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賬簿,道:“是一支以十兩銀子賣出的銀簪,中間有斷痕。”
赫玉瑤一聽就樂了,這不就是赫雲舒的那支賤價簪子嗎?她揚手指向赫雲舒,道:“是她!”
秦碧柔隱約覺出有些不對勁,剛想走過去阻止赫玉瑤她便已經脫口而出,故而秦碧柔只得站在原地,打量着那中年男子,似是想看出什麼來。
這時,剛剛招呼她們的那位掌櫃小跑着湊到了那中年男子的面前,殷勤道:“大掌櫃,您怎麼下來了?”
中年男子衝他點了點頭,爾後看向赫雲舒,道:“這位小姐,這銀簪是歸您所有嗎?”
赫雲舒看了看手中的銀簪,道:“算……是吧。”
聞言,那中年男子激動道:“恭喜您,您是我們雲集閣的第十萬個客人,我們老闆說了,第十萬個在我們雲集閣消費的客人,將由我們雲集閣送出價值十萬兩黃金的物品。”
赫雲舒一陣愕然,這算是走了哪門子的狗屎運?
說着,那中年男子看向掌櫃,道:“阿東,快把店裏價值十萬兩黃金的東西都拿出來,讓這位小姐好好挑挑。”
掌櫃的忙拿出一排精緻華美的首飾盒子,擺在了赫雲舒的面前。
赫玉瑤一見這陣勢,眼神中頓時露出貪婪的光芒。她剛剛看中的那珊瑚項鍊也只有十萬兩白銀,眼下卻是要送出價值十萬兩黃金的東西,讓她如何不心動?她擠到那中年男子身邊,道:“喂,這銀簪子是本小姐出錢買的,送的東西應該送給本小姐纔對。”
中年男子一頭霧水,道:“剛剛不是小姐您說着銀簪是這位小姐的嗎?”
赫玉瑤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後悔不迭道:“我說錯了。”
中年男子一笑,不再和赫玉瑤多言,而是殷勤地看向了赫雲舒,道:“小姐,您慢慢看,不急。”
赫雲舒打量着這一排東西,最終在一個紅色的盒子跟前停住了腳步,道:“這是什麼?”
“回小姐的話,這是暖玉玉佩,冬日戴在身上可保遍體生暖,不懼寒意,最適合體寒的人佩戴。”
“就它吧。”
“好,這便爲您包起來。”
這時,秦碧柔在赫玉瑤的慫恿下走到近前,道:“掌櫃的,買銀簪的錢是我付的,如此這送出的東西該算到我的頭上吧?”
那中年男子一愣,隨即得體的一笑,道:“夫人,本店只論東西是歸誰所有,至於是誰付的錢,並不重要。況且您身邊的這位小姐剛纔已經親口做過證了。”
赫玉瑤恨得牙根兒癢癢,若不是周遭有這麼多人看着,她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個耳光。可眼下,她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東西落在赫雲舒手裏卻無可奈何。
秦碧柔拉了拉她的袖子,把她拽到一個角落裏,悄聲道:“沉住氣,我與你說過的話都忘了嗎?”
赫玉瑤撅着嘴:“我以後當不當皇后還兩說,可這暖玉真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啊。”
秦碧柔嘴角輕揚,道:“只要你沉住氣,稍後看我的眼色行事,
“當真?”
“你是我親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那好,我聽母親的。”
二人說話間,那暖玉已經交到了赫雲舒的手裏。赫雲舒拿着那暖玉,嘴角含笑。
看到這一幕,赫玉瑤便有些沉不住氣,她剛想上前,秦碧柔便拽住了她。如此,赫玉瑤只得停住腳步,眼巴巴的看着赫雲舒手中的暖玉。
秦碧柔握着她的手藏到身後,衝着赫雲舒笑道:“既然東西都買好了,咱們這就回去吧。”
“好。”赫雲舒應道。
四人走出店門,秦碧柔死死拉着蠢蠢欲動的赫玉瑤,悄聲警告道:“瑤兒,莫要因小失大。”
赫玉瑤跺了下腳,不甘心地上了馬車。
秦碧柔衝着赫雲舒一笑,道:“瑤兒就是愛耍小性子,你莫要見怪。”
“習慣了。”赫雲舒不緊不慢地說道,爾後緩步走上了馬車。
秦碧柔看着赫雲舒驕傲的背影,臉上的笑意盡數斂去,心道,小賤蹄子,你囂張的時候不多了。
這時,春桃走到秦碧柔身邊,低聲道:“夫人,到了街口的時候您千萬要讓馬車停下來啊。”
秦碧柔戒備地盯着赫雲舒的馬車,壓低了聲音說道:“做好你的事,其餘的,不必擔心。”
春桃點了點頭,這才踟躕着上了馬車。tqR1
到了馬車上,春桃眼饞地看着赫雲舒手中的暖玉,笑道:“二小姐,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好東西,能不能讓我摸一摸?”
赫雲舒眼眸微擡,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
春桃訕訕的收回自己的手,眼神卻盯在那暖玉上,怎麼也收不回來。
另一輛馬車上,秦碧柔剛剛坐上去便被赫玉瑤抓住了胳膊:“母親,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秦碧柔點點頭,難掩眼眸之中的喜色:“放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聞言,赫玉瑤便迫不及待地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過了一會兒,她放下車簾,面露疑惑,道:“母親,已經過了街口,怎麼沒有把春桃放下來?”
秦碧柔狡猾的一笑,道:“傻孩子,幹嘛要放着一石二鳥的事情不做呢?”
赫玉瑤恍然大悟,得意地笑道:“還是母親聰明。”
秦碧柔坐正身子,笑道:“等着看好戲吧。”
聽罷,赫玉瑤把車簾拉開一條縫,朝着外面看去。現在,赫雲舒所坐的那輛馬車已經走到了前面,馬車不疾不徐地走着。
突然,只聽得一聲嘶鳴,那馬車飛一般向前奔去。
周圍的人四散逃開,紛紛叫道:“快躲開,這馬受驚了!這馬受驚了!”
在一片喧鬧聲中,馬車繼續向前橫衝直撞,奔突疾行,猛然撞上了一旁的店鋪,只聽見一聲馬的慘叫聲,爾後那馬車便四分五裂,車輪飛向高處,又重重的落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