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雲舒看了 百里姝一眼,示意她出去說。
之後,赫雲舒走了出去,百里姝緊隨其後。
到了外面,赫雲舒開口道:“海族之主海天鷹很疼愛海天月這個妹妹。今日我受到了刺殺,這便是他在試探虛實。他在試探我的本事,一旦他籌謀齊備,就會來偷襲。”
“既然如此,殺了海天月豈不是利落”百里姝建議道。
“不能殺。我要留着她,和海天鷹討價還價。”
“討什麼價又還什麼價”百里姝疑惑道。
然而,這話說完,看着赫雲舒通透而略帶憂愁的眼神,百里姝瞬間就懂了。
赫雲舒是要拿海天月交換海族人手裏的隨風。
轉瞬,百里姝說道:“可你說過,單憑那信物,並不確定隨風是不是在海族人手裏。”
“所以,纔要試探。海天鷹很疼愛這個妹妹,如果隨風真的在他手裏,他一定會讓隨風來交換海天月。如果他交不出人,那也就意味着,隨風根本不在他的手裏。”
聽到這裏,百里姝對赫雲舒佩服得五體投地。
原本,眼下和海天月最相關的人是燕凌寒纔對,凡事應該以他爲重。
她原本也以爲,此時的赫雲舒,是一心顧慮着燕凌寒的。
卻不料,赫雲舒一心幾用,思慮周全,什麼都沒落下。
百里姝沉思片刻,道:“既然那海天鷹要來偷襲,那麼我們一定要做好防範。不然,若是他帶走了海天月,我們也就沒有了和他討價還價的籌碼。”
赫雲舒微微搖頭,道:“不,你忘了,你們百里世家的毒,只有你們百里世家的傳人才能解”
“這話是沒錯。可是”
百里姝剛想說些什麼,突然間卻是醍醐灌頂,她指着赫雲舒,道:“你竟然將事情想到了這個地步竟是如此周全”
“一個人,無論何時都是要給自己留退路的,而且,這退路,也要一樣走得精彩。”
駱青楚站在一旁,聽到了二人的談話,也明白了百里姝話裏的深意。
赫雲舒用毒毀了海天月的眼睛,這毒,出自於百里姝之手。
如此一來,即便海天鷹僥倖之下帶走了海天月,依然無法治好她的眼睛,到頭來,還是要求助於百里姝。
這樣的話,也就依然有和海天鷹討價還價的籌碼。
想通了這一切,駱青楚不禁歎服。
如今的赫雲舒,當真是愈發優秀了。
他看向赫雲舒,眼神中滿是欽佩和讚賞。這時候,赫雲舒看了看百里姝,道:“用毒毀了海天月的眼睛,除了留個退路之外,也是爲了以防萬一。擅長催眠別人的人,一旦沒了眼睛,要想再催眠別人,難於登天。
想必海天月還要在這裏幾日,你與她接觸,若是被她再催眠就不好了。”
百里姝暗暗點頭,心頭卻是惱恨的。
只是這惱恨除了針對海天月,還有幾分是針對於自己的。
當初,她父親百里奚和親自教導她催眠術的時候,她覺得這催眠術軟綿綿的,沒什麼用,也就無心學習。
可誰又能知道,她如今居然有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b
赫雲舒看了一眼屋內,對着百里姝說道:“用藥讓海天月先不要那麼疼,我有話問她。”
百里姝點點頭,大步進了屋子,她進去沒多久,海天月的哀嚎聲就沒了。
赫雲舒再一次走進房間,看着此刻的海天月。
此刻,聽到赫雲舒的腳步聲,海天月嚇得直髮抖。
赫雲舒看着她,目光冷然,道:“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我再問你一遍,你爲何說,燕凌寒此生都好不了了。”
聽到這話,海天月的手指開始發抖。
剛剛她已經說過了理由,赫雲舒還這樣問,很顯然,她剛剛的說辭,赫雲舒並不相信。
果然,這時候,赫雲舒開口道:“一個人的血入了另一個人的身體,不足以影響一個人的思維。這一點,你瞞不住我。”
見赫雲舒如此直白地拆穿,海天月就知道自己瞞不住了。
只是,她嚇得牙齒打顫,嘴脣也一個勁兒地顫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赫雲舒微微皺眉,取出了自己火紅色的鞭子。
鞭子凌空一甩,發出巨大的聲響。
海天月嚇壞了,大喊道:“我說我說”
赫雲舒收了鞭子,等着海天月開口。
海天月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說道:“我是用碧根草入血來催眠燕凌寒的。”
這話,赫雲舒聽得一知半解,百里姝卻是瞬間面如死灰。
“這碧根草,爲何物”赫雲舒沉聲問道。百里姝看向她,神色沮喪,道:“碧根草並非藥草,我原本並不熟悉。只是,我父親到底教導過我催眠術,以及使用不同的催眠術需要用的催眠引子。只不過,這其中的多
半我都已經不記得了,可這碧根草的名字,我卻是熟悉的。”
聽罷,赫雲舒心裏咯噔一聲響。
尋常的名字,自然是記不住的。
唯有那些特殊的東西,纔會讓人記憶猶新。
百里姝不喜歡催眠術,卻知道這本不屬於藥草一脈的碧根草,那也就是說,碧根草有奇效。
“說說看。”赫雲舒勉強道。
百里姝走近了赫雲舒,道:“碧根草有奇效,隨傷口入血,可以穿透血脈進入肺腑,直入腦髓,且,見效極快。”
赫雲舒聯想到燕凌寒的反常,以及他最近只能記得一日發生的事情,那也就是說,如今的燕凌寒,成了一個健忘的人。
他過去的記憶都是空白的。
赫雲舒雙拳緊攥,然後道:“除此之外,對他的身體有影響嗎”
百里姝搖了搖頭。
“那就好。”
“可他,不記得你了。”百里姝悵然道。
她知道,赫雲舒和燕凌寒彼此相愛,若是燕凌寒不記得赫雲舒,那麼他們之間以後的路,該如何走呢
“可我記得他。”赫雲舒的話堅定無比,如金石落地,鏗然有聲。
這時候,百里姝猛然想起了什麼,道:“不,你別灰心,興許,還有別的法子。”
“什麼法子”赫雲舒和駱青楚齊齊開口,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百里姝。被二人這麼一看,百里姝卻是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