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野蠻嬌妻:殘王的特工寵妃 >第一百六十章 再不會有這樣的時刻
    此言一出,四座譁然。

    衆人紛紛看向了赫雲舒,眼神或探究,或鄙夷。

    然而,赫雲舒坐在那裏,一派淡然,似是對衆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這時,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被銘王捉住,左右搖擺着。那是他們二人臨行前定下的暗號,二人約定,若有什麼事情是不想做的,便做出這個手勢。

    眼下銘王如此做,便是不想被查看。

    赫雲舒不知他爲何如此,卻決定順從他的心願,給他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

    一時間,赫雲舒心中犯了思量,眼下赫玉瑤既然提出此事,一般情況下燕皇一定會命人查看銘王身上是否有傷,如此,便可證明她的清白。可眼下銘王不想當衆被查看,那麼,她就必須想出一個法子來。

    在一片驚詫的目光之中,燕皇看向了赫雲舒,道:“此事,你有何話要說?”

    “無話可說。”赫雲舒淡然道。

    沒料到赫雲舒如此直白,燕皇微愣,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赫雲舒輕笑一聲,道:“不過是欲加之罪而已,皇兄若是讓我承認,我承認就是了。”

    看赫雲舒這般雲淡風輕,赫玉瑤頓時便惱了,揚手指着赫雲舒厲聲道:“赫雲舒,你不要再裝了!陛下若是不信,儘可以看看皇叔的腿上是不是有傷。”

    燕皇起身,走向坐在輪椅上的銘王,看着輪椅上的他,指着赫雲舒問道:“她有沒有打過你?”

    銘王沒有任何的遲疑,道:“沒有的事,娘子對我可好了。”

    燕皇隨即看向赫雲舒,見她一臉平和,便問道:“依你之見,這件事朕該如何做?”

    赫雲舒笑笑,不卑不亢道:“陛下若是想一看究竟,儘可以查看銘王的身上是不是有傷。可如此一來,陛下會失去什麼,想必您心裏也有數。”

    燕皇微愣,料不到赫雲舒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樣會失去什麼,他當然知道,是信任,對銘王正妃的信任。一旦他下令查看,那便表明了這種不信任。若他是尋常人,儘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可他是大渝之主,是皇帝,若他如此做,便是連自己的至親都不信任。

    這種不信任,足以毀了他歷年來所營造出的仁善的形象。

    其家不寧,何以治國?

    燕皇眸色微凜,看着赫雲舒,然而後者的神情始終淡然,似乎什麼也不害怕。

    末了,燕皇終於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銘王,道:“皇弟,你喜歡你的娘子嗎?”

    銘王鄭重地點頭,道:“喜歡。”

    銘王答話的時候,燕皇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仿若孩童,清澈、透明,彷彿這時間最珍貴的寶石,沒有半分的雜質。即便話語會騙人,但眼神不會,他身居帝位多年,自詡不會看走眼。

    片刻後,燕皇從銘王的身上挪開視線,看向地上的赫玉瑤,吩咐道:“赫側妃言語無狀,衝撞銘王妃,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赫玉瑤懵了,這件事是赫雲舒的錯,怎麼也是她受罰?她大叫道:“陛下,拋開她虐待銘王一事不談,她還命銘王遷居西院,而她自己則在主院內豢養男寵,尋歡作樂,此事置皇家顏面於不顧,陛下不可不查啊!”

    燕皇一甩袖子,怒道:“朕念你曾爲奇兒的正妃,還想着饒你一命,而你卻不知悔改,屢次污衊銘王妃,來人,將她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陛下怎可如此忠奸不分啊……”赫玉瑤嚎叫着,被禁衛軍拖走了。

    燕皇看向衆人,憤憤道:“不知所謂的東西!”

    皇后見狀,上前扶着燕皇坐回座位,寬慰道:“今天是個好日子,陛下莫要生氣。”

    如此安撫了好一陣子,燕皇的氣才消散了些許。

    而赫雲舒始終坐在那裏,安然嫺靜。她知道,對於赫玉瑤說她在主院豢養男寵一事,燕皇一定不會下令徹查的,至少不會在今天這個場合下令徹查,畢竟,這事關皇家顏面,燕皇唯有矢口否認,除此之外,他根本沒有別的的選擇。

    若他聽信赫玉瑤所言,入銘王府查探,那麼這皇家的尊嚴,也就蕩然無存了。

    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赫雲舒才如此淡定。

    結束了這一出鬧劇,中秋夜宴繼續進行。

    只是,因爲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誰也沒有心思再宴飲了,剩下的幾個王府的節目表演之後,便擺上了宴席。然而此時氣氛沉悶,即便喫着上好的宮廷美食,入了口也是味同嚼蠟,全無味道。

    最終,這一次的中秋夜宴,不歡而散。

    燕皇和一衆娘娘們率先離場,餘下的衆臣和家眷隨後出宮。

    一見燕皇離開,趙夫人便疾步到了赫雲舒面前,面露擔憂:“今天可真是讓我長見識了,你這妹妹是怎麼回事,居然如此拎不清?”

