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她竟拖着墨玉邪到一處較爲寬敞之處。
咚咚,咚咚,腳下傳來沉悶的聲音,很有節奏,一起一伏,像心跳般規律。
心跳?
蘇淺淺驀地睜圓眼睛,難道她竟爬到了魔龍的心臟上?
冰寒的手,輕輕覆蓋在魔龍心臟上,頓時腳下寒氣蔓延,寒霜覆蓋。
與此同時,魔龍似感受到了心臟上傳來的危險,忽地仰天長嘯。
龐大的身體甩來甩去,晃動的厲害。
蘇淺淺不得不抓緊魔龍心臟上的紐帶,冰寒的氣息自她手上傳到魔龍心臟上。
逾是如此,魔龍晃動的越厲害。
魔龍的心臟之上迅速覆蓋上了一層寒霜,跳動的頻率也似便的緩慢了。
緊接着,上空出現一抹光亮,震耳欲聾的吼叫咆哮聲不斷響起。
光亮照在蘇淺淺臉上,映的她那張臉比死人還要蒼白幾分,臉上亦爬滿了薄冰,隱隱還縈繞着寒氣。
隱隱的,蘇淺淺似乎明白魔龍爲何慘叫了。
因爲她的寒氣,刺激了魔龍的心臟。
他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了……
本以爲魔龍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她已無望從這裏活着出去了。
卻未料到,這魔龍竟怕她的寒氣……
於是。
蘇淺淺僅僅抓住魔龍心臟的紐帶,身上的寒氣不斷過渡到心臟之上。
“吼——”
魔龍的咆哮聲變得憤怒而淒厲起來。
彷彿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這時,一股狂暴的吸力,將她和墨玉邪逆流而上的吸走!
惡臭撲鼻,緊接着刺目的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
蘇淺淺和墨玉邪被重重的拋到了地上!
落地的瞬間,蘇淺淺身上的寒氣將周圍的花草樹木瞬間凍結成了冰霜。
地面寒冰凝結,魔龍似感覺到黏在自己心臟上的那塊寒冰被甩出來了。
碩大如紅燈籠般的眼睛便怒不可遏的掃在蘇淺淺二人身上。
但見她周身瀰漫着瘮人的寒冰氣息,甚至將周圍的地面都凍結出晶瑩的冰霜時,魔龍頓時不敢再靠近了。
“吼——”
一番怒吼後,魔龍不得不放棄眼前這兩個可惡的傢伙,翱翔在天際,消失了。
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讓蘇淺淺恢復幾分神智,她雙手撐着地面,晃晃悠悠的佔了起來。
解開綁在她身上的衣袍,險些跌倒在墨玉邪身旁。
她試探過了,他尚有氣息。
他是龍族,肉身比她強壯多了,既出來了,定然不會有事。
於是,蘇淺淺無助的望了望四周,四周皆是白皚皚的雪山,峯巒起伏,樹木上全是厚重的積雪。
她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可是,她必須找到師傅!
她拿到了龍血,也拿到了玄龍草。
於是,她只能悶着頭,胡亂的走,只能賭一把了。
沒走幾丈,隱約之中便傳來腳步聲。
一道熟悉的嗓音道:“大家小心些,若遇到魔龍,千萬別打草驚蛇。”
“是。”
蘇淺淺聽着聲音,蒼白的臉上艱澀的扯了扯,視線恍惚,身子不知是激動的抖,還是凍的抖。
“雲瑤姐姐……我在這裏。”
她張了張
嘴,吐出的卻是沙啞的,虛弱之聲。
噗通——
而她這一倒,恰好引起方纔那些人的注意。
“雲瑤姑娘,前面好像有東西倒下了。”
雲瑤凝眉,其實她並不想來找蘇淺淺。
但蘇淺淺的身份擺在那裏,這些侍衛也都看見了,若她不帶人來尋,於情理說不過去。
可是。
方纔她和兄長已辭別了龍族大殿下,兄長以蘇淺淺失蹤,可能遭遇不測爲由,已先一步離開了,去往妖界通知妖王。
畢竟,魔龍這麼恐怖的對手,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而她和這些侍衛,則留下這一帶,細細的搜查,等待妖王和兄長的到來。
卻沒想到,他們停在雪山腳下休息時,忽然聽見魔龍咆哮的聲音。
這些侍衛猜測,很可能是魔龍遇上了蘇淺淺,便請求她帶人來巡查。
但現在,倘若魔龍真的在附近,而她遇上了,又該怎麼?
雲瑤思緒不定,已到了這裏,只能硬着頭皮道:“大家小心些,上前去看看。”
叮囑一番後,她才帶着族人,小心翼翼的上前查探。
這時,有眼尖的侍衛已驚呼起來:“是淺兒小姐!”
雲瑤神色變幻,秀美的臉上閃過一剎那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別人不知道那魔龍是怎麼出來的,她卻知道。
蘇淺淺那點修爲,別說對付魔龍了,恐怕見到魔龍時就嚇得腿軟,被喫掉了吧。
竟然還能活着出來,她怎麼能不喫驚呢?
然而,雲瑤心中雖失望,面上卻是令人感動的驚喜之色。
她聞聲,忙推開圍在蘇淺淺身邊的兩名侍衛,激動的抱住她:“淺兒!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這三天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可,雲瑤抱着她的一瞬間,便猶如墜入冰窟般冷。
她連忙後跌好幾步,震驚萬分的打量着眼前的蘇淺淺。
方纔她只顧着表露姐妹的激動之情,根本沒注意到侍衛的異樣,更沒注意到蘇淺淺身上的異樣。
只見,蘇淺淺那張精緻如雕琢的小臉上覆滿了晶瑩的冰霜,甚至修長的眉毛山還有不少落雪,睫毛上一凝雪花。
而她纖細的身姿上,盡是一種透明的粘液,散發着腐臭的氣息。
看到這裏,雲瑤險些給噁心吐了。
她方纔竟然還抱了她!
震了好一會兒,雲瑤才忍住沒吐,詫異道:“淺兒,你,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搞的這樣狼狽?來人,還不將淺兒帶回去?”
蘇淺淺這般冰冷,她自不敢輕易靠近了。
只得命其他侍衛去攙扶她。
而這時,蘇淺淺卻搖搖頭,她捂着胸口咳嗽兩聲,忽地噴出一口淤血。
血是冰冷的,落地即凍結成妖豔的紅。
“淺兒!”雲瑤驚呼,眸子裏氤氳起了淚珠,滿眼的擔憂和心疼。
看到這樣的眼神,仍誰都會心頭一暖吧?
蘇淺淺亦不例外,那張比死人還蒼白的臉上虛弱的笑了笑:“姐姐不要哭,我可能……活不成了。”
“龍血……和玄龍草,帶給我師傅。”
她本想親自回去救師傅的,可眼下,周圍都是雪山,似乎比魔龍肚子裏還要冷好幾倍。
這也加速了她身體內的寒毒。
渾身凍的彷彿隨時都能碎成冰渣子似得,她恐怕支撐不了到師傅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