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
“聽上去像是去送死。”
“即使失敗了也能回到另一個世界,”弗雷說道,“不過回到了那邊,失去了與高純度源靈的聯繫的話,我就不能隨時都這樣現身了。”
“那樣也不錯。”諾思說道,“免得你出來煩我。”
“我以爲我能和一個凡人做朋友的。”
“你給我惹了這麼多麻煩,還好意思這麼說。”諾思說着,拔出劍衝了上去,“不過我還是要贏的”
“你在用凡人的身體去對抗一個神最陰暗的靈魂。”
“只要是活的,就都能殺。”諾思的腦子裏回想起賽琳那天晚上的話。
被黑霧環繞的泰利婭伸出右手,黑暗霧氣分成三道螺旋,像出洞的毒蛇一樣衝向諾思。
諾思回想着賽琳教給他的東西,雙手握住那把現在被稱作歸塵的勝利之劍。
劍刃如風,輕輕揮過空中,斬斷了毒蛇一樣的黑霧。諾思緊跟着穿過黑霧的碎片衝了上去。
沿路忽然生長出了茂密的荊棘叢,向諾思的方向刺去。
“這些荊棘是巴德怨念的實體化,小心。”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諾思對弗雷說道。
荊棘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蚊蟲,跟着諾思的身後,想要把他吞噬。
不管它是不是巴德的怨念,被這麼可怕的東西纏上也是會死的,而且會死的很難看。
荊棘捲起地上的沙石,在空中被絞碎成了粉末。
那些可怕的東西越來越近,諾思意識到自己已經要擺脫不掉這東西了。
“可惡躲不開了”諾思調轉過身,握住手中的劍,直面着那些翻騰的荊棘。
他想用符文屏障來保護自己撐過這些東西的攻擊,可是他忽然發現他的符文居然沒用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諾思心裏一驚,就在這一瞬間,那些荊棘像洪水一樣向他撲了過來。
無盡的扭曲的黑暗諾思從來沒有體會到這樣的痛苦。
無盡的痛苦連靈魂都要撕裂了。
黑潮退去,那叢荊棘飛回到了泰利婭的手裏,變成了一把烏黑的長劍。
“爲什麼”
諾思倒在地上,傷痕累累的身體已經沒有了活動的力氣他現在只能躺在這裏,無力地仰望着無盡漆黑的天穹。
“我的力量在衰退”弗雷的聲音從他心底傳出,“古爾薇格在回收她的源靈,她要放棄這個結界了。我可能無法在用這種形態和你共存了。”
“喂,你在耍我嗎這麼關鍵的時候你怎麼一點用都沒有。”
“神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那那個古什麼的東西爲什麼這麼厲害”
“她和宿主軀體的融合程度很高”弗雷的聲音越發微弱,“或者說她們是同心一體的她的宿主已經拋棄了自己的意志,將軀體獻給了古爾薇格讓自己的靈魂成爲了她的靈魂的養料,用來強化古爾薇格的源靈。”
“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像你之前那樣”
“我從來沒有想過強奪你的意志,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古爾薇格在這一萬年裏已經這樣吸收了無數個凡人的靈魂,所以她纔有力量去不斷剝奪其它宿主的靈魂。我在勝利之劍裏沉睡了一萬年,力量早就不夠這麼做了。”弗雷用他最後的力氣爭辯道。
仔細想來,好像弗雷自從附身開始都沒有給這麼極端的手段,只是那個時候他強行支配諾思的身體有些讓人討厭而已。
但是諾思現在意識到自己面對着一個無解的困境他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對抗這個出賣靈魂換取力量的傢伙。
如果像那個人一樣出賣自己的靈魂
“拜託我在想什麼”
“如果你想出賣靈魂換取力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
“開什麼玩笑”
泰利婭提着她那把純黑的長劍,越走越近。
“你不是神嗎,想想辦法”諾思咬着牙問道。
“我已經告訴你”
“休想”
“我的靈魂已經和你相連,如果你就這樣死了那我們就一起被放逐到最黑暗的深淵了”
“呵”諾思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這樣嘲諷的哼了一聲。
泰利婭走到了諾思的跟前,像一個無神的幽靈的一樣雙手舉起手中的劍,劍刃向下對準了諾思的喉嚨。
“就這樣麼結束了嗎”
忽然,諾思感覺到腦子裏一片空白。
“巴德你還想重複一萬年前的事嗎”
泰利婭的身體忽然僵住了她的喉嚨裏發出了類似恐懼的聲音。
躺倒在地上的諾思忽然又睜開了眼睛,澄澈的瞳孔閃爍着冰冷的藍色光芒。
“你”泰利婭的喉嚨裏面隱約地傳出來人類的語言,但是下一秒她又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劍。
“你究竟是什麼樣的怨念你的怨恨是什麼洛基的蠱惑你的錯誤還是巴德因爲不願直視他過去的所作所爲,所以才拋棄了你”
“啊”泰利婭忽然發了狂,手中的劍徑直向下刺去。
諾思忽然擡起手,抓住了泰利婭的劍刃,劍鋒劃破了他的手,黑色的血順着之間流了出來。
“你還想繼續殺下去嗎”諾思質問着,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他已經在透支最後的體力了,或者說是預支自己的生命力了
劍刃緩慢地逼近諾思的喉嚨劍尖已經刺破了外面的皮膚。
“你這個瘋子和你的主人巴德一樣徹頭徹尾的瘋子”
泰利婭的喉嚨裏發出了愈發憤怒地低吼。
忽然,一束亮光從另一旁的黑暗中竄出,向泰利婭刺去。
泰利婭抽回了劍,靈敏地向後退去。
光芒散去,一柄極細的銀劍刺進了地面。
“終於又見面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在陰暗的火光中,那個瘦弱的身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