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楠向洪峯彙報,說下週六李明旺要到歐洲出差,要把蔣小敏一塊帶上。
“太好了”洪峯激動地揮舞着拳頭:“終於又邁出了一步。”
“洪書記,我還是擔心蔣小敏。”吳一楠在電話裏說道:“畢竟她太年輕了,而李明旺又是一個大色狼。”
“小子,你的擔心是可以理解的。”洪峯心情大好,眉頭舒展:“但是,你也別小看了我們的上蔣同志。只有她傷害人家,沒有人可以傷害她這點,你一定要相信她”
吳一楠只好說知道了。
“哦,我們也正想找你呢。”洪峯拿起桌上的照片,道:“你上次發過來的那個胖子的照片,他的右邊耳朵背後有一個黑痣,如果胖子耳朵背後真有那顆痣的話,就可以確實,他就是江山市的鄉黨委書記呂杜海。”
“好的,我下午就注意看看,到時候再向你彙報。”吳一楠說完便掛了電話。
“鈴”剛放下吳一楠的電話,程葉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程葉一看,是吳啓明打來的。
“不想接他的電話。”程葉一把把手機放到包裏。
“誰的電話”洪峯不經意地問道,看了程葉一眼。
“吳啓明。”程葉答。
“接幹嘛不接”洪峯立即叫開:“就憑着你是書記,人家是副書記,你都得接”
程葉極不情願地把電話接了過來。
“喂,你好有事嗎”程葉無精打采。
“程書記,對不起,剛纔是我太激動了,我冒犯了您。”電話裏傳來了吳啓明的聲音:“程書記,您一定要原涼我,我知道我錯了,我是被我的失憶折騰得失去了理智程書記,求您一定要原涼我,如果您不原涼我,我這一輩子就完了”
程葉開了電話免提,洪峯全聽了進去。
倆個人一聲不吭,靜靜地聽着吳啓明的哀求,直至吳啓明停了下來。
“你說完了嗎”程葉不動聲色地問道:“如果還沒完,你繼續說,我聽着。”
吳啓明答:“說完了。”
“我現在正在開會,出來接你的電話。什麼事再說吧,再見”程葉說完,便掛了電話。
“哈哈哈”洪峯笑道:“你這招很厲害讓他心無安寧”
“是呀,也讓他嚐嚐我的厲害。”程葉也笑道:“他今天還問了我一個很敏感的問題。”
“問什麼了”洪峯看着程葉。
“他說在官場上戰勝不了對手怎麼辦”程葉答道:“我真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問我這麼敏感的問題”
“你怎麼回答他”洪峯饒有興趣地看着程葉:“你的回答不會很奇葩吧”
“怎麼會”程葉笑:“我說我沒有對手,只有戰友”
“精彩”洪峯看着程葉熱烈地鼓起掌來:“太精闢了他不是無語就是搶白”
“他是無語。”程葉答道。
“哎,我總是覺得奇怪呀。”洪峯看着程葉,撓着腦袋,道:“他總是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陳全”
洪峯的話,讓程葉心裏震了一下:“怎麼會想到他他不是死了嗎”
“是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看到他我就想到陳全。”洪峯掏出煙來,聞了一下:“或許陳全給我們的印象太深刻。在我的職業生涯中,他是唯一一個讓我失手的。”
“所以,這是你的一塊心病不管他死與否”程葉看着洪峯,若有所思:“你剛纔說到看到吳啓明就想到陳全。我看到吳啓明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我說不出來,現在你提到陳全,我才知道,原來我那感覺,也就是陳全的感覺。”
“啊”坐着的洪峯驚得跳了起來:“難道”
“沒有難道”程葉馬上說道:“你跟我說的,已經證實陳全死了”
“人雖死了,可他卻象個幽靈一樣纏着我們。”洪峯忍不住地點燃了一支菸,程葉把煙拿了過去,狠狠地吸了一口,猛咳了幾聲,遞給洪峯。
“能不能不再提這個人”程葉嘖巴着嘴裏的煙味,看着洪峯道:“我的心病隨着陳全的死完全沒有了,你這麼一提,會讓那病又重新附在我的身上。”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洪峯吸着煙,道:“我剛纔很仔細地聽了吳啓明的聲音,我竟然也聽出了陳全的聲音。”
“你是鬼附上身了”程葉白了一眼洪峯:“能不能換個話題”
