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是神祕駭人的紫色火焰,一朵是冷若寒霜的晶瑩冰花。
劍風襲來,捲起蘇淺淺身上的白衣如雲般舒捲浮動。
額前那兩捋烏黑柔順的髮絲,在勁風之下,拋起一抹凌亂而驚豔的弧度!
劍尖襲到面門,蘇淺淺卻不動如山。
周圍的人,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裏!
這俊逸的少年不會是嚇傻了吧?
別人招式都襲到面門了,還紋絲不動,等着受死嗎?
眼看着尖端刺來,已有不少人開始惋惜搖頭了。
可惜了這如空谷幽蘭的絕美少年了。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蘇淺淺必輸無疑時。
巋然不動的蘇淺淺,忽然微微側身,巧妙的避開這兩人的尖端,突然伸手,一把扣住兩人襲來的手腕。
纖細柔弱的手腕,異常的力大,帶着兩人連續舞動了好幾招。
當然了,蘇淺淺只是不想旁人看出她在吸收這兩人的修爲!
兩名侍衛,只覺得那看似柔弱的手腕,像要將他們的骨骼裏捏碎一邊,任憑他們怎麼甩也甩不掉。
靈源中,仙力如噴泉般流逝。
掙扎幾招之後,兩人便感覺靈源被抽空了,似破布般被重重的拋起,狠狠砸落在流風的腳下!
而,他們還來不及爬起,便驚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寒意。
冰霜在他們膝蓋上,寸寸凝結覆蓋。
無聲無息之間,便將兩人凍結成冰雕。
蘇淺淺幽冷戾氣的眼睛微微眯起,指尖輕輕一點。
噼裏啪啦——
冰雕碎了一地!
血水混合了刺骨的冰渣,蜿蜒流淌……
黑市的侍衛修爲都不低,以二敵一的方式,卻偏偏連對方的衣角都未能沾到。
還被這樣悄無聲息的碎屍萬段,化成血泥了。
震撼。
周圍看戲的人,終於不用那種小美男似得眼神審視蘇淺淺了。
而是一種,震驚的,敬畏的,可怕的眼神看着這纖美高貴的少年。
“你,你竟敢在拍賣坊殺人!”
震驚之餘,流風憤怒了。
整個黑市的秩序幾乎都是他在維護,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美少年竟敢公然殺他的人。
這等同挑釁他的威嚴!
憤怒的聲音落下,流風已祭出腰間的佩刀,作勢要朝蘇淺淺砍去了。
就在這時,閣樓上的雅間裏,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慢着!”
清脆溫婉的嗓音,不緊不慢,說不上凌厲,卻自有一股威嚴。
正要衝上來找蘇淺淺一決高下的流風不得不冷哼着,退到一旁。
一道嫋嫋婷婷地從裏面走了出來,女子身着藕色蓮花紗裙,容色照人,面如玉盤,眉如遠山,膚若凝脂,與金烏身上那種孤傲清冷的冷豔氣質不同,這女子生的端莊大氣,宛若一個大家閨秀。
那種溫婉,清淡的氣質,絲毫沒有在這複雜荊棘叢生的黑市中磨滅。
更像是生在人界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
然而。
無論這位美人有多美,蘇淺淺都無法欣賞。
她漆黑如墨的眸子,幽冷深邃的凝在少女臉上:“婉兒姑娘,是不是應
該給在下一個解釋?”
溫婉端莊的女子,眸光落在蘇淺淺身後的某狼臉上,有些恍惚。
“公子若當真喜歡這隻仙獸,何不大大方方將她買回去?”
買回去?
笑話!她自己的仙獸,還要她賣嗎?
驀地,蘇淺淺忽然笑了。
明明絢爛如芳華般的笑容,在炫目的琉璃珠光下,竟沒有一絲溫度,只剩下那徹骨的冰冷和嘲諷。
“好啊。”
極好聽的聲音,如珠玉落盤般,字字撩動着人的心絃。
尤其是配上那樣勾魂奪魄的笑容,說不出的清魅迷人。
那名喚婉兒的女子微微蹙眉,似乎沒想到這美少年如此好商量。
還是有什麼陰謀?
然,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蘇淺淺已化作殘影,瞬移到她的身旁,猛地一把扣住美人白皙的脖子,帶着她一同翩然落在拍賣臺上。
那婉兒只愣神之間,便反應過來,柔韌纖細的腰肢一彎,當即祭出一道火焰掌,化解了蘇淺淺的束縛。
而蘇淺淺側身一閃,卻險些被這一掌傷到。
一招之間,蘇淺淺已判斷出這女子的修爲在她之上,很多,很多……
看似溫婉動人,實則修爲高深?
名喚婉兒的女子,美麗動人的臉上露出薄怒:“公子這是何意!”
蘇淺淺彎彎月眸,笑容明媚,卻莫名的讓人毛骨悚然:“當然是讓婉兒姑娘親身感受一下被當成物件,肆意拍賣的滋味了。”
“方纔,婉兒姑娘不是說了嗎?但凡到了拍賣臺的東西,只有拍賣完成,方能結束。”
“現在,婉兒姑娘也要加入拍賣行列呢。”
如櫻花般好看的脣邊綻放着一朵笑容,清美的眸子裏卻閃爍着妖異的冷光。
無形之中,劍拔弩張,殺氣瀰漫。
本以爲那婉兒會動怒,說一些放肆之類的話。
哪知道,那安靜穩重的女子,只冷冷掃了她一眼,便淡淡扯動嘴角:“公子方纔說的極是,不過……婉兒可不是物件,更何況,拍賣行是婉兒的地方,婉兒說了算。”
說罷,人家便高雅大度的提起裙襬,不打算理會蘇淺淺了。
那是一種歲月沉澱積累下來的冷靜從容。
想必,此事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將蘇淺淺脫口大罵一番吧?
蘇淺淺挑挑眉,似乎也不着急,只勾脣淡笑道:“是嗎?看來我只能老老實實競價了。”
溫婉清麗的少女驀地放慢腳步,心中有些疑惑,這少年到底在玩兒什麼把戲?
但,下一瞬,蘇淺淺飄飄然的嗓音,就告訴她真相了。
“只是,不知道用在座所有人的性命,換我的人的性命,會不會不公平呢?”
立時,名喚婉兒的女子頓住了腳步。
緩緩轉身,杏眸微眯,再次冷冷的落在蘇淺淺臉上:“呵,想不到,公子竟是個用毒高手?”
蘇淺淺風雅翩翩的搖着摺扇,眸中的笑意讓人手腳發寒。
“高手不敢當,不過是些雕蟲小技,很不巧的是,婉兒姑娘剛纔下的毒對在不起作用。”
方纔與她交手的瞬間,其實她便嗅到了她雲袖間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