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附近的大山上,不知何時紮起了一片帳篷。
“燕伯,王爺在下面抱着王妃睡覺,我們卻要在這裏挨冷受凍,太不公平了。”拔着火堆,燕霖控訴着自己的主子。
燕伯頭也沒擡,道:“那讓你和聶錚換換,去伺候老夫人?”
蕭老夫人這次回來,真的讓燕伯很失望。
他是跟在先秦王身邊的老人了,老夫人還是秦王妃時,雖然沒有鳳無憂這麼出色,可也是善解人意的。
但這次回來,卻變得偏執,一意孤行。
蕭驚瀾身邊這些人,無論誰去伺候她,都會把這件事情看成一件苦差事。
“我纔不要!”燕霖嚇得差點跳起來,說道:“我贏一次聶錚容易嗎?而且比起伺候老夫人,我覺得這點冷也沒有什麼。”
聶錚是撥給鳳無憂的人,他跟出來本是天經地義。
但燕霖不依,說上一次出去就是聶錚,這次怎麼也該輪到他了。
聶錚自然也不肯隨便讓出,於是,兩個人決定比試,至於比試的內容……
這次是機密出行,自然不可能比武這麼大張旗鼓,於是在燕霖的提議下,兩人的比試項目是:猜拳。
結果,燕霖贏了。直到現在,想到他們離開時聶錚幽怨的眼神,燕霖還忍不住想笑。
“燕伯,我們到底是要找什麼呀?”
他們比蕭驚瀾還要早幾天來到這個叫小葉村的村莊,只不過沒有進村,而是直接上了山。
這幾天,燕伯一直都帶着他們在山裏轉悠,讓他們留意兩棵形狀怪異的樹。
這山上這麼多樹,想找其中的兩棵,談何容易?他們都已經找了好幾天了,還是沒有找到。
燕伯正要回話,目光卻忽然擡起。
一道腳步聲急匆匆地趕過來,道:“燕伯,燕統領,有兄弟起夜的時候失足,掉到坡下面去了。”
這山上植被非常茂密,雖然已經是冬天,可還有一些常綠灌木非常茂盛。
這個燕衛沒看到灌木後面的情形,想要往裏面走一些再解決生理問題,可沒想到,剛邁過去,就失足了。
天這麼黑,只聽到聲音,連看都看不清。
還好跟他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這才能趕回來求救。
燕霖和燕伯立刻趕到那裏,他們這次只不過是來找東西的,若是因爲這樣而損失兄弟,也未免太沒用了些。
“放繩子……”火把把坡上照得通亮一片,又拿來了繩子,一頭系在樹上,另一頭垂下去。
燕霖帶頭,帶着十多個兄弟,往下爬去。
這個坡不算太高,大約一樁香的工夫,就到了底。
“孫飛!”一到底,燕霖就大聲地呼喚着。
這裏不是斷崖,雖然陡峭,可是有坡度的,人摔下來,頂多受些傷,不會死。
方纔他們在上面也叫了孫飛的名字,可是沒有聽到迴音,很可能是暈了過去。
現在到了下面,他們再次大叫起來,離得近了,說不定孫飛能聽到。
孫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摔下來的時候運氣不太好,頭磕到了一塊石頭,果然如燕霖所想的一樣撞暈了,所以纔沒聽到上面的叫聲。
正想要出聲迴應一聲,可眼前漸漸清晰的景象,卻讓他張大了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孫飛,你幹什麼呢?叫你沒聽見啊!”燕霖他們打着火把,順着雪地上滾下來的痕跡,終於找到孫飛。
他不客氣地張口就罵,卻見孫飛轉頭看着他,手卻指着另一個方向。
“燕統領,你看……”
在他手指的方向,有兩棵形狀怪異的樹,曲裏拐彎的,彷彿枯死了很久,可是,卻和燕伯給他們看的圖畫上畫的,一模一樣。
……
“還要喫嗎?”
鳳無憂全身都裹在被子裏,活像個蠶寶寶。
蕭驚瀾怕她冷着,手也不許她拿出來,拿了小碗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冬夜裏能喝到這樣香香暖暖的雞絲粥,絕對是一大享受。
鳳無憂直喝了兩碗下去,才覺得自己活過來。
搖了搖頭,她略微動了一下身子。
可……立時就是一陣痠痛。
鳳無憂不用看也知道,現在身上肯定已經慘不忍睹了。
斜晲着眼睛,看向塌邊一手捧碗一手喂粥的男人。
劍眉斜飛,鼻樑挺直,脣比女子還要紅潤,一雙高山清雪般的眸子……
可是可惜,如今這眼睛裏,卻含着絲討好的意味,生生破壞了他的氣質。
不過,這混蛋王爺,哪有什麼氣質可言?
衣冠敗類。
鳳無憂默默地在心裏下了四個字的結論。
說什麼墊墊,這是墊墊嗎?
就算是大饑荒之後,也沒有這麼喫的吧?
她簡直就是豬,居然會相信蕭驚瀾。
因爲先前在秦王府蕭驚瀾病倒的事情,明明是蕭驚瀾自己胡鬧,可蕭老夫人卻防鳳無憂防得跟賊一樣,甚至,還會半夜敲他們的房門。
再加上,近些日子事多,他們的確是沒再怎麼有過肌膚之親。
這次和蕭驚瀾出來,她其實也存了幾分放縱的心思。
可,她忘了,在某些事情上,對某個無良王爺,是絕對不能心軟的。
稍微心軟一下,就是現在的結果。
身體像是被火車碾過又重新組裝起來似的,沒有一處不酸,沒有一處不疼。
“要不,本王幫你按摩一下。”頂着鳳無憂的目光,蕭驚瀾勇敢地提出建議。
可……立刻被鳳無憂否決了。
說的好聽,誰知道真的按摩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就像下午的時候,就是用先墊墊幾個字哄得她沒抗拒,結果,一直到方纔,還是她餓得肚子叫出聲,蕭驚瀾這才放過她,穿上衣服去給她弄喫的。
大半夜的,居然飄起炊煙,這要是有人看到……
鳳無憂臉色發黑,太丟人了,簡直想悶死自己算了。
如果不是現在實在沒有力氣,她實在很想和蕭驚瀾打一架。
“你已經打過了。”一眼看穿鳳無憂的心思,蕭驚瀾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鳳無憂立刻想起,白天的時候,好像是不小心在那裏打了一下。
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能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