甚至不惜用假死來欺騙他。
墨玉邪深深蹙眉,狂傲的眉目見似有股說不出的沉痛陰鬱。
腦海裏,時常回蕩着她嬉笑的聲音。
“墨玉邪,我們變成一隻跳蚤,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墨玉邪,我們去偷仙泉。”
“墨玉邪,我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打贏你滾”
似乎,與她在一起的時光,即便是打打鬧鬧,也是十分開心的。
只可惜卻那麼的短暫。
短暫到,他還來不及感受那是什麼,她就徹底與他決裂了。
身後的女子,見他不答,繼續道:“若是主人不便出手,讓黑雁出手吧。”
墨玉邪冷冷睨她一眼,平靜道:“閉嘴讓你查當年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黑雁忙垂下頭,恭敬道:“回主人,黑雁悄悄回仙界查過,當年那一戰,您掉進無盡深淵中時,鳳祁山的鳳族公主,凰月正在殿內。”
“不過殿下醒來時,見到的第一人是她罷了。”
墨玉邪似波浪不驚的聽着,喃喃自語道:“不是她,那當年救本尊的人又是誰”
其實,他在與秦凰月短暫的相處中,他已經猜到當年救他的人不是她了。
不管是秦凰月,還是鳳族凰月,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沉穩。
而他隱約記得,他重傷時,那女子說話的語氣,並不穩重,甚至有些古靈精怪。
可古靈精怪的人,他只想到一個蘇淺淺
可上萬年前,難道就有蘇淺淺了
黑雁繼續道:“我查遍了當年大戰的卷宗,整個仙界,除了殿下,根本沒有人掉如無盡深淵。”
這下,墨玉邪眯起眼睛了:“不是仙界的人,那有可能是神界的人”
黑雁點點頭,拿出一卷畫軸道:“黑雁也是這樣猜想的,所以也暗暗拖神界的同類,查了查當年一戰的卷宗。”
“可神界記載,當年只有神界二殿的寵物小狐狸不慎落入仙界。”
“也不知那小狐狸是什麼來頭,還驚動了神界大殿下和二殿下,親自來尋。”
 
墨玉邪微微眯起金色的眸子,嘴裏反覆唸叨着:“未修煉成神的狐狸,屬於妖。神界怎麼會有小狐狸”
“你可有那狐狸的畫像”
黑雁從小跟隨墨玉邪,早在墨玉邪是龍族二殿下時,就在他身邊當差了。
後來,墨玉邪感染了煞氣,成了魔。
她亦成了魔
墨玉邪被封印,她亦被封印。
跟在他身邊上萬年,主人心裏怎麼想的,她自然清楚。
所以,她順藤摸瓜,也調查了那小狐狸的畫像。
只不過她有些猶豫罷了。
黑雁眸光微微閃爍兩下,想說沒有。
但又見主人深深凝望着王府裏那女人。
主人是那麼高傲的龍殿下,明明喜歡那女人,卻只能夜夜守在這裏。
可見,主人心裏是有多麼喜歡她
她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有。”
說着,她掌心攤開,一副畫軸便橫放在她手上:“這便是當年不慎落入仙界的那隻狐狸。”
墨玉邪渾然沒注意到她臉上的黯然,自顧自的展開畫軸。
當畫軸一點點展開,露出畫中女子白皙的額頭,精緻的臉龐,小巧的五官,一點點露出來時。
看着畫上笑靨如花的少女,墨玉邪一瞬間就呆住了。
是她
真的是她。
原來,他和蘇淺淺上萬年前就有了交集。
“臭丫頭”
這一刻,心像是被什麼觸動了。
看着畫軸上的少女,他卻自嘲的、悲傷的笑了。
難怪他會被封印在盤古玉里。
難怪蘇淺淺會陰差陽錯的解開封印。
難怪她一次次惹怒他,他卻一次次對她手下留情。
原來這一切,就像冥冥之中,早就註定好了。
他和她早就認識了
墨玉邪情不自禁擡起手,像撫摩真的蘇淺淺般,撫摩着畫軸上女子的臉龐,自言自語道:“她既是上神的寵狐,怎麼又會流落到人界了”
看着主人隱忍着心痛的模樣,黑雁的心,也不好受。
她甚至有些嫉妒那畫上的女子,什麼都沒爲主人做過,卻能得到主人上萬年的垂青。
她搖搖頭:“這事黑雁不知,卷宗上也沒有記載。”
“不過黑雁查到,這小狐狸隕落後,神界大殿下也在同一日隕落了。”
“呵呵看來是神界有意要隱瞞此事,自然不會記入卷宗裏。”
墨玉邪皺着眉頭,緩緩將畫軸捲起,放入自己袖袍中。
旋即,又像雕塑一般,默默守望着王府的方向。
夜太黑,霧漸濃了,不知道是夜色點綴了他,還是他點綴了夜色。
讓這寒夜,變得格外的悽美。
身後,黑雁朦朧了眼睛,亦如他守着蘇淺淺那般,默默的守在他身旁。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
王府裏。
明日就是蘇淺淺與白子玥的大婚,以及雲瀟瀟和秦子恆的大婚。
蘇清風徘徊在蘇淺淺房門外,想對她說些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嘎吱
房門打開了。
蘇淺淺走出房門,便看見門外躊躇的蘇清風。
“表哥你站在外面做什麼我正有事找你。”
蘇清風有些詫異,輕笑了一聲:“淺兒有什麼事需要表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