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天色變得暗淡。
已經到了晚飯的時候,但是燕凌寒還沒有回來。
赫雲舒吩咐廚房,讓他們等燕凌寒回來再上菜。
她則陪着孩子們。
燕凌寒回來的時候,看到赫雲舒趴在搖籃邊,已經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她回了房間,專心地看她。
雖然已經成婚多日,但每一次看她,心裏的悸動仍然一如當初。
大約到了半夜,赫雲舒醒了過來。
見燕凌寒正看着她,她胡亂地摸了一把臉,道:“你看什麼”
燕凌寒笑着擁她入懷,道:“看你都已生過孩子,卻還是這般光彩照人。”
赫雲舒笑笑,道:“我看倒不是我光彩照人,是你這張嘴抹了蜜,總是要誇我。”
“是麼你要不要來嚐嚐,看看是不是真的抹了蜜”
說着,燕凌寒湊了過來。
這一次,赫雲舒沒有去躲,倒真的去嚐了他的嘴脣。
二人一番癡吻,忘記了一切。
纏綿之後,二人相擁入眠。
天剛矇矇亮時,赫雲舒就醒了。
她知道,天大亮的時候,燕凌寒就該出發了。
很快,燕凌寒也醒了過來。
“要看看孩子們嗎”赫雲舒問道。
燕凌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時候還早,他們還都睡着,就不看了,也免得吵醒了他們。反正有你在家裏陪着他們,我很放心。”
赫雲舒點點頭,道:“好。”“我已向皇兄進言,建議他立曦澤爲太子。之前麗皇貴妃引起的那一番騷亂,說白了也是因爲太子未立。如此明明白白地立了太子,也就杜絕了那些宵小之輩的心思。不管外面如何亂,只要朝局不亂,那就
不足爲懼。”
“嗯,你的這個建議很好。”
“所以這一次,我會帶着曦澤去鍛鍊鍛鍊,也好爲他積累一些聲望,名正言順地接任太子之位。”
“還是你思慮周全。”赫雲舒說道。
二人又說了一些話,之後,燕凌寒就走了。
赫雲舒站在王府門口,一直看着燕凌寒騎着馬,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她知道,燕凌寒走的灑脫,是因爲在他看來,這次的事情沒什麼兇險。
這一次,閃驚天親自率軍,揮師北疆。
雖然聲勢浩大,但畢竟師出無名,非正義之戰。
名不正言不順的戰爭,向來是不能深得民心的。
而且,閃驚天其人之前沒什麼戰功,這一次是第一次上戰場,不足爲懼。
所以,綜合這些原因,燕凌寒對於這一次的戰事,信心十足。
當然,燕凌寒不是一個輕敵的人,在戰場之上,也絕對不會犯輕敵的錯誤。
這一點,赫雲舒還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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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在她看來,這一次的事情,卻是不那麼樂觀的。
很有可能,大魏也會牽扯其中。
一旦大魏牽涉其中,大渝同時承受着來自於大蒙和大魏的夾擊,民心勢必會不穩。
燕凌寒走後,天已大亮。
將幾個孩子安頓好之後,赫雲舒騎着馬,一路進了宮。
她過去的時候,燕皇剛剛下朝,正在勤政殿處理政務。
看到赫雲舒過來,燕皇有幾分意外。
赫雲舒沒有過多的話,只是將昨日收到的那封加急書信拿給燕皇看。
聽赫雲舒講明這封信的來源,又看了信上“小心大蒙”這四個字,燕皇不以爲然,將這封信丟掉了一邊去,道:“如今大蒙已然起事,揮師北疆,這件事也就不是祕密。如此,這封信,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赫雲舒卻是搖了搖頭,道:“不,陛下,這封信很有用處。”
聽罷,燕皇不解地看向了赫雲舒。
如今大蒙揮師北疆,這件事已經不是祕密,如此一來,這信上所說的小心大蒙也就一點兒價值也沒有了,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在燕皇疑問的目光中,赫雲舒緩緩開口,道:“陛下,這封信出自於大魏,是凌寒在那裏留了人,之後才送來的消息。你想想看,大蒙閃驚天起事的消息,我們昨天才知道。而且從距離上來看,也是我們距
離大蒙更近,能更快地得到消息。可這封信從大魏送到這裏來,最快也需要五天的時間。這也就是說,五天之前,我們的人就已經確認了這個消息。”
“說下去。”聽着,燕皇的神色凝重了幾分,不禁催促道。赫雲舒點點頭,繼續道:“我們留在大魏的人,都是個中好手。他們若是傳遞消息,必定會一五一十地寫清楚。可如今,這封加急的書信上只有四個字,太過簡單,很可能是匆忙之間寫好又倉促送出來的。
這也就說明,如今的大魏,形勢緊張。因此,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一次大蒙閃驚天起事,是和大魏密謀過的。若不然,閃驚天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如何敢揮師北疆,和凌寒對陣”
聽着聽着,燕皇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不得不承認,赫雲舒的分析很有道理。
如今燕凌寒率領十萬親兵往北疆而去,去迎戰閃驚天。
如此,大軍行進,大約需要七天的時間。
待燕凌寒進入北疆之後,若大魏突然起事,開始攻擊大渝,那麼,大渝必將陷入首尾不顧的局面。
一瞬間,燕皇感覺到了這件事的棘手。
這時候,一絲疑慮閃爍在燕皇的心頭。
既然赫雲舒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爲何沒有阻止燕凌寒的離開
如此想着,燕皇眼神戒備的看向了赫雲舒。赫雲舒迎着燕皇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閃,道:“皇姐守在北疆,兵將只有五萬。若是和閃驚天的十萬大軍兵戎相見,幾乎毫無勝算。而閃驚天其人,極爲陰險。皇姐雖然帶兵多日,但畢竟不曾上過戰場,
所以,北疆之行,凌寒不得不去。”
燕皇喟然長嘆,道:“如此雖解了北疆之困,但這虎視眈眈的大魏,又該如何應對”話音落下,燕皇突然懂了赫雲舒今日來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