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拿出那冊子仔細看了看,道:“地方是沒錯,可這冊子上面酒樓的名字是珍味閣啊。”
“先進去瞧瞧再說。”赫雲舒當機立斷,和翠竹一起進了集味樓。
集味樓內,熱鬧非常,一樓是大堂,此刻已經坐滿了人,二樓是包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二人一進去,便有店小二殷勤的湊了上來:“二位小姐,下面已經沒有位子了,要不您二位上樓上的包間?”
赫雲舒點點頭,道:“好。”
那店小二前面帶路,引着二人進了那包間。二人落座之後,店小二問二人要點什麼菜。
赫雲舒隨意地掃了一眼店小二遞過來的菜單,道:“來三四道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就可以了,我們人少,喫得不多。”
店小二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翠竹把椅子挪得靠近了赫雲舒,道:“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啊?”
“現在還不清楚,要看看才知道。”赫雲舒的手輕輕地敲在桌子上,若有所思。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這集味樓賓客雲集,絕不會虧損。那麼問題,就出在這掌櫃的身上了。這掌櫃的真敢這麼囂張,改了這酒樓的名字不說還敢瞞報收入?
赫雲舒一時想不通,就準備先看看情況,之後再做決定。
很快,她們點的菜就端上來了,一道東坡肘子,一道紅燒獅子頭,一道麻辣魚片,一道地三鮮,一盅西湖銀魚湯,葷多素少,菜餚色澤晶亮,香氣撲鼻,讓人頓時食慾大開。
赫雲舒先動了筷子,道:“累了一上午了,開始喫吧。”
看到這些菜,翠竹早就偷偷嚥唾沫了,見赫雲舒如此說,當即夾起了一塊麻辣魚片放進了嘴裏,燙的她嗷嗷直叫卻還是捨不得吐出來,在嘴裏呼呼好久才嚥了下去,喫完,她由衷地讚道:“真好喫!”
赫雲舒一一嘗過了這些菜,味道當真是不錯。單憑這菜品,在京城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二人大快朵頤,喫的不亦樂乎。很快,這幾道菜就見了底。
爾後,赫雲舒看向正滿足地摸着肚子的翠竹,道:“去把店小二叫來。”
翠竹依言行事,那店小二很快就走了進來,殷勤道:“客官,您可喫好了?”
赫雲舒點點頭,道:“結賬吧。”
那店小二的算了算,道:“客官,一共是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在普通的酒樓裏,這些菜頂多一兩銀子就夠了,這裏竟然要十兩?
赫雲舒眸光微動,最終什麼也沒有說,拿出十二兩銀子遞給了店小二,道:“十兩是飯錢,另二兩是賞給你的。”
聽罷,店小二不禁喜上眉梢,他一個月的工錢也才半吊錢,這一下就抵得上四個月的工錢了,怎能不讓他高興呢?
“我手裏有筆生意,想和你們掌櫃的合作,不知你可否叫你們掌櫃的來一下。”
“可以!可以!”店小二滿口答應,很快便下去叫人了。
不一會兒,店小二便引着那掌櫃的來了。那掌櫃的中等身材,眼睛不大,卻很有神,他自報家門,說自己姓顧。
姓顧?赫雲舒微愣,在李忠給她們的冊子上,標明的掌櫃是姓高。
她請那姓顧的掌櫃坐下,佯裝不解道:“顧掌櫃,原先在下和這裏的高掌櫃多有合作,不知他眼下在何處呢?”
那姓顧的掌櫃看了赫雲舒一眼,爾後說道:“小姐有所不知,這酒樓已換了主人,原先的那位高掌櫃已經不在這裏了。至於去了何處,在下就不清楚了。”
這位顧掌櫃的話倒是給了她許多訊息,二人又不鹹不淡的說了一些什麼,之後,赫雲舒便起身告辭。
赫雲舒坐着馬車回到了王府,即刻便找了李忠來,問明緣由。
聽聞酒樓換了主人,李忠很是詫異,他接手王府的事務之後,發現之前王府裏的許多店鋪都被那何四在賭桌上輸掉了,自是心疼得不得了。在他的一再確認下,才列出了這十家鋪子。
雖說之前被何四輸掉的那些店鋪沒辦法出面要回,可這十家鋪子是正正經經的歸王府所有,地契和文書都在,不會有假。這一點,李忠很是確認。
聽罷,翠竹詫異道:“難不成是有人強佔了咱們的鋪子?”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之前銘王府無人主事,有人會渾水摸魚也不奇怪。只是,現在有了她赫雲舒,一切也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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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明日,咱們就去會會這集味樓的東家。”
這時,集味樓大門緊閉,還未開門迎客。
赫雲舒看向身後的翠竹,道:“上去敲門。”
翠竹應聲上前,還未敲門卻是在門口站着,聽着裏面的動靜。突然,她轉過身,跑向赫雲舒。
赫雲舒暗覺奇怪,還不等她開口問,翠竹便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小姐,大夫人在裏面。”
秦碧柔?她在這裏做什麼?
赫雲舒微愣,隨即嘴角微微上揚,道:“翠竹,上去敲門。”
翠竹即刻上前敲門,很快裏面就伸出了一個腦袋,正是昨天招待二人的那個店小二,他還未開口,裏面便傳出一聲咆哮:“混賬東西,亂伸什麼腦袋,不想在這裏幹了是不是?本夫人在這裏說話你聽不到嗎?”
那店小二嚇得一個哆嗦,腦袋瞬間便縮了回去,哐噹一聲關上了門。
這下,赫雲舒也聽到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赫府的大夫人,秦碧柔。
呵,果然是冤家路窄。
這一次,赫雲舒不再讓翠竹敲門,而是徑直走上前去,一腳踹開了集味樓的大門。
裏面,一幫廚子、跑堂的和店小二都在那裏跪着,秦碧柔站在最前面,滿臉的倨傲,在她的旁邊,站着昨天她們見過的那位顧掌櫃和秦碧柔的貼身婢女春喜。
秦碧柔教訓人教訓的正起勁兒,便聽到門被人踹開。待看清走進來的人,秦碧柔冷哼一聲,道:“赫雲舒,你來這裏做什麼?”
翠竹揚手一指,怒道:“大膽!竟敢對王妃娘娘如此無禮!”
秦碧柔微微一笑,正準備反駁,這時候,她看到門外一隊王府侍衛正嚴陣以待,手按在刀鞘上,奚落的話頓時嚥了下去,身子微躬,道了個萬福,道:“妾身赫秦氏,見過王妃娘娘。”
在赫家她雖是主母,可這赫雲舒嫁給了銘王爺,便是皇親,她見了這赫雲舒還要行禮,真是窩火。不過也沒有什麼,眼下她的集味樓聲名遠播,這赫雲舒來這裏只怕是喫飯的吧,既是如此,待會兒她讓廚子在這菜裏下些有的沒的也就是了,不毒死她也噁心死她!
赫雲舒看了看身子微躬的秦碧柔,道:“起來吧。”
秦碧柔直起身子,臉上陪着笑,道:“王妃娘娘,您要喫些什麼?妾身吩咐他們去做。”
赫雲舒撫了撫手指,道:“只怕,這裏還輪不到你來吩咐吧?”
秦碧柔瞬間變了臉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強搶我的集味樓不成?”
“這話,只怕應該我來問你吧。”說完,赫雲舒看向身後的翠竹,道,“把地契拿給這赫秦氏看看。”
翠竹展開那地契,拿給秦碧柔看。
秦碧柔一瞧,頓時傻眼了,這張地契怎麼和她的一模一樣?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揚手指向赫雲舒,言語中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客氣和尊敬:“赫雲舒,你這個賤蹄子,擺出這威風讓我給你行禮還就罷了,居然還想搶去我的集味樓,門兒都沒有!”
赫雲舒皺了皺眉,道:“怎麼,這地契是假的?”
見赫雲舒如此說,秦碧柔得意地笑了笑,道:“哼,果然是毛兒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拿個假東西來坑人,真是不知羞恥!”
赫雲舒的臉上的鎮定頓時垮了下來,她搶過翠竹手中的地契,連聲道:“不可能!不可能!”
秦碧柔大笑出口,道:“赫雲舒,你是窮瘋了吧,聽聞你那銘王府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倒還跑到這裏坑蒙拐騙,真是可笑!”
翠竹急紅了臉,道:“你胡說!這地契就是真的!”
“喲,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隻分不清主人是誰就亂叫的狗啊。好,這一次,我就讓你們輸個心服口服。”說着,她看向身後的貼身婢女春喜,道,“春喜,去府中取地契來。讓咱們的二小姐死了這條心!”
此時,赫雲舒嘴脣緊閉,似是全沒了主意。tqR1
看赫雲舒如此,秦碧柔笑得愈發放肆。
哼,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雖說她也有幾次敗在赫雲舒的手上,可那是她運氣不好,這一次,她定要揪住赫雲舒的這個把柄,好好消磨消磨她。
若是把她秦碧柔惹急了,她也去堵銘王府的門,就告赫雲舒僞造地契,搶奪她的財產,讓赫雲舒這個所謂的皇親好好丟丟臉,最好被退婚,待赫雲舒再回到赫家,看她不弄死這個小賤人,好好泄泄心裏的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