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出去之後,赫雲舒一直等着燕凌寒的迴音。
只是,迴音遲遲不來。
赫雲舒坐立難安,做什麼事都沒心情。
只是孩子們鬧着要出去玩,赫雲舒只得陪着一同去。
在所住的這個宮裏待的時間久了,即便是再好玩兒,孩子們也總想着要出去。
赫雲舒陪着他們一起出去,途中路過閃代玉所住的宮院。
遠遠地,赫雲舒就看到趙雲卿從裏面跑出來,邊跑邊拿袖子抹眼睛,似乎是哭了。
趙雲卿沒看到他們,很快就跑遠了。
赫雲舒的腳步頓了一下,過了沒多久,燕曦澤就從裏面大步走了出來,左右張望了一番之後,朝着趙雲卿離開的方向大步走去。
燕皇也在一旁,看到這一切,他詫異道:“曦澤這是做什麼”
赫雲舒看了看他,道:“皇兄,不哄孩子嗎”
“哦,要哄的。”
說話間,小靈毓開始央求着燕皇讓他抱,燕皇分了心,也就不再去想燕曦澤的事情。
赫雲舒也無心理會,帶着孩子們去了御花園。
孩子們玩得開心,赫雲舒也省心,燕皇陪着他們,赫雲舒則坐在涼亭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一日,燕凌寒仍未有消息傳來。
赫雲舒提着一顆心,做什麼都沒力氣,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的。
就在這個時候,她得到一個讓她有些意外的消息:燕曦澤解了閃代玉的禁足。
如此,閃代玉就可以在宮中各處行走,沒有什麼禁忌。
這個消息,是白瓊來告訴她的。
陳述完這件事,白瓊憤憤不平道:“王妃娘娘,依屬下看,太子殿下做事是不是有些拎不清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想着善待閃代玉,是昏了頭不成”
赫雲舒看了白瓊一眼,道:“白瓊,不得妄言。曦澤做事向來很有章法,這一次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想必是有原因的。”
“能有什麼原因還不是被閃代玉迷惑了”
赫雲舒瞪了她一眼,道:“白瓊,曦澤是太子,自有身爲太子的威儀,任何人都不可妄議他。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這一次,赫雲舒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帶上了幾分冷厲。
白瓊一下子就慌了,雙膝一彎跪倒在地,道:“主子,屬下失言,請主子責罰。”
赫雲舒看了她一眼,道:“出去”
“是,主子。”白瓊應聲,很快躬身退了出去。
赫雲舒獨自坐在屋子裏,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過了一會兒,外面有人稟報道:“主子,太子殿下來了。”
赫雲舒從自己的深思中緩過神來,吩咐道:“請他進來。”
很快,燕曦澤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並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道:“皇嬸,我解除了閃代玉的禁足。”
赫雲舒點點頭,淡淡地應道:“哦,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
她言盡於此,沒有再多說什麼。
燕曦澤的神情上多了幾分詫異,道:“皇嬸,您沒有什麼要問的嗎”
赫雲舒看了看燕曦澤,道:“曦澤,如今你是太子,自有你身爲太子的決斷。你做一件事,有你的道理,所以,我沒什麼好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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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燕曦澤的神色很意外,他剛剛從燕皇的寢殿出來,被他的父皇好一番斥責,他也做了好久的解釋。
只是他沒有料到,赫雲舒什麼都不想問。
燕曦澤想了想,還是決定闡明自己的原因:“皇嬸,太醫說了,如今閃代玉還有月餘便要生產,須得時常活動。爲了那孩子考慮,我才如此做的。”
赫雲舒點點頭,道:“哦,我知道了。”
見赫雲舒不時輕皺眉頭,燕曦澤問道:“皇嬸,你似乎有心事”赫雲舒的眼神極淡的在燕曦澤的臉上掃過,緩緩道:“曦澤,你是太子,理應關心天下大事,國計民生。因爲你所做的每一項決定,都決定着許多人的福祉,不可分心。所
以,不管是我,還是其他人的神色有什麼變化,在想些什麼,都和你沒有關係。”
燕曦澤怔了一下,在他的記憶裏,赫雲舒還不曾這麼嚴肅,這麼無情過。
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再問什麼,道別後走了出去。
赫雲舒看他離開,也並不解釋什麼。
她一心掛念着燕凌寒,對於這些瑣碎的事情,根本沒有心思去關心。
不成想,燕曦澤剛走,燕皇又來了,且直奔她的屋子而來。
進來之後,燕皇皺了皺眉,道:“弟妹,有件事朕想來想去,總是覺得不妥。”
“何事”
“早些時候,曦澤追着一個宮女跑,你還記得吧”
赫雲舒點點頭,道:“記得,怎麼了”
燕皇嘆了一口氣,道:“曦澤這個人在政事上沒說的,但是他的私人感情實在是一團糟。先前惹了閃代玉不說,現在又招惹宮女,實在是說不過去”
看樣子,燕皇準備長篇大論。
赫雲舒打斷了他的話,道:“皇兄,所以說,你做了什麼,對吧”
見赫雲舒一下子就猜到了,燕皇很是意外。
意外之餘,他坦陳道:“對,朕去找了那個宮女,讓她好自爲之,不要想着勾引曦澤,妄想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
赫雲舒再次打斷了燕皇的話:“皇兄,你現在多大年紀”
燕皇遲疑了一下,並不覺得赫雲舒所問的問題和現在他說的事情有什麼關聯,卻還是鬼使神差道:“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怎麼了”
“既然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年輕人的事情讓年輕人自己去處理,你自己頤養天年,不好嗎”赫雲舒直白道。
“可是”
“沒有可是。皇兄,你自己也說了,曦澤在處理政事上沒說的,既然不影響政事,只是他的私人感情問題,你有什麼好糾結的”
“曦澤到底是不經情事,朕怕他被人利用。”“不錯,從前曦澤是不經情事,所以才被閃代玉輕而易舉地迷惑,正因爲如此,他才需要多經歷。經歷得多了,也就知道這情之一字到底是怎麼回事,日後就不會再被此事
所擾。”
赫雲舒的話,燕皇聽着新鮮,不禁多問了一句:“如今,他和一個宮女糾纏不清,也不管嗎”赫雲舒看了燕皇一眼,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皇兄,曦澤如今是太子,日後是大渝皇帝,所以,日後這宮裏宮外,想要攀上他,從而麻雀變鳳凰的人多了去了,你能
一個個去攔着嗎顯然不能,再者說,皇兄,你身爲堂堂大渝陛下,居然去恐嚇一個宮女。你覺得自己做的事兒,對嗎”
原本,燕皇覺得自己做這件事義正言辭,可被赫雲舒這麼一說,似乎真的是自己小題大做了。不過,燕皇回味着這件事,回味着回味着,就覺出不對勁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