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長老們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疼痛的人很難裝出不疼,但是不疼的人卻可以裝得很疼。
這點風嬌嬌可沒有忘,她盯着鳳無憂,嘴角都是惡毒的笑意:“山彤,到過靈泉源頭的話是你昨天親口給我說的,你最好別故意裝出疼的樣子,如果你敢裝,那你留在我哥哥府邸的那些同伴,一個也別想活。”
雲九他們?
“你把他們怎麼了?”
雲九他們都是暗衛,身手一流,等閒幾十個人休想把他們怎麼樣。
但他們現在在四方城,還在風詭山的府邸裏。
雖然沒有人說過,但鳳無憂可以確定,風詭山的府邸裏絕對有神衛。
雲九他們對付普通蠻人沒有問題,可若是有神衛,那就說不準了。
風嬌嬌冷哼着:“現在還沒有怎麼樣,不過你若是敢裝,那就說不準了。”
鳳無憂臉上帶着面具,細微的表情不太看得出來,但眼神中已然迸出了殺意。
風嬌嬌幾次對她下手她都沒有這麼強烈想要殺她的心思,但現在有了。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用她的人來威脅她。
她自問沒什麼太大的毛病,只有兩點不好。
一是善妒,二是護短。
她的人命是最重要的,誰敢對她的人下手,她絕不會饒恕。
“不用試了。”
鳳無憂看到有人端了靈泉源頭水過來,直接伸手擋掉:“我可以到靈泉源頭,這水我喝了,也完全不會有任何事。”
“這可不成。”
一個長老說道:“此事不是兒戲,若不驗證一番,我等怎能輕易信你?
你先喝了再說!”
那個拎着水的神衛把水舀往前遞了遞,示意他喝。
他的神情很傲慢。
在蠻族,神衛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一旦狂化之後,必死無疑。
可在他們沒有狂化之前,卻也是所有蠻人裏待遇最好的,就連普通的高級執事,見到他們也要行禮禮讓。
誰讓,他們是熟蠻最後的底牌。
而且,看在他們註定會犧牲的命運上,熟蠻也沒有人會對他們不敬。
此時,他端水給鳳無憂,在他看來,都是鳳無憂天大的榮耀。
看在鳳無憂有可能是他們需要的那種人,他也就權且忍了。
鳳無憂看着那瓢水,心頭早已積起怒意,她面無表情,接過水舀,一仰頭把水全都喝下去。
哐啷一聲,她把水瓢扔了,隨手抹了一下嘴。
“這樣如何?
可以驗證了麼?”
鳳無憂以前喝過靈泉水,但是是稀釋過的那種。
直接喝靈泉源頭的水,這還是第一次。
她心裏多少有些不確定,但水落入肚中,她的心也就定下來了。
和她先前想的一樣,靈泉水對她沒有任何作用。
她喝下去,就和普通的水一樣,沒有一絲不適。
長老們都沒說話,只是盯着鳳無憂。
靈泉水落肚之後是立刻發揮作用的,畢竟,水是直接和臟腑接觸,那種灼痛幾乎是立時發生。
片刻之後,只見鳳無憂站在那裏,整個人像沒事人一樣,沒有一丁點不舒服的表情,他們才一下沸騰起來。
“天佑熟蠻,竟又出了一名有神泉聖女資質的人。”
“若能多一名神泉聖女,我大周也能更多一些神衛!”
長老們看着鳳無憂的神色幾近狂熱,立刻吩咐叫人:“來人,把她帶下去,好好伺候……”他們立刻叫人,打算把鳳無憂按照聖女的規格好好地供起來。
但人還沒來,就被風嬌嬌先一步打斷:“慢着!”
她粗壯的身體站到了門口,把路都堵住。
“你又要做什麼?”
長老們看着風嬌嬌都不太喜歡,但也拿她沒有辦法。
畢竟,她是現在唯一能製造神衛的人。
風嬌嬌神情冷然:“她只不過是有成爲神泉聖女的資質而已,究竟行不行,還要試驗一番才知道,這種事晚試不如早試,這次就讓她和我一起去神泉。”
“這怎麼行!”
立刻有長老大聲反對:“她還沒有經過前期適應,怎麼能直接去神泉?”
另一個長老陪着笑:“嬌嬌,這一次的神泉還是你先去,等到我們將她培訓適應過了,下一次就讓她去。”
風嬌嬌根本不理會長老們說什麼,她冷笑一聲,一翻手亮出一把刀:“這一次,她和我一起去,否則,我就死在這裏!”
“不可!”
“風嬌嬌!”
長老們大叫,爲首的長老更是怒道:“風嬌嬌,你在威脅我們?”
“是又如何,反正我話放在這裏,你們只說讓不讓她去。”
風嬌嬌一點也不懼怕這些長老們,臉上全是諷刺,似乎篤定了這些長老到最後一定會妥協。
而事情也正如她所料,爲首的最爲氣憤的長老在狠狠地盯了風嬌嬌片刻後,冷聲開口:“好,就依你。”
“她做什麼不做什麼,也全都要由我安排。”
風嬌嬌並沒有見好就收,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長老直接冷哼了一聲:“人都已經交在你手裏,怎麼做還由得了我們嗎?”
風嬌嬌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再次說道:“事不宜遲,去神泉的隊伍,今日就出發吧,還同往常一樣,由我哥哥帶隊。”
“風嬌嬌,你不要得寸進尺!”
長老們這次是真的怒了:“勇士的人選都沒有備齊,你們現在去了神泉有什麼用?”
長老吼得再大聲,風嬌嬌都是那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架勢。
“人沒有備齊是你們的事情,快點備齊不就好了?
再說,我們前去神泉也要做些準備,我們做好準備之前你們把人送到,不就萬事大吉?”
一衆長老看着風嬌嬌,眼中都是憤怒又拿她無可奈何的神情。
鳳無憂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大周也並不是鐵板一塊,相反,裏面的勾心鬥角一點也不少。
原先有夏平寧壓着,這些矛盾或許顯現不出來。
但現在夏平寧死了,大周熟蠻這麼一個本身就是靠虛無的神權粘和起來的龐大的綜合體,再想如往日一般輝煌,只怕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