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份了,這個孩子纔會有身份。朕的話,你能明白嗎”
話說一次,可能是一時的衝動。而說了兩遍,就不是衝動而是謹慎的決定了。
鳳明月深諳此理,心中欣喜的她表面上卻是不安的:“陛下,明月此生只願有夫君一人”
她知道,此時她表現得越對鳳雲霄一往情深,就對她越有利。
她所利用的,就是鳳雲歌對鳳雲霄的愧疚。
鳳明月果然沒有猜錯,她的話尚未說完,鳳雲歌就已經打斷了她,道:“只是一個身份而已,你仍然是雲霄的女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可是”
“可是什麼”鳳雲歌問道。
鳳明月跪直了身子,道:“陛下,世人都說宮中是是非之地,明月只想安安穩穩地誕下這個孩子,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這話,便是在暗指宮中不太平了。的確,一個在宮中沒有權利和地位的女人,如同螻蟻,只能被人任意宰割。
鳳雲歌看了鳳明月一眼,道:“麗妃已被軟禁,此時在宮中掌事的,是雲貴人。你的地位,不會比她低。”
這,便是鳳雲歌的承諾了。
說完,不等鳳明月再說什麼,鳳雲歌就轉身走了出去。
要做成這件事,還需要做很多準備。
此刻,看着鳳雲歌離開的背影,鳳明月雖然低着頭,但嘴角卻漾開了笑意。
她的目的,達到了。
以後,她會是這宮中最尊崇的女人。赫雲舒,仍然是她的手下敗將。
而她的孩子,會成爲堂堂正正的皇子。
堂堂正正的皇子說起來,可真是個美好的說法呢。可是怎麼辦呢,她一點兒都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鳳明月的思緒漸漸飄遠,臉上的神情也愈發的詭譎。
而此時的赫雲舒,已經回到了攝政王府,見到了鳳天九。
看到赫雲舒回來,鳳天九欣然道:“雲舒,你總算是回來了。”
“是啊。”赫雲舒淡淡地應道,臉上沒有悲喜。
“怎麼回來了你不高興嗎”說着,鳳天九的臉上寫滿了詫異。
赫雲舒點了點頭,轉瞬又搖了搖頭,道:“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只是想到有時候會遭人算計,還是很不開心。”
此前,她在這攝政王府裏,受過的算計還少嗎
聽罷,鳳天九淡然一笑,道:“雲舒,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這裏有許多事情,還需要你來幫忙呢。”
“哦。”赫雲舒輕聲應道,並不多問什麼。
若鳳天九想說什麼,自然會說,不須她去問。若是去問了,倒是平白落一個窺探的嫌疑,不值得。
見赫雲舒如此淡然,鳳天九倒是有些拿捏不住赫雲舒的心思了。她拉着赫雲舒在離她最近的椅子上坐下,道:“雲舒,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今日在宮裏,陛下都問你什麼了”
赫雲舒看着鳳天九,道:“他讓我見了鳳明月,好像鳳明月和那個扮成陛下的人,有什麼牽連。”
聽到這個,鳳天九頓時來了興致,道:“你快說說,陛下都問你什麼了”
“就是問我把那個人怎麼樣了。可我記得,我昏迷之前,他要殺我,然後就有了雪崩,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這樣啊。”說着,鳳天九點了點頭,道,“那明月呢她怎麼突然出現了之前她去哪裏了”
赫雲舒皺了皺眉,道:“這話當時我也問了,畢竟當時咱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鳳明月死在了刑部的大牢裏。可是鳳明月不肯說,陛下也不肯說,還發了火兒,我就不敢問了。”
該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如此,鳳天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好。”說着,赫雲舒起身向外走去,並沒有多餘的話。
路是熟悉的。
赫雲舒跟着那提着燈籠的侍女,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院子裏,一切如舊。
首先迎上來的,是赫雲舒的幾個大丫鬟,春禾、夏葉、秋雲、冬暖。
四人朝着赫雲舒齊齊施禮,道:“奴婢見過公主殿下。”
赫雲舒微微頷首,道:“免禮。今日本公主乏了,且先睡下了。你們就不必服侍了。”
“是,公主殿下。”
之後,赫雲舒邁步進了自己的屋子。
在有的千金小姐看來,在自己睡覺的時候留人看着是尊貴的象徵。如此半夜醒來也有人在身邊伺候。無奈,赫雲舒還是學不會這一點。她睡覺的屋子,只能容許她信任的人在。
赫雲舒進屋關好門,直覺告訴她,屋子裏有人。
她剛剛轉過身,燕凌寒便自屏風後走了出來。
赫雲舒嘴角輕揚,謹慎地看了看外面,將蠟燭吹滅,在一片黑暗中走近了燕凌寒,輕聲問道:“你這般冒失的來,也不怕撞見了阿四。”
要知道,那阿四是鳳天九的手下,身手高絕,就住在這攝政王府的後院。
燕凌寒抱緊了她,道:“不用擔心,眼下他不在王府。”
如此,赫雲舒放心不少。
雖然僅僅分開了一日,兩個人卻像是久別了似的,擁抱在一起,久久不願意分開。
最終,是赫雲舒先鬆開了燕凌寒,她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夫君,你還是快走吧。若是那阿四回來了,只怕是不好對付。”
赫雲舒的話,堅定、不可置疑。
雖然捨不得,但燕凌寒還是做不出赫雲舒不允許的事情,他湊過來,輕輕地親吻了赫雲舒的臉頰,爾後悄聲出了屋子,並未驚動任何人。
然而,當燕凌寒準備越牆而出的時候,卻發覺身後有人跟着他。燕凌寒轉過身,黑暗之中,果然有這麼個人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