        赫雲舒笑笑,道:“舅母,她一向如此,咱們不去在意就是了。”

    “你竟不在意?”趙夫人驚詫道。

    赫雲舒一笑,道:“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在意她幹嘛?”

    “話雖如此說,可她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們總算是血脈至親,她這樣做,可真是豬狗不如!”

    赫雲舒攬過趙夫人的肩膀,道:“舅母,你就別跟着生氣了,不值得。還有啊,回去之後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外公,若不然,他又該生氣了。”

    趙夫人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二人又說了一些話,之後才坐着馬車回府。

    這時,不遠處的勤政殿內,燕永奇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剛剛打發走燕皇身邊來詢問情況的人,便看到自己的母妃走了進來。

    燕永奇迎了上去,道:“母妃。”tqR1

    麗貴妃關切道:“你沒事吧?”

    燕永奇搖搖頭,道:“謝母妃關心,兒子沒事。”

    “不問問赫玉瑤怎麼樣了嗎?”

    燕永奇臉上現出嫌惡之色,冷冷道:“她是死是活,與我何干?”

    麗貴妃笑笑,便將方纔所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燕永奇面露狐疑,道:“母妃不是一直很看重赫玉瑤嗎?怎麼見她受了罰,反倒是如此高興?”

    麗貴妃臉上的笑意漸濃,道:“說起來,赫玉瑤只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她的計策的確有可取之處,此事若成,可以出一口惡氣,也可證明赫玉瑤的謀略。可此事若不成,她污衊銘王妃,必定會遭到陛下的責罰,至少,這個皇子妃的位置她是做不成了。如此,豈不是省了我們的事兒?”

    燕永奇微微發愣,隨即便想通了。

    此時的赫明城已經官降一級,不再是六部之一的兵部尚書,成了一個閒職的兵部侍郎,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了。若赫玉瑤仍佔着正妃的位置,當真是暴殄天物。而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假借父皇之手免了赫玉瑤皇子正妃的位置,這位置便空了出來。他們自然可以再與朝中的重臣聯姻,尋取一份強有力的助力。

    說到底,這件事最後的贏家,還是他們。

    燕永奇笑笑,道:“母妃之計,果然高明。”

    這時,麗貴妃面色微凜,道:“之前我倒是沒有注意到,赫雲舒竟是一個狠角色,她的心思計謀,當真是可怕,竟精準的預料出了你父皇的心思。幸好她嫁的是銘王,若不然,我們便多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說到赫雲舒,燕永奇眸色微變,他總覺得,現在的赫雲舒,再不是那個整日跟在他身後怎麼也甩不掉的討厭鬼了。他竟漸漸地,對她有了幾分欣賞。

    如此想着,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笑意。

    “奇兒,想什麼呢,這麼高興?”

    燕永奇一愣,道:“無事。母妃,時候不早了,您快些回去歇息吧,兒子也要回府去了。”

    “好。”麗貴妃應了一聲,爾後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她便停了下來,轉身看着燕永奇說道,“不要忘了去慎刑司把赫玉瑤接回去。”

    燕永奇皺皺眉:“接那個女人幹嘛?”

    麗貴妃笑笑,道:“對受了重責的側妃都能如此善待,你不覺得這是一個上好的樹立仁德形象的機會嗎?”

    說完,麗貴妃款步離去。

    另一邊,赫雲舒已經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一往回走,赫雲舒便開心了許多。

    見她如此,銘王卻是面露哀傷。此時此刻,他多希望時間可以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可時間,向來便是一個和人作對的討厭鬼。

    很快,銘王府便到了。

    火夏等人將銘王擡下了馬車。

    赫雲舒看向火夏,道:“把銘王帶到西院安頓好。”之後,她便大步向前走去。

    這時,銘王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高聲叫道:“娘子!”

    赫雲舒回頭,看着銘王,道:“怎麼了?”

    “娘子是去見那個受了傷的哥哥嗎?”

    見銘王的情緒不是很好,赫雲舒走到他的身邊,道:“你不喜歡我見他?”

    “沒有。娘子快去見他吧。”

    赫雲舒滿心想着快些見到蘇傲宸,故而對於銘王的反常並未在意。

    看着赫雲舒歡欣雀躍的樣子,面具掩映下的蘇傲宸滿臉哀傷,他癡癡地看着赫雲舒的背影。

    一眼,萬年。

    他知道,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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