“不能換”洪峯迴答得很乾脆:“這個事我不說
出來,真要憋死我你必須聽,而且把你的疑惑也說出來,否則,你要被憋成神經病”
“就是嘛。”洪峯笑道,抽出一根菸遞給程葉:“來一支,痛痛快快地來一支,你會感到很爽”
程葉接過煙,洪峯趕緊給點上。
於是,倆個人開臺始騰雲駕霧
過了一會兒,洪峯拿過手機,調出一個錄音,點開
“陳全的聲音”程葉愕然地看着洪峯:“你怎麼有他的錄音”
“他在任青柳區委副書記的時候,爲了拿下他,他跟我通話,我錄下的。”洪峯彈了彈菸灰,繼續道:“你聽聽,他跟吳啓明的聲音特別象。”
程葉點了點頭,撥通了吳啓明的電話。
吳啓明馬上接了過去。
“書記好”電話裏傳來了吳啓明的聲音,程葉按下了錄音鍵。
“吳副書記,你下午不下鄉吧”程葉說道:“下午開班子會,如果你安排了下鄉,就往後移移吧。”
“好的,我是計劃下午下鄉的。”吳啓明說道:“有一個貧困戶的房子塌了,我想去看看。既然下午開班子會,我就移到明天吧。”
“好的,就這樣吧。”程葉掛了電話,把剛纔的錄音調了出來,重新放。
放完之後,洪峯又把陳全的聲音放出來,結果越聽越像。
“吳啓明的聲音帶有一種尖利聲,陳全的沒有,但他們的音頻是一樣的。”洪峯說道。
“再怎麼像,他們都是兩個人。”程葉吸了一口煙,把菸灰往菸灰缸裏彈了一下,繼續道:“吳啓明就是吳啓明,成不了陳全。”
洪峯不吭聲,默默地抽着煙。
“據我所知,吳啓明和陳全原來是很好的朋友。”程葉說道:“倆個朋友好到一定程度,不僅長相會越來越象,連聲音都會象的。”
“也有這個可能”洪峯答道:“但是,我就是走不出來,我怎麼就認定吳啓明是陳全呢”
“啊”洪峯的話着實讓程葉嚇了一跳,大叫:“洪書記,現在不是吳啓明神經質,是你神經質了”
“不管是不是,我要把這個事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洪峯把菸蒂按在菸灰缸,使勁地按了幾下,直到菸蒂上的火熄滅。
程葉走後,洪峯重新理了一下頭緒,關於吳啓明就是陳全的言論,洪峯也覺得自己好笑,怎麼可能呢
陳全確實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自己之所以不願意不相信他死去,無非就是自己沒有真正的戰勝過他,自己希望他繼續活着,跟他一決高低
就在這時,洪峯的手機響了一下,洪峯一年,是呂杜海的老同事發來的呂杜海當書記時的照片。
“他媽的,就是你了”看着照片,洪峯忍不住叫了起來,還帶着髒話:“看你往哪裏跑,到時候一同捉拿歸案。”
“不行呀,我們憑什麼抓人家”洪峯搖了搖頭:“人家辭職,這裏也沒查出人家是貪官,更不是追逃人員,怎麼可能抓人家呢。“
想到這裏,洪峯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道:“亂了亂了,這些案子把我搞得焦頭爛額。”
收拾桌面東西,無意又碰到了錄音按扭,陳全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洪峯又愣了一下,心想:“怎麼老是找我難道里邊真有鬼”
想到這裏,洪峯想到了王生。
王生跟陳全是仇家,陳全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於是,洪峯撥通了王生的電話。
“洪書記,你好呀,有時間找我啊”電話裏傳來了王生的聲音。
“王總啊,找你有事呢。”洪峯開門見山:“想跟你打聽一個人,這個人你肯定知道他在哪的。”
“誰”
“陳全”
“哎,我的書記啊,上個月是他的葬禮,你難道不知道”王生馬上把話說了過來:“我不跟你們說,你們的便衣也應該說的吧。”
“他真的死了嗎”洪峯的口吻帶着質疑:“能把他的死因及過程跟我說說嗎”
“洪書記,你是懷疑他還沒死嗎”王生帶着問號:“我是親自到了他的葬禮現場,人死了,這無可質疑。”
“你看到他的屍體了嗎”洪峯又問道,聲音更加質疑:“看到屍體很重要”
洪峯的話讓王生還是打頓了一下,但馬上又清靈了起來:“洪書記,別沒事找事啊,人死了就死了,雖意想着他起滅跟你鬥呵呵,再聊吧,我現在有點忙。”
王生說完